这些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从楼梯上跑下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忽然上来问：“上面咋回事儿？”
他旁边有个裹着大衣的胖女人，也伸着脖子问：“咋打起来了？”
我把手中的刀举起来，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他俩瞬间明白什么意思，赶紧退到了一边。
我挥刀大喊：“胡子劫道，无关人等都回屋！”
听到喊声，有人进屋了，但周围乱糟糟的，很多人根本听不到的我的喊声。
我俩找了几个舱室，没发现丁晴的踪影。上方已经没有太大的动静，他们俩可能也在慢慢搜寻。
听不到枪声和打斗声，很多人又从舱室中出来了。
我扶着船舷看了看上方，扭头问：“水月，太乱了，这咋找？”
她摇摇头：“老钱还在驾驶舱，你等一等，我过去一趟，让他们把船停下来，慢慢找。”
连水月一走，我慢慢走到前甲板，想看看梁晨和李半拉子在什么位置。
正巧，刚抬头就见梁晨跳了下来，她走上前，摇摇头说：“没找到。”
“水月去驾驶舱了，一会儿把船停下来，咱们慢慢找。”
就在这时，梁晨发现脚下有个舱门，是通往底舱的。她顺手拉开，里面黑乎乎的，但明显有人。
我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船员打扮的小伙子，正探头探脑看着我，于是冲着他招了招手。
他跑过来问：“这位爷，我没钱。”
我指指下面：“不要你钱，把下面的灯打开。”
他一听，顺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了两步，开了灯。
下面还是有些昏暗，但弯腰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女人，都挤坐在一起，这是汉斯的“货物”。
梁晨大喊：“都出来！”
蹲在最前面的白俄舞女站了起来，她们只穿着睡衣，裹着一张薄毯子，满脸惊恐。
梁晨挥挥手，示意她们慢慢往上走，同时大喊：“出来往前走，一个挨一个站好，谁敢乱动砍死谁！”
我见甲板前面挤着一群人，于是拎着刀上前几步，让他们立刻回舱室。
白俄舞女已经上来了，她们互相搀扶着，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满脸都是恐惧。
现在是晚上，天还是很冷，她们蜷缩着，每个人上来的时候，都看看周围，又回头看看后面。
这时，我听到了李半拉子的声音：“小刀，上面没有！”
他擦着脸走了过来，和梁晨一起站在船舷边，招呼着底舱的姑娘赶紧出来。
梁晨看了看下面的河水，抬头说：“这地方水深，一般人不可能跳下去，她应该还在船上。”
我有些担心，丁晴可不是一般人，万一她趁乱跳下了水，还真有可能再跑掉。
连水月还没回来，我穿过人群，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驾驶舱的位置。那里亮着灯，好像没有发生什么打斗。
再回过身，梁晨正招呼这些小姑娘加快步伐。她们各种长相的都有，不仅是白俄舞女，还有不少黑头发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就在这时，梁晨忽然大声说：“你站住，转过来！”
我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矮个子姑娘搀扶着，停住了脚步。
那一刻，我的心忽然扑通扑通快速跳了起来，不对劲！
我大喊一声，正想穿过人群，那女人忽然抬起手，握着短枪对准梁晨开枪了。
那是一瞬间的事情，梁晨反应极快，迅速闪身。但是，对方的速度更快，手臂还没完全抬起来，枪声就响了。
我看到枪口喷出的火星子，看到梁晨的左肩像是被打了一拳，她一翻身从船舷跌落了下去。
旁边的李半拉子瞬间反应过来，立刻侧身靠在船舷上，左手朝下拉住了梁晨，右手顺势握住了那女人握枪的手。
我正要冲上去，旁边经过的几个姑娘忽然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朝我扎了过来。要不是上半身穿着牛皮甲，我身上肯定被捅出几个血窟窿。
后退两步，我一边挥刀抵挡，一边大喊：“半拉子，小心！”
握枪的女人回过头，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就是丁晴。
她的手被李半拉子死死握住，只能大喊：“帮我！”
旁边的几个黑发姑娘忽然冲上去，手持匕首朝着李半拉子的腰间捅上去。
李半拉子一手拉着梁晨，一手控制住丁晴，只能抬脚乱踢。几个女人喊叫着，朝他的腰间和大腿不断捅刺。
我大吼一声，直接把手中的短刀扔向了丁晴。
我们身上都穿了牛皮甲，但只是上半身，而且是前胸后背的系带护甲，不可能防得住所有的进攻。
混乱中，李半拉子痛苦地喊叫了几声，我也感觉自己的手臂和腰上被割出了几道伤口。
我扔出的短刀击中了丁晴的肩膀，她大叫一声，猛然挣脱开李半拉子，朝船的后甲板去了。
这时，李半拉子举起一只手，大声喊：“小刀，保重！”
就听扑通扑通两声，李半拉子和梁晨，都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挥舞的匕首，狰狞的女人面孔，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大吼一声，踹翻面前的一个女人，又抢过一把匕首，胡乱捅杀起来。
那一刻，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怒火传遍了全身。
这群手持匕首的女人，大声喊叫着，有些被捅死，有些转身想跑，被我踢进了河水中。
这时，后面传来连水月的声音：“小刀！”
“后甲板，快追丁晴！”
连水月一听，赶紧转身往后面去了。
钱麻子也跑了过来，捡起一把刀，大喊：“半拉子掉下去了！”
我见周围已经没有了敌人，摸摸肩上的伤口，大声说：“老钱，扔救生圈，找他们，我去抓丁晴！”
他顺手砍死抓住缆绳的一个女人，头也不回地说：“小刀干死她，给半拉子报仇！”
周围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乱跑的人。
连水月已经跟着丁晴往后甲板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正想过去，钱麻子忽然大喊：“小刀，后面！”
后面的底舱楼梯口，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挥舞长刀，朝我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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