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免也是一个好办法。
项凯昊犹豫着，接过宋宁手中的卷发，这发丝要比他们的更细，更卷，不够黑，细细的感受起来，跟项瑜和他的质感确实不太一样。
可世事怎么会那么巧，他们的血型一样，同样是卷发，却没有血缘关系？那个男人是谁？用许凌凌也无法查到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宋宁说的没错，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他想要，他的婚姻从来没有变过，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聂莞尔，他没有分出那一点异心，他没有像天底下的男人那样试这一口的新鲜，他没有相信许依一给他画的饼……
他要的，再也回不去了。
项凯昊面对宋宁的冷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怎么崩溃，也不能在宋宁的面前表现出来。
项凯昊拿着许凌凌的头发离开荷年，这算是他最后的尊严。
“这女儿是大嫂跟你生的？”沈天巽瞪大了双眼，狠吸一口气，他听得很迷糊，听来听去，只听懂了这女孩不是项凯昊的，到底是谁？得去查。
“不是。”宋宁摇摇头，看着项凯昊开车离开：“依一的前夫和小三生的。”
“什么？那你们，那这孩子怎么轮到你们家的，你们买来虐待报复他？”
“你神经啊！”宋宁翻个白眼：“那个小三自杀死了，但现在查到这孩子跟前夫没有血缘关系，不知道这孩子是小三跟谁怀的。”
“报应啊！”
“你回家去。”宋宁打开铁门，赶人。
“我还没做饭呢。”沈天巽呲溜一下，向三楼跑去，宋宁无奈摇头。
宋宁让沈天巽回家，也是有原因的，沈天巽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但宋宁现在并没有心情跟他解释太多，许依一还在三楼生着气。
宋宁抱着许凌凌回到三楼，许依一没有在客厅，沈天巽一边翻着冰箱一边瞥着宋宁，生怕宋宁又把他赶走。
项瑜已经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从宋宁手中接过许凌凌：“叔叔，我妈在顶楼，说让你回来上去找她。”
“好。”宋宁点头，又抬手指着沈天巽：“你多嘴问一句，就给老子滚回南乡。”
沈天巽一手捧着一堆菜，抿紧嘴，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点点头，躲开宋宁的眼神，转身在洗菜池前“忙碌”起来。
沈天巽听着宋宁离开的声音，偷偷探头看着项瑜和许凌凌的背影，八卦的心万分澎湃。
不能问项瑜，那就等他们的气都消了再打听打听。
许依一最擅长的就是自我消化不良情绪。
她避开项瑜，就是为了不让这件事情让项瑜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当初为了让项瑜接受许凌凌的身世和身份，她清楚项瑜肯定也为了她做出了让步，这应该是他这个年纪里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接纳。
而许凌凌其实不是他爸爸的女儿，是聂小朵的妈妈跟别人生的孩子——她无法对一个孩子开口解释这些关系。
许依一独自一人上了顶楼，给江敏打电话：“哥。”
“怎么了？吵架了？房子分四份，你舍得吗？”江敏一秒就听出许依一语气不对。
“不舍得，哥，我想问问，我女儿，许凌凌，在医院里剖腹产之后进了保温箱才接出来的，有没有可能会抱错呢？”
“抱错？为什么会抱错？”
“就……有没有可能不小心抱错 ？”
“我不排除现在会有抱错的可能，也不排除有人可以暗中操作调换了手环，但是，这事情发生的几率几乎是0。怎么？那孩子不是你前夫的？”
“你怎么知道的？”许依一吃惊道。
“我猜的，你都这么问了，还能是什么事情呢？”
“不可能抱错的对吧。”
“不会，又不是你们一家怕抱错，每家的家长都怕抱错，一天十几次去新生儿科的病房外盯着，你想抱错都难。”
“是吧！”
“每年非婚生的，怀了别人的种，又当成自家老公的生下来的娃娃多了去了，反正肯定是你们女人自己的，你愁什么？”
“我不愁，我担心我前夫想不开，非得要去医院闹，到时把你跟你朋友扯进来了 。”
“那你得好好开导开导他，医院的朋友当初也是帮了咱们大忙的，没必要把人家拖下水。”
“嗯，我知道的，挂了。”
“我是工具人？没事一直不吭声，有事了你是一点也不客气。”
“我要是客气起来，我觉得嫂子会生气，拜拜，江总万安。”许依一吧唧一下挂断电话。
她哪里有心情跟江敏再多解释什么 ，她躺在躺椅上，闭上双眼，养神，头好痛，心好烦。
许依一了解项凯昊，项凯昊这个时候还拼了命似的来找她，无非就是为了在她面前找一个台阶下，他需要她安慰他——他没有错，他没有对不起谁，为什么她们都要这样对他？许依一甚至已经预想到了她下楼后项凯昊要说的话，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在当初没有阻止他跟聂莞尔在一起，是她把他们的家毁了。
除了许依一，项凯昊无人可怪。
许依一习惯自己面对，宋宁干涉她的事情，宋宁的做事方式并不是她一贯的作法，宋宁把许凌凌抱下楼去肯定不是把许凌凌丢给项凯昊。
是炫耀刺激项凯昊，还是为了别的？许依一猜不透。
宋宁迈着大长腿几步跨上顶楼，许依一躺在躺椅上，闭着双眼，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子晾在太阳底下晒着。
宋宁坐在旁边的躺椅上，轻轻握住许依一放在小腹上的手，摩挲着，久久没有说话。
“我把凌凌的头发给了项凯昊，他可以通过其它鉴定机构再做一次鉴定，也可以去找聂小朵。”宋宁突然开口：“依一，我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在项凯昊面前受委屈。”
“接纳许凌凌才是我受的最大的委屈。”许依一睁开双眼，看着宋宁表情凝固的脸，宋宁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
“对不起。”宋宁低头，躲开许依一的眼神，看着他手心里许依一的手指上还套着他求婚时的戒指。
许依一的这句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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