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方口中，雷叶才知道姜芙陷入了巨大的麻烦里。
而这个麻烦还是他带来的。
他立刻要求联系律师，不止一个。
雷叶对律师团只有一个要求：用最短的时间让姜芙出来，如果实在做不到，让他进去见她也可以。
雷叶是凌晨四点多醒过来的，直到下午一点多，他才再次见到姜芙。
她一直没有休息，脸色不是很好，但精神还不错。
“你没事吧？”
“有没有事？”
两个人一见面，几乎问出一模一样的话。
“是我太大意了，刚一发现不对，就应该马上离开。”
雷叶无比自责。
姜芙摇头：“换成是我，我可能也会像你一样。”
主要是太震撼，也太恐怖了。
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应有的认知，无论谁看了，可能都会本能地想要一探究竟。
如果单从艺术的角度去看，每一个玻璃柜里展出的手办都算得上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而且，它们的主人有着非常好的审美，将每一个手办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富有个人特色，绝不会千人一面。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当时那种情况，你完全是为了自保，还有救我。”
他们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等于为警方发现了一条重大线索，如果反而被当成普通的杀人犯对待，那才真是法律的笑话。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那个医生应该不是主谋，充其量只是一个帮凶，一个同伙而已。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但他未必会说。那个人警告他，让他别留痕迹……”
事已至此，姜芙反而不抱什么希望了。
很明显，代婧怡只是其中一个。
而且，那个神秘人已经不再满足于躲在无人知道的地方，一个人静静欣赏他的作品。
他已经开始试探着伸出触角。
代婧怡就是他做出的一次小小的尝试。
说不定，他此时此刻正在嘲笑他们的无能，酝酿着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在姜芙出来之前，雷叶也做完了笔录，他没有任何隐瞒，把整件事都说了一遍，包括每一处细节。
潘旭亲自开车来接他们。
二人虽然可以回家，但却暂时不能离开本地，也要随时做好需要配合调查的准备。
“真是吓死我了。”
潘旭一阵后怕。
幸亏他和姜芙一直保持着联系，一收到她的消息，他立即亲自去报警，还拿出了工作证件。
“要是换个人，人家未必理会，说不定以为你在恶作剧。”
姜芙拱手：“大恩不言谢。”
潘旭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雷叶，连忙回答道：“客气啥，咱们不是朋友吗？那要是这么说，你还救了小叶子一命呢。小叶子，哎，你说话呀，你以后打算怎么报答姜芙？”
他挤挤眼睛。
雷叶让他好好开车，别废话。
黄阿姨早就得了消息，她等在门口，拿着一大把菖蒲叶子，把二人从头到脚都扑打了一遍，又催他们去洗澡。
“洗完吃饭！”
潘旭没敢对她说实话，只说出了一点事。
但黄阿姨活了大半辈子，一打眼看去，就猜出事情不小，不过她压根没问。
吃饱喝足，黄阿姨麻利地收拾干净，让姜芙回去睡觉。
“要不要黄阿姨陪你住一晚？”
雷叶在旁边小心地观察着姜芙的脸色。
姜芙婉拒了，她还真不怕。
在家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他们接到电话，又过去一趟。
市里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负责此案。
组长亲自见了雷叶和姜芙，先喂了一颗定心丸：“医院那个今天一早就醒了，已经都交代清楚，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也算是被牵扯进去的。”
死的那三个甚至都是非法入境人员，有一个还在国际刑警的通缉名单上。
他们对于是谁雇佣了自己并不感兴趣，也不知情，只是拿钱做事。
“犯罪手法如出一辙，风格一致，所以已经把新雷家巷的案子和本案进行并案调查。”
组长叹息道：“我工作也有近三十年了，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犯罪，竟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哎！”
确定姜芙没事了，雷叶心中不免轻松许多，也说了几句场面话：“有什么我们能做的，您只管开口就好。”
之所以找他们过来，还是因为专案组里没人了解手办圈子，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只能从技术层面去进行检验，但他们也没人有这个爱好，对很多东西一窍不通。
雷叶算是圈子里的专家，他喜欢，也懂，能够帮得上忙。
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至于那个叫老赵的医生，他其实在十年前就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之后也没有再参加考试。
所以，他其实已经不是医生了。
他的家人也都不在国内，移民之后就消息全无，身份成谜。
怪不得神秘人对他那么放心，敢情早就都算计到了！
老赵拒不配合调查，一直不说话。
作为曾经的医学高材生，他的智商一流，耐力一流，心理素质更是异于常人。
那些“手办”最早的是制作于十五年前，最新的就是上个月刚发现的代婧怡。
除了代婧怡之外，其他死者的身份暂不确定，还要和失踪人口数据库里一一比对。
“有一些人并不在数据库里，就很难查到。比如她们的家人根本没报过警，或者本人一直是流动人口，错过人口普查，甚至因为有过小偷小摸，欠钱不还的行为，故意消失一段时间……”
姜芙提议道：“不能面向社会征集信息吗？”
但这么一来，造成的社会影响太大，说不定还会引起恐慌，甚至跟风式犯罪。
所以，这个办法暂时也行不通。
调查再次陷入僵局。
雷叶安慰姜芙：“像这种特大连环杀人案，也许需要十年八年才能宣布告破，我们都要有一点耐心才行。”
当然，彻底成为悬案的，也不是没有。
姜芙不是不懂，只是替死者和她们的家人感到难过。
“我还想做一点什么。”
这一次，姜芙把主意打到了小爆的头上。
小爆：“总觉得有人要对我不轨呢！嘤嘤，好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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