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回到宫中的时候，除却高妃晋封，一同前去的钱贵人封为钱小仪、程才人封为程贵人。
八月，嘉阳的周岁生辰，按理说生母应当晋封一级。
不过就在当天，如萱恰好又诊出了有身孕，予鸿大喜之下，将如萱封为九嫔之一的昭容。
这本是双喜临门，该有两次晋封，不过如萱的多次晋封，已经让人眼红，予鸿早已和如萱商议过，只晋封一次，然后赐一个封号。
八月二十日，嘉阳的周岁礼上，如萱被封为令昭容。
她问令是什么意思。
予鸿笑着说，是“如圭如璋 令闻令望”的意思。
如萱又问出自哪里，有什么典故。
予鸿当时指着书架上一卷诗经，笑容勾人：“岂不闻凤凰于飞 翙翙其羽，如圭如璋，令闻令望？”
他揽着如萱的肩膀，低声说：“第一个有封号的妃子，朕特意留给你的。”
如萱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吃吃地笑。
这一时刻，她忽然懂了关贵妃这些年的痴狂。
*
十月，关贵妃经历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皇子。
予鸿大喜之下，立刻赐名为元洲，至于关贵妃，则赏了不少内库珍宝，据说也正在拟封号。
最终定了封号，称为瑞贵妃。
据说她十分满意，只有这个祥瑞之字，才配得上她高贵的出身和健康的皇子。
皇后曾经勉强去看过一眼，看见关贵妃怀中挣着小胳膊小腿的元洲，忽然间脸色一片苍白。
她的元昊，从来没有这样活泼过。
她忽然想到，那一年她为了报复关贵妃，硬是托着不稳的胎，跌坐在地，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么？
*
如萱自从怀孕，愈发觉得没个帮手不行。
她无法侍寝，可是陛下就在那里，总会有人承宠，既然会有人，为什么不是自己的人？
换句话说，为什么不培植自己的势力？
如萱一旦起了这个心思，便细细考察起来。
自己之前的那些妃子肯定不行，资质、品行不过尔尔，而且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心有顾忌。
至于这一批入宫的么，蓝贵人和娜嫔肯定不行，和苗疆或者赫赫走得近，如萱自问脖子上没多长几个脑袋。
那就只有钱小仪、程贵人、周美人和宋常在了。
钱小仪骄矜自傲，还和瑞贵妃走得近，绝不是人选。
程贵人性子和婉，可以一试。
周美人本来也有宠爱，可是太过“伶俐”，因此失宠。
至于宋常在……她本是这次秀女之中位份最低的人，不过是正八品采女，如今是正七品常在，说明之前也有宠爱，为何突然失宠了呢？
如萱有意在程贵人和宋常在之间选一个，便叫王蟾去好好打听一番。
三日后，王蟾弓着腰，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也是因为得罪了蓝贵人。
她一张嘴，便叫宋常在失宠。
如萱又问：“这宋常在失宠之后，情况如何？”
王蟾深深抹了一把眼睛：“那当然是十分不好了！”
“内务府的人多会欺上瞒下啊，失宠的小主最容易受欺负了。奴才听说，宋小主还曾亲自动手给过那起子小人一巴掌呢。”
如萱听得饶有兴致：“那后来呢？”
王蟾道：“后来？后来宋小主那儿的饭菜，就总是最坏的。不过她也真是骨头硬，就是不上去说一句软和话。平时看着桃心小脸，没想到发起狠来这么有劲。”
“那她靠什么度日？”
王蟾想了想，道：“听说是靠绣活。”
如萱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沉吟道：“先不忙，找人将她的绣活全都买下，有多少买多少。”
“她若是有心，自然会自己寻来。”
*
关贵妃的二皇子元洲满百的时候，如萱身边多了一个宋宁宁的常在，众人已经十分习惯。
如萱有身孕，没什么精力侍寝，过年之前，宋常在晋封为了宋才人。
和她同住一宫的周美人再也不敢随便对她“伶俐”了。
建章八年正月，高妃诞下三皇子。
虽然高妃体弱，可是三皇子看着还成，有二皇子当场赐名的先例在，予鸿也不吝啬，赐名为元淇。
高妃产下皇子，理应再进一阶，不过予鸿只是赐下封号，封为静妃。
好在静妃一向知足常乐，封为静妃，有了三皇子，已经很满足了。
倒是瑞贵妃，几次不阴不阳地说三皇子生母体弱，恐怕照顾不周。
而皇后，这一次并没有过来探望。只是派人送来了许多赏赐。
清心红着眼睛说了元浩生病的事情，予鸿一怔，道：“朕会去看皇后的。”
二月正是倒春寒，四岁的大皇子又病了，勉强打发人送些礼物全了梨树，已经是皇后最后的体面，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看任何人的儿子。
三皇子满百之后没多久，如萱就生下了四皇子。宋才人也已经封为了宋贵人。
予鸿一连得了两个儿子，欣喜不已，将他赐名为元淮。按道理，如萱应该再晋一位，封为妃子。
只是之前静妃未曾晋封，现在也不好单独晋封如萱。
予鸿想了想，道：“给你的封号加一个字吧。”
他手挥狼毫，写下四个字：令仪昭容。
令仪昭容魏如萱现在抱着元淮慢悠悠地说：“若是身子可以，你还是得趁早怀上龙胎。”
宋贵人一声苦笑：“不瞒娘娘，嫔妾每次侍寝之后，都……都会抬高些，也会喝坐胎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用。”
她说着说着，脸已经羞红。
如萱没办法，只能安慰道：“这也是缘分的事情，也许你的子嗣缘分还没到。”
“这种事情，要么不来，要么扎堆来。”
宋贵人脸上浮现出一个羡慕的笑容：“就像娘娘这样么？”
她张了张手：“嫔妾已经绣了好几件肚兜了。”
如萱道：“你呀，这次去行宫，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建章八年，如萱再次去了行宫，这一次，已经没有了蓝贵人的身影。
宋贵人住在岚镜坊，离如萱的汇芳书院不算远。
她正好擅长笛箫，二人便时常聚在一起研究昆曲，一人唱，一人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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