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学乖了？
才怪，这是学会虚与委蛇了。
白清雅笑眯眯地任她拉着，率先往前走去。
沈翊君看了一眼她们的背影，到马车边叮嘱画意他们小心搬东西。
与他拉开距离，云渺渺揽住她胳膊的小手立即如同铁钳，死死勒住白清雅。
“这段日子，你很得意？”
白清雅诧异地转头看她：“这么快就不装了？”
她随即点头承认：“确实挺得意，这还得谢谢你，让我下定决心主动出击，哎，你猜怎么着，一击即中呢！哈哈哈...”
她发出爽朗的笑声，引得沈翊君转头看向她们。
感觉到他的目光，云渺渺只能收敛了敌意，面上带着假笑。
说出的话却并不友善：“你就得意吧，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天了。”
白清雅笑得比她真诚许多：“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说什么梦话呢？这里是凡界，你想乱来不行的。”
云渺渺笑容更盛，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翊君，转回到白清雅脸上时目光变得阴冷：“我是不能乱来，你呢？”
白清雅沉下脸，心中下意识觉得不好：“什么意思？”
“你敢在他面前暴露你的身份吗？”
云渺渺冲她挑眉：“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出什么招，你也只能肉体凡胎地扛着。能抗多久？”
白清雅挑眉，她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还是，有人给她指路？
无论什么情况，她既然来了，就是不带怕的。
“看来上次惊马没能让你学乖呀。”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语气也冷下来。
白清雅抽出自己的胳膊，当先往前方行去。
正是上次惊马，让她明白了，要下手就要下狠手。
云渺渺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个胜利在握的快意表情。
画意和苏妈妈动作很快，车上的东西被搬进他们休息用的帐篷。
云渺渺是云怀风最宠爱的女儿，云怀风如今凭借战功加官进爵，整个云苍国都在歌颂他的功绩，一时风头无两。
他的女儿，自然成了贵家子女之中的香饽饽，她请帖一发，应者云集。
今日，光招待这些小姐公子们的帐篷就有两百余个。
有许多是跟着别人蹭到机会的，帐篷险些不够用。
画意依照白清雅的意思，给相熟的国子学同窗送去点心，打了招呼。
她在学院中，不像沈翊君那般独来独往。
他在时，她便是他的小尾巴；他不在时，她就与同窗们打成一片。
上次孤僻自闭是在什么时候？
还是在缥缈宗，化神修为之前。
其实，那也是因为她被师尊和几个师兄刺激，发了狠地修炼，属于被动自闭。
那已经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白清雅相貌自不必说，笑起来极有亲和力，她很容易就能处理好同窗之间的关系。
即便她关注的重点大部分时候都放在沈翊君身上，人缘依旧不错，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关于这个，沈翊君偷偷在心中吃醋，却没有表现出来。
此刻，他在她的帐篷中摆好食物，又细心地检查她是否带了骑马装。
确认一切都准备妥当，画意泡茶，他转身出了帐篷寻找白清雅的踪迹。
这个丫头，一会儿瞧不见，她就不知道和谁相谈甚欢去了。
在一个个白色的帐篷之间穿行，他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心下奇怪，却听到旁边的两位小姐聊天的声音。
“你看见那位与沈小公爷有婚约的白小姐了吗？除了在国子学，平日里真是不好见呢。”
“你想见见她？她刚刚与一个丑妇人往林子另一侧的河边去了。想来是去纳凉了，你现在去，指定能碰上她。”
“算了，太远了，那片林子茂密，还有荆棘杂草，可不好走呢。”
“也是，你说她往那边去干嘛？”
“好像，赵家公子带着一群朋友也往那边去了。”
“该不会...”
声音逐渐暧昧低沉下去，听不到了。
沈翊君抬眼辨别了一下方向，径直越过数百帐篷的山坡，扎进林子中。
白清雅坐在一块石头上，光着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踩水玩。
她旁边，姬无殇掏出一把瓜子，在那一顿嗑。
他面容严肃道：“这个云渺渺就是没安好心呐，一会儿你还跟他们进林子打猎吗？”
白清雅将水踩得啪啪轻响，进她是一定要进的，不然怎么利用云渺渺助攻呢？
嘴上却是：“我也在犹豫呢。看她第一次出招不是个有脑子的，可这次，我觉得我怎么选，她都有办法对付我。”
姬无殇吐了瓜子皮：“我跟你进山。”
她摇头：“不行，你去了依旧是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我暴露顶多躲到暗处，你暴露直接送师尊下一世请早。”
白清雅沉吟片刻：“我觉得，还是不能跟他们进山，在他面前，我难免被掣肘。”
“留在营地，即便云渺渺有阴招，我也可以反击。”
“我说师妹，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你来不就是为了跟他培养感情的嘛？躲在营地是可以免于危险，可也失去了跟师尊培养感情的机会。”
白清雅轻笑一声，所以啊，她必须去。
“三师兄也真是的，我不过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姬无殇：...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冤种，天天被小师妹戏耍。
白清雅忽然皱眉：“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她掰着手指道：“你看啊，他在天界如此重要，上面的人不帮忙就算了，还来阻挠？”
她随即想明白了：“不是上界的人，是芙芷。她对我有天然的敌意，才不管什么情劫不情劫的。啊，或许她是杀了我，然后自己给师尊做这个情劫。”
姬无殇点头：“没错，她现在嚣张得很，就怕不会如你的愿。知道你打定主意不去狩猎，她必然跟你对着干...”
“所以，我是一定要去的。看她究竟为我准备了什么大礼。”
“那你还...”
“这不是有师兄玩师兄嘛...”
姬无殇：“...，小师妹，你...”
“嘘...”白清雅忽然打断他，拿起旁边的鞋袜穿上，扬声问：“谁在那里？”
林中晃晃悠悠出来一个挺俊的身影。
她明显一怔：“田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世家小姐公子们的春猎吗？
朝廷命官不在邀请之列吧？
他出现在这里很违和。
旋即她明白了。
白清雅与田启明几次见面都在大街上，古代没有消遣，所见所闻全是八卦。
他甚至还和白大人提过亲。
云渺渺有心打听，一定会发现他们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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