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林”工厂本身，被设计得极为等级分明，不同部门、不同职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这一点，从工厂内网的操作系统，就可以窥见一二。
双击快捷方式，打开郭厂长电脑中的内部系统，其中基本内容和选项其实和高异之前用实习生身份登录时看到的大差不大。
但权限的不同，还是会让能使用的功能也出现不同。
郭厂长的系统里，可以去审批员工的请假条，可以去进行绩效打分，甚至还可以调派不同的部门和小组进行工作......
“你在干嘛？”
高异扭头看向雅典，这位超级人工智能在高异还在阅读屏幕上方的内容时，已经开始操作些什么。
“我在给之前‘筛选部’那个整日摸鱼的小子发布任务，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也不知道那位尚不凡是怎么惹到雅典了......
“会留下痕迹吧，被发现了怎么办？”高异略微有些担心。
“得了吧，我们已经打开人家的私人电脑一阵折腾了，该发现迟早会发现的，不差这点。”
操控着“仿生人”身体的雅典摆了摆手，心情似乎因折磨了下那位摸鱼大王好了一些：
“而且哪怕不提我已经完全接管这台电脑了，就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好担心被发现的。”
好吧，她说的对。
就现在知晓的情况来说，那位郭厂长身上问题之大，已经完全足以盖过了这种小小的担忧。
眼下要做的，是搞清楚那位“寒林”工厂的实际控制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翻阅对请假条和绩效审核的处理，与邮箱那边的情况一样，在两个月前的一天暂停处理，之后的答复全都快到不可思议。
十一月十三日.....那一天或者说那几天，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搞清这点，也许就能搞清郭厂长以及“寒林”工厂内部隐藏的秘密。
“有把这事告诉【调查员-鼠】吗？他正好在‘工程组’里，让他研究下。”高异略作思索，再次转向雅典。
“早就说了.......挺巧，他刚好把收获传回来了。”
这位超级人工智能一如既往地靠谱，挥手将一段音频文件导入眼前的笔记本电脑，随即将其播放。
内容，自然是【调查员-狗】的对话内容，他似乎就十一月十三日郭厂长的行踪，询问了一些“工程部”成员。
录音功能，似乎也是雅典提供的耳麦自带的，她甚至还在将音频展示给高异前剪辑了一下，只保留不同员工回复的关键内容。
还挺贴心.....
而这个来自不同对象的访谈报告，似乎也揭露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十一月月中？那时候工作还没现在这么忙，我记得我们做过些实验......具体是什么？这个嘛.....诶诶诶，这什么意思，我不能收啊，给孩子的，给孩子的也不行哈......咳咳，应该是对‘精神汪洋’的进一步探索，说是要检查海底深处什么.....”
“十一月十三日.....我翻翻日志，嗯，那几天‘实验组’好像搞了个大型行动，打算确认一个‘精神实体’的具体状况.......对那个时候‘深潜组’还没有完全分出去，我们一起干的活，现在算是分家了吧——也算是一种Ex？”
“对，是有那么个项目，代号是叫‘冰山’来着......郭厂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郭厂长也参加了，她还亲自下水了来着.....后来？后来.....嘶，没啥印象了，怪事，我不会也老了吧.......”
三个不同的声音，给出了三个答案。
虽然描述的方式各有不同，但他们所指表达的内容都是相近的。
在十一月十三日，一个名为“冰山”的“精神汪洋”探索项目被开启，郭厂长亲自参与并且下水探索。
可再然后发生了什么，就没人记得了。
这可是个非常不自然的事情，如果说一两个人记性不好也就算了，居然所有被询问了人都忘了那个项目的结局。
他们所遗忘的，还不是事件中不怎么关键的内容，而是那位“明华集团”董事会成员，“寒林”工厂实际掌控者的遭遇。
想象一下，你中学时代看见校长突发奇想来参加运动会，然后出了意外一头摔倒在路边，那场面估计会被全校师生记很久。
别说两个月时间了，过个二十年开同学会说不定都会想起来.......
眼下“工程部”的几个见证人居然都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而且都不像是在撒谎。
也就是说，他们的记忆被干扰了........
“查一下关键词，顺便看看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件吧。”思索中，高异给雅典下达指令。
而这位超级人工智能，再次心有灵犀般一撑下巴，将屏幕上的画面转换：“已经找好了。”
几份公告栏上的文件跳出，包含了“冰山”项目的参与名单，以及大致目标和计划——奇怪的是，和其他类似的文件不同，这个项目没有总结报告。
看样子这其中确实有什么需要被隐瞒的事情.....
怪事还不止这点，又一份“关于提升‘工程部’成员安全意识”的会议，被雅典找出。
会议内容和简报中都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内容，全都是些陈词滥调。
真正值得关注的，是这个会议的与会者名单。
所谓的“提升安全意识会议”的参与者，居然和之前那“冰山”项目的参与者完全重合。
而这个会议的举办时间，正是项目结束后的第三天。
如果这些参与者被集体施加了某种影响的话，那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了。
考虑到“寒林”工厂的特殊性，能够通过改造员工的意念世界来起到干扰记忆的效果，似乎也不是个难以置信的事情。
到了这，故事似乎变得明晰了起来。
在两个月前的十一月十三日，一个名为“冰山”的项目出现了意外，相关人员被做了记忆清除，参与其中的郭厂长也遭遇了些什么。
而她遭遇的事情，让其行踪变得扑朔迷离，邮件处理方式变了个人，“尸体”甚至还被郭苏目击。
至于周遭这群“仿生人”秘书和安保，更是与这起事件脱不了干系.....
谜题越来越多，但是真相似乎也没有靠近。
所有线索的尽头，都指向了那位郭厂长，找不到她，似乎一切都是空谈。
雅典早就操控了“寒林”工厂内部的绝大部分摄像头，四处搜索，但都没找到郭厂长的下落。
从上午后，这位“明华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就彻底消失不见。
如果排除她躲在某个摄像头的死角几个小时，或者在厕所里蹲到现在的可能性的话。
那么，剩下的选项似乎也不多了........
高异站直身体，在郭厂长的诺大办公室内原地转了一圈，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想，在把‘筛选部’和‘工程部’的副部长拉进来痛骂一顿后，那位郭厂长可能没有离开这层楼......”
在雅典有些不解的目光中，高异再次总结道：
“也就是说，郭厂长......或者说我们认为是郭厂长的存在，应该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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