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刊登出去了，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报纸上留的是叶珊的bp机号，很快就有群众联系了。
一个说：当时就站在叶珊后面，听到自己旁边有人喊了一声“有蛇”，但她也怕蛇，所以没注意喊的人长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是个女的。
一个说：当时自己就站在河对岸，看着一个小姑娘往水里一扑，身后的人当时都四散逃离，好像是被蛇吓到了。
还有一个大爷说：他当时就在人群后面，他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然后大家都慌了，但他不怕蛇，他上下左右搜索了一翻，根本没发现什么蛇，只听到一个小孩掉水里的声音。
其他人的反馈大致相同。
由此，叶珊分析得出两点：一、根本没蛇，就是故意制造混乱；
二、喊“有蛇”的女人可能就是推自己下河的人。
谭局长对此分析表示赞同。
但问题是，没有人说得出这女人长什么样。
“叶珊，你再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谁？”谭局长问。
要说得罪，自己可真是从小就得罪了不少人。光那些想找自己补课而被拒绝的学生家长都几十上百了。
叶珊苦思冥想，却一无所获。她决定去事发地点再走一遭，或许能想起点什么。
沿着天生河畔，叶珊一步步回溯着那晚的足迹，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从与小贩摊前驻足买吃食，到帮助大爷拍照的温馨瞬间，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没有丝毫的异常。而且那一声“有蛇，有大蛇”，她也不觉得是熟人的声音。
如果不是熟人，自然也不能排除是陌生人“随机的无差别攻击”，那查这个案子确实太难了。
天生河的河水依然不够清澈，阳光在水面上跳跃，既美丽又刺眼，叶珊环顾四周，向路人们投去探寻的目光，但一切平淡无奇。
叶珊呆立在河畔，毫无办法。
腰间震动，bp机上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尽管可能又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群众反馈电话，叶珊还是打起精神，找了电话回过去。
电话那端的声音异常熟悉：“报纸上说有个小女孩被推下河的那个事，听说如果是重要线索，有大奖？”
“是酬谢！你是俞赖子？”
“啊？叶珊？叶小神童！是我呀，是我俞赖子！嘿嘿，没想到是你！”
“你快说重点！你看见什么了，有重要线索，我给酬谢！”
“不需要哈哈哈不需要酬谢的，咱们是老朋友了，我应该帮你的……”
俞赖子说他有个弟兄叫毛嘎，那天晚上就在那里，他看清了喊“有蛇”的那个女的长相。说着，俞赖子叫毛嘎亲自跟叶珊讲。
“就是吧，那女的一开始往前挤，我挺讨厌她的，就瞪她。她也瞪我，还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她往前挤，我也跟着她挤，我偏不让她……”
“说重点！”
“重点？哦，她二三十岁，脸长长的，长长的……”
“还有其他特征吗？”
毛嘎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憋出一句：“她，她长得一般般……我说不清，但要是再让我看到她，我绝对能认出来！”
“那你看见她推我了吗？”
毛嘎老实回答说没有。
叶珊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想找公安局画嫌疑人画像都不行。只能寄希望于毛嘎在路上遇见的时候，能帮忙跟踪了。
俞赖子和毛嘎说，这事包在他俩身上了，这些天，两人就天天去街上溜达，给叶珊找人去。
“找到人，我会重谢的。”叶珊如是承诺。
薛慕文出院了，隔天就来找叶珊。
“珊珊，那大爷的照片洗出来的。咱给寄过去吧。”
叶珊皱起眉，那天掉河里，写地址的那纸条泡了水，字迹糊了。但这难不倒薛慕文，他当时看了一眼，早记住了。
两人将大爷的照片挑出来，又挑了几张当晚的花灯和游船的风景照，准备待会儿一起寄出去。
正说着话，辰辰来了。
“我妈说，你最喜欢吃她做的狮子头，这次做得多，让我给你送几个过来。”
饭盒中，几个饱满圆润、香气扑鼻的狮子头还微微冒着热气。叶珊喜上眉梢：“行，我收下啦！”
“咦，这是谁爷爷呀？”辰辰好奇地打量着桌上的照片，随手拿起端详。
叶珊刚想解释，忽听辰辰像是自言自语：“这女的怎么总是这种表情？”
啥女的？叶珊凑过去，照片上，大爷的身后隐约露出半张女人的脸，那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恶意与凶光，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叶珊的心头……给大爷拍照的时候，自己同薛慕文站在一起，那女人注视的难道是自己？
叶珊激动地问辰辰：“这女的你认识吗？”
辰辰反复看照片，犹豫道：“不是很肯定，就是一眼看到那眼睛，觉得像一个人。”
辰辰说，为了向爸爸证明她能够坦然接受父母离婚的事实，也为了让父母看到她已长大成人，不会因为家庭的变故而脆弱，她主动选择陪同父母一起去的民政局。
“当时，里面有一个办事员，看到我妈的第一眼就是这种表情。挺让人不舒服的……”辰辰说。
叶珊认出照片里的人了——范周！
但，是不是她推自己，得另说。
叶珊马上找到俞赖子和毛嘎。
俞赖子说他们俩人这两天把整个县城都走过来了，还没遇着人。但请叶珊放心，他们会继续努力的。
叶珊摆摆手，“不用了，我找到一个目标了。”
这么快？俞赖子眼睛瞪大，“你咋破的案？”
下一秒，俞赖子深深看了一眼毛嘎：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小神童不是一般的小孩？你现在见识了吧？！
毛嘎眼神中流露出失意：可是，她自己找到目标了，还能用上我们吗？
此时，叶珊问毛嘎：“你确定再看到她，你能认出来？”
毛嘎一听，能用上自己了，立即满面红光，回答得斩钉截铁：“绝对的！”
“行，现在咱们就出发。”
到了人民公园门口，叶珊又仔细交待了几句，才让毛嘎进了对面的婚姻登记中心。
叶珊慢悠悠在公园的小卖部里买了两支雪糕，一转身，毛嘎从大门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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