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反应过来，一个小混混嘲笑道：“陆大头，你一惊一乍作甚呢，对付这么小的女娃娃不跟宰小鸡一样吗？”
这时，有一个高二小混混粗声粗气的抢答：“陆大头虽然比我矮一个头，但他打架的功夫也不差。前些日子，他被这孩子打得鼻青脸肿了好多天！”
陆大头脸一红，不知道该说谢谢你，还是我谢谢你啊！
“胡扯吧，你们谁见过这么小孩子懂武功的？”许老虎眼睛一瞪，显然对他们的话不以为意。
他转而笑嘻嘻地问叶珊：“说正经事，你们家的汽水都是问大梁批发进的？”
“是。”
许老虎突然收敛起笑意，用一种咄咄逼人的口吻道：“跟你妈说，以后进顾大菊家的，他们家便宜。”
那高二男生立即精神一振，下巴抬了起来。
自打那晚大梁冒着大雨来退钱，叶珊就决定了，以后只做大梁的生意。中途听妈妈讲过，有个姓顾的上门拉生意，被她拒绝了。
叶珊看着一桌的汽水瓶，微笑着：“虎哥你喝过汽水你知道，大梁家的货是上海的，好喝；顾大菊的是**厂的，没那么好喝。”
“我说顾大菊家的好喝，就好喝！你们接下来就找他家拿货！大梁家的汽水不行，我是绝对不付钱的！”
叶珊翘嘴，笑了一下，“不付钱没关系，就当我请大家了。不过，进货的事情还得我妈说了算。”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言谈间竟然如此有礼有节，但又不失强硬之势。
太反常了，所有人都怔了一怔。
这空当，叶珊从容闲定地站起来：“我去给大家再拿些吃的来。”
高二生立即和许老虎说：“我感觉这小孩就是在和你唱反调！”
许老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陆大头附和道：“她肯定以为自己学了一点三脚猫功夫，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 小东西不知天高地厚！”高二生建议，“虎哥，不如先把她收拾一顿……”
“收拾谁？”叶珊端着果盘出现了。
她将果盘放到最近的桌子上，然后笑眯眯看着高二生：“你几岁啊？动不动就想收拾人。”
众人以为叶珊是在暗示他们以大欺小不合适。
也是，这么多男人打一个小孩特别跌份，于是，个个都站着不动，听许老虎发话。
高二生撸起了袖管：“多大你管不着，你叫我叔叔，或者叫我爷爷都行！”
众人哄堂大笑，陆大头起哄：“叫爸爸也行！”
叶珊也不恼，静静地看着他们。
等声音静下来，她慢条斯理地问：“你拿什么收拾我？赤手空拳吗？出来混，连个武器都没有吗？”
这种明显挑衅的话，激得一个小混混立即从自己的绿军包里掏出一把菜刀。
“小孩，给你看看爷爷这把刀！”
尽管室内灯光昏暗，但这把菜刀依然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叶珊一步也未避开，只是侧了侧脸，似乎在换一个角度观察这把刀。
小混混得意地扬了扬刀，刚要收起来，忽到听叶珊懒洋洋地说：
“你这种菜刀，刀柄比刀刃窄，而且没有刀尖，所以没办法刺人，另外，由于没有刀镡护手，当你在发力时，手很容易向前滑动，这样你就有可能握不住刀，反而伤到自己……如果我是你，我会考虑如果刀卡到骨头上取不出来怎么办，会不会被对方趁机一脚踹倒……”
叶珊娓娓道来，说得太过冷静。
“用菜刀太菜了，真的。我建议你下次可以用冰刀，最好是冰锥，逮着对方的肋骨缝隙贯穿进去，直达内脏，而且冰锥在插入后会迅速融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的声音虽轻，但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铁钉，稳稳地钉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这张乖巧可爱的小脸是怎么说出这么瘆人的话的？
许老虎张大了嘴巴，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而恐怖的小女孩，仿佛在她的面前，所有的邪恶和嚣张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你这么小，怎么懂这些专业的东西？”
叶珊谦虚地一笑：“欸，哪里！我不专业的，只是提点小意见。”
她心说：在信息化的时代，多看几部悬疑类电视剧，再搜索一些相关帖子，能学到的知识太多了。
小混混倒吸了口冷气，同时又充满了伤感，居然被一个小孩说“用菜刀太菜”，他看向许老虎：“虎哥，这丫头就是个疯子，犯不着和她计较，咱去打球吧！”
他也不知道是在替许老虎解围，还是替自己解围。
许大虎不说话，站起了身，185多的身高在这个年代确实有点鹤立鸡群了。
高二的男生递给许老虎一支烟：“虎哥，小神童嘛就是多读几本书而已！你不会怕了她吧！”
许大虎瞅了瞅他，接过烟，说：“顾伟伟，你哪里看我怕他了？我是看她年纪小，我打这么小的孩子传出去被人笑话。”
顾伟伟又说：“那我们就等到她妈回来！”
叶珊：“我妈回老家去了，今天不回来。”
许老虎对准咖啡杯，中指一弹，“那我们天天来！”
咖啡杯跌落在地面，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气中回荡，咖啡溅落在叶珊的裤脚上，形成了一滩醒目的白色泡沫。这一幕的突然发生，让原本昏暗的店内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一个刚进店的客户恰巧目睹了这一幕，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二话未说，扭头就跑了出去。他的离开，让原本就紧张的店内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许老虎深吸了一口烟，冲着叶珊吐着烟圈，那些小弟们跟着数圈圈、夸赞吹得好的，跟着学的，店里又喧闹起来。
叶珊摇摇头，叹了口气，冲着吧台的服务员喊了一嗓子：
“都出去吧，把门关上，谁都别放进来！”
有服务员担忧地说：“珊珊，你也走吧！”
叶珊笑笑：“你们听我的，把门关上，只允许出，不允许进！”
三个女服务员互看了一眼，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按照叶珊的指示往门外走去。
看着店门被彻底关闭，有混混厉声道：“小孩，别捣鬼啊！”
陆大头凑到许老虎耳边：“这小孩脑子特别好使，鬼主意可多了，咱们得小心点。”
“切！”许老虎不屑一顾地大声道：“怎么的，还怕这个小鬼头杀了我们吗？”
说着，一群人大笑起来。
笑声未灭，叶珊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她的表情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日常惯做的事情而已。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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