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她好像就是你说的唱曲儿的小娘子。”
烟娘的话让玉儿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是，没错，是那个小娘子。
“烟娘你说得对，我只顾着看她的眼睛。”
“你还记不记得我，每次听曲，都会给你一把糖。”
“糖。”这个字好像立即把她带回了回忆里。
“我们送你回家去好吗？我抱你。”
“家？”小娘子语气有点迟疑，“阿爷。”好像她这会才想起来哭，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没事了，没事了。你给我指个方向，我送你回去。”
玉儿抱着她，飞了回去，落在了院子里，还能听到男人咳嗽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着一个满脸病容的男人扶着门框往外探头。
“珠珠，你回来了？”又紧跟着两声咳嗽。
“你们……”
玉儿她把珠珠用一个大氅抱了起来，抱回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在巷子里发现了她。”
进了屋子，珠珠不敢从大氅里出来，怕吓到她阿爷。
一时间局面僵持住了，几人面面相觑。
“这位郎君，你可知道珠珠有什么不同于寻常人的地方。”
玉儿只是试探性的打听一下，不料这男子竟然笑了。
“我知道，我家珠珠是半个猫妖，出来吧珠珠，阿爷不怕你。”
这一会儿珠珠身体上得青紫就已经褪去，再加上之前烟娘就给她清理了身上的血迹。
若是不看耳朵和眼睛，这会除了破了的衣服，也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阿爷。”珠珠扑进男子怀里，放声大哭。
直到哭累，在他怀里睡着。
临走前，玉儿用法力替珠珠把耳朵和瞳孔收起来了。
“你不觉得这个珠珠正合适吗？”敖听心和玉儿并排着走。
烟娘去订席面，大家一起回土地庙吃。
玉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说这个珠珠给你做庙祝。”
“她是半妖，寿命要比普通人要长，有了她少说百年内不需要再找人了。”
“她长得又颇为貌美，只怕今天的事会是第一回，绝不会是最后一回。”
“她若是肯为你做事，你自然会庇护她。”
“再有，半妖的凶性不好说，她爹万一哪天没了，只怕没有你约束，也会闹出事来。”
玉儿听着也有道理，“这么说来确实合适。”
“何止是合适，简直是天意，让你们两全其美。”
“若是没有你今天出门，只怕那男子都未必能活过今天。”
玉儿知道说的是珠珠阿爷。
“珠珠是半妖，看起来资质也一般，这种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就要成为妖奴了。”
玉儿也是感慨，这就是为什么不建议跨界结合。
人和神仙结合，终归有个人身，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不济是个废柴，不也还能做人快活一生嘛。
其他的就会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就像珠珠这样的半妖，修习法力的资质一定会差吗？
不一定，但是大概率不会好。
毕竟妖族是以血脉为尊，越纯粹越好。而血脉纯粹的妖族一出生就会被家中长辈管起来。
哪有机会跑出来和凡人谈恋爱啊。
“等明天吧，我让烟娘跑一趟，我可以给她开月俸。”
“你要是肯给他爹治病，她一定对你更死心塌地。”
玉儿摇了摇头，“她爹不只是病了这么简单。”
敖听心这个倒是没注意到，“为什么。”
“妖毒入骨，我是束手无策，最多尽力让他多活两年。”
“只怕那小丫头要伤心了。”
“其实，要是有灵药洗髓，说不定还有的救，不过珠珠阿爷身子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说，就算有灵药，也未必能受住这洗髓的苦楚。”
玉儿点了点头。
“你说那猫妖是什么样的？”敖听心突然想到了珠珠阿爷提起猫妖时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好奇这些事了。”
“我就是在想，人家怎么提起那猫妖，一点怨言也没有。”
玉儿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又想起三圣母那一摊子破事了。
“四公主，你没发现，你把自己陷进去了吗？”
敖听心听的一愣。
“明明是他们之间的事，怎么被消磨的反倒成了你了。”
“你既然不愿意掺和，就别再提了，把事放下吧。”
“又不是什么好事，反反复复提起，你只会觉得更难受。”
玉儿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却把敖听心锤醒了。
敖听心不说话，默默想着自己最近好像一遇到什么事，就开始提起三圣母，一直在不停的说。
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也太可怕了。
“玉儿，我决定了，过几天我还是去找寸心吧。”
“我觉得我得找件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玉儿不反对，觉得也挺好的。
“实在不行，你回东海闭个关也行。”来自玉儿的友情建议。
敖听心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闭关挺好的，你也得清净，我也得清净，大家都得清净的意思。
现在她反应过来自己有问题之后，就在想每句话都去想有没有潜在意思，这也是很不正常的。
果然她很需要和正常人在一起待一待，恢复一下元气。
二人回到庙里，正好赶上酒楼送来食盒。
“可真香。”玉儿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你说这要是在天上，天天餐风饮露的，哪受得了啊。”
烟娘听到玉儿的念叨，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辛苦你跑一趟，这个请你吃茶了。”烟娘抓了一把铜板塞了过去。
这跑腿的，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谢谢您，您慢用，慢用。”
“哎呦，俺老孙赶得倒是巧啊。”孙悟空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地。
“猴哥，你来啦。”
玉儿快迎了两步。
“我最近不忙，也是各处乱转，收到你的传音符，也就过来了。”
“四公主也在。”孙悟空又冲烟娘点了点头。
“大圣。”烟娘回了个礼，“大人，四公主，你们先聊，我去把膳食安排好。”
“一会儿你们边聊边吃。”
“大人，我和闻先生带元宝就成。”
玉儿点了点头，有些话，不能当着小孩儿的面说。
还是分桌吧。
烟娘也松了口气，还好买的饭菜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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