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娘白着脸色道：“我……”
她怎么拿得出来？
殷老夫人越发看不上她了，小家子气的，一朵珠花都舍不得拿出来，她是想留着孵蛋吗？
“怎么了，叶姨娘？”秦笙道：“不过是朵珠花而已，妹妹们要看也没什么打紧的，你若舍不得的话，我那里还有几支 ，一并送你好了。”
“……”
许是她们这边声音大了些，殷文孝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恰好，宫里来人，说是摄政王请二老爷入宫一趟，二老爷刚刚已经回去更衣了。
“我、我……”叶娇娘一咬牙，“不是奴婢不愿意给两位姑娘看，而是、是……夫人昨日赏赐的珠花，奴婢不小心弄丢了。”
早知道如此，她昨日该忍一忍的！
弄丢了？
这话说出来谁信？正头夫人赏赐的东西，前一天才赏赐，她第二天就弄丢了？
殷老夫人这样的人精稍微一想，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但她不想再在二夫人跟前丢了面子，便斥责了叶娇娘几句，而后话题便揭过去了。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
二夫人带着两位姑娘起身告辞，秦笙也要离开，但被殷老夫人给叫住了。
须臾后，苍茫阁里下人们都被遣退了下去。
只剩下了四个人，秦笙、殷老夫人和殷文孝，及叶娇娘。
秦笙仍是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已的模样，直到石嬷嬷进来，对着殷老夫人耳语了几句。
“娇娘，”殷老夫人目光冷厉扫过叶娇娘，开口：“当着伯爷的面儿，你自己老实说，昨儿夫人赏赐你的珠花，到底是怎么丢的？”
“……”
叶娇娘面色已经惨白如纸。
她心里知道，老夫人肯定是知道自己把夫人赏赐的珠花给丢了的事情了。
怎么办？
叶娇娘不敢去看殷老夫人的眼睛，她目光求救似的去看殷文孝。
谁知道殷老夫人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来，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准头会那么好，刚好就砸在了叶娇娘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
“啊！”叶娇娘疼的尖叫出声，身体摇晃了下，眼前一黑，忽然栽倒在地。
“……”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就连秦笙都没有完全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娇娘！”
殷文孝最先反应过来，拔步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叶娇娘就大吼大叫的，“大夫！快去请大夫！”
秦笙还端坐着，抬眸看着这个蠢货抱着叶娇娘冲出了苍茫阁。
不消片刻，叶姨娘在苍茫阁里头破血流地晕过去又被伯爷抱出去的消息怕是就要传遍全府了。
说不定还会传到外头去。
“老夫人！”石嬷嬷一声惊叫，连忙搀扶住了身体摇摇欲坠的殷老夫人。
秦笙这才起身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过去，“娘，您没事吧？”
下人们都被遣退下去了，秦笙连忙倒了杯茶道：“您先喝口茶缓一缓。”
“我没事……”
殷老夫人摆摆手，看着秦笙道：“快，你跟着去看看，可别让下面的人传出什么难听话来！”
“儿媳知道。”
秦笙又对石嬷嬷道：“嬷嬷先扶着老夫人回去松柳院，我去叶姨娘那边看看。”
到了明月轩时，大夫已经来了。
检查了一番，又查看了叶娇娘额头的伤口。
叶娇娘额头上被茶杯砸了块通红，因为皮肤嫩，所以才破了点皮，流了点血，抹了药便无大碍了。
至于人为什么会晕过去？
大夫只说是因为惊吓过度，等睡一觉人醒过来就好了。
实则是叶娇娘自己装晕的，大夫知道这些高门大户里都有那么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隐，便也干脆装作不知道，省得给自己惹祸上身。
春儿送着大夫出去时，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秦笙，连忙上前福身行礼：“夫人。”
秦笙问：“叶姨娘情况怎么样？”
春儿一五一十和她说了。
秦笙点点头，正要开口，殷文孝从屋里出来了，看见她时，脸色一怔。
他不傻，从在苍茫阁里老夫人让人遣退所有下人开始，到后来质问叶娇娘，再到后来气不过拿茶杯砸了她。
老夫人从来不是一个行事冲动的人。
能让她气到动手的地步，再联想联想，殷文孝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母的赏赐就是恩德，即便再不喜欢这东西，收起来眼不见为净就是。
叶娇娘竟然扔了主母的赏赐，这要是搁在别的府上，少不了要被打一顿手心的。
思及此，殷文孝对秦笙的脸色好了几分。
“伯爷。”秦笙敷衍朝他行了个礼，上前几步，声音低了几许，“恕我多嘴，伯爷可知今日你这般大吼大叫兴师动众的，若是传出去了，会让旁人如何看待婆母？”
“……”
殷文孝眉心忽然狠狠一跳。
秦笙继续道：“倘若传出去婆母对府里的妾室动手了，伯爷是想让婆母这把年纪了还要落一个凶狠暴虐的名声吗？”
“自然不是！”
殷文孝一着急，往前走了两步，着急道：“母亲呢？母亲她没被气出什么好歹来吧？”
很好，这个恋爱恼这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了。
秦笙心里再一次感叹，就这么一个玩意儿，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有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呢？
“还好。”
秦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些，不想与他隔得太近，道：“既然叶姨娘没什么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殷文孝不知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看着秦笙白皙如玉的脸颊时，忽然开口：“我送你。”
“……”
秦笙抬眸看了眼他后面敞开的屋门口，没有拒绝。
转身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好像是瓷器落地声。
秦笙唇角淡淡勾了下。
两人并肩出了明月轩，秦笙道：“叶姨娘心里对我有怨言我理解，只是希望伯爷还是好好劝一劝她，以后做什么事情要三思而后行，省得惹老夫人生气，再传出去，丢的是伯爷您的脸面。”
提到叶娇娘，殷文孝心底亦是叹气，他道：“娇娘她不是不知分寸礼数之人，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她做的不妥，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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