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边打边追,很快就来到了山沟的底部。
前面就是个拐弯,稀稀拉拉的矮树林子,还有大大小小的雪坑,爬犁应该不好过去,他们只能放慢的速度。
我和连水月已经打光了马枪的子弹,只能掏出短枪射击。
佐藤冲着我大喊大叫,还顺势踹了身后的上野次郎几脚。
趁着他们放慢速度,连水月忽然加快速度,绕到侧面,瞄准赶爬犁的家伙打了一枪。
此时正好到了拐弯处,就见爬犁猛然一歪,在空中翻了一圈,砸进了旁边的矮树林子里。
我迅速跳下马,一边往前走,一边掏出子弹往马枪里压。没想到,刚压进去一发,佐藤忽然从翻倒的爬犁后探出头,朝我打了一枪。
幸好我早有防备,一个翻身滚进旁边的雪坑,也朝他打了一枪。
连水月也下了马,他朝着远处大喊一声:“上野,别跑!”
我朝远处一看,那个日本兵扶着上野次郎,正在往矮树林子深处跑。连水月冲我摆摆手,自己跟了上去。
我躲在雪坑里,佐藤躲在爬犁后,我们又互相打了几枪。
这时,佐藤忽然大喊:“伍六刀,你阴魂不散!出来,咱俩面对面打!”
我摸摸身上,马枪子弹正好也打完了。于是,我上了刺刀,大声说:“来吧!”
他慢慢探出头,脱掉大衣,抽出了指挥刀。
我从雪坑里爬出来,拍拍身上的雪,握紧马枪冲了上去。
佐藤大叫一声,快速上前两步,挥刀就砍,我立刻迎上去,铛的一声挑开了他的刀,顺势朝他的脖子刺了上去。
他立刻侧身闪开,同时猛一挥刀,将我的棉袄划开一个小口子。
我赶紧后退两步,举枪就朝他的肚子捅上去,佐藤大叫一声,挡开刺刀,迅速逼近我,又是一刀砍了上来。
这时我意识到了,佐藤是练过的,我可能占不了便宜。
要想干得过他,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我可以假装败退,让他步步紧逼,他一旦急眼了,就可能露出破绽……
我一边思考一边后退,就在这时,佐藤看着我的后方,脸色忽然变了。
后来传来马的嘶鸣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喊:“哇呀呀呀呀,小刀闪开!”
我扭头一看,李半拉子已经跳下马,甩开膀子朝佐藤冲了过来。
来得太及时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撒开脚丫子往矮树林子里跑。
刚往前跑了十来步,就见雪地中躺着一个日本兵,后脑勺被打了个血窟窿。我赶紧跑上去,从他后腰的子弹盒里掏出子弹,压进马枪中,继续往前走。
地上的脚印旁边滴着血,我更着急了,手脚并用,又往前爬了二三十步,终于看到连水月了。
她站在一棵矮树旁,正在用枪托使劲砸上野次郎。
我赶紧跑上去,上野次郎的帽子已经掉了,半边脸都是血,正手脚并用盘在矮树上,嗷嗷叫着。
连水月上去抓住他的后衣领,大喊:“跟我走!”
“我给你钱,放我走吧!”
我一看,上去就是两脚,将他踹翻在地,直接用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连水月忙说:“先等等,留他还有些用处。”
我点点头,大喊:“跟我走!”
“我不走,我给你钱吧。”
我摇摇头,上前抓住他的后衣领,拖着就往坡下走,你还别说,这兔崽子真重。
好不容易把他拖出了林子,一抬头就看到李半拉子和佐藤了,他俩正围着两棵大树转圈。
佐藤手里握着断了一半的指挥刀,衣服上全是被划开的口子,左臂好像还被砍了一刀,血已经把半截袖子染红了。
这时,佐藤一边躲避,一边大喊:“先别打,先别打,你听我说——”
“我听不懂日本话。”
“我说的是中国话啊!”
“你口音太重,我不爱听!”
李半拉子说罢,绕着树继续追。
佐藤踉踉跄跄躲闪,见我出来了,赶紧大喊:“伍六刀,你让他先别打了!”
我把上野次郎踩在脚下,大声问:“为啥?”
李半拉子一听,也高喊:“为啥?”
佐藤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扶着树大口喘气,一边摆手一边说:“我打不过他,我认输,不打了行吗?”
李半拉子大喊:“不行!”
“为啥?”
“我还没打过瘾呢。”
佐藤把手中的断刀一扔,直接坐在了树下,大声说:“我真不行了,你来砍死我吧,中国话说,早死早托生!”
李半拉子一听,从树后绕过来,挥刀就要砍。
佐藤赶紧举起胳膊,大喊:“你还真砍啊?我还有用,我带你们去找前田晴子!”
上野次郎一听,大骂:“佐藤,你敢告诉他们,死路一条。”
我把他拉起来,抓住衣领逼到一棵大树旁,连扇了几巴掌,他才闭嘴。
此时,三镖骑着马,拎着马枪也过来了。
连水月上前问:“怎么样?”
“打完了,抓了两个俘虏,是跟着上野过来的,他们也招了。”
上野次郎听了,指着佐藤喊:“哈哈哈哈,你没用了!”
佐藤站了起来:“你更没用了!”
三镖下马说:“水月,动手,别客气。”
连水月一听,慢慢走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马枪,死死盯着上野次郎。
他吓坏了,赶紧大喊:“姑娘,我和你没有仇啊,你怎么——”
连水月双手握枪,转身猛然一刺,刺刀准确捅进了上野次郎的嘴里,扎透喉咙,扎进了后面的树皮里。
上野次郎眼睛一翻,身子一软,被钉在了树上。
旁边的佐藤忽然大喊:“过瘾!”
我们四人同时扭头看着他,他立刻坐在了雪地中,摇头说:“别用刀,用枪行不行?”
连水月慢慢走到三镖身边,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
之后,三镖说:“佐藤,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说罢,他从马背上取下绳子,绑住佐藤的双手,骑马带着他先往回走了。
我和李半拉子一起,把爬犁翻了过来,套上马,招呼连水月上来。
她走上前,低声说:“半拉子,检查一下上野的尸体,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半拉子一听,赶紧跑了过去。
我上前搂住连水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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