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茨拿着相片看了一路，内心复杂。有惊讶、喜悦、不可置信以及困惑……
他想起丹尼的话：\"你跟她相识十年，结婚两年多了，你居然把她忘了。\"
门前，里边灯亮着，景澜回来了。舒尔茨站了好一会，收起相片进去。
暖黄的灯光下，桌上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款式简单，蛋糕胚外只有几层奶油。景澜从厨房出来，腰间系着围裙。
\"回来了？\"她声音温柔，连同目光。
景安在地上爬，见舒尔茨回来，抓上他的脚腕。舒尔茨把他抱了起来，一手揽着景澜的腰，在她额间吻了吻。
\"这蛋糕……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蛋糕的外表并不好看，奶油没有抚平，顶层的图案勉强看得出是只猪。
他们在桌前坐下。
\"是吗？今天是你生日？今天多少号啊？我不记得了。\"
舒尔茨说：\"十月二十七。\"
景澜惊讶了一下，\"我不知道，突然间想做个蛋糕吃，就动手做了。\"
她去了一趟厨房，出来后把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那正巧，既然是你生日，那顺便给你庆祝一下。\"她选择装作不知情，然后把蜡烛点燃，莞尔一笑，\"许个愿吧，舒尔茨。\"
舒尔茨对过生日的事并不热衷，景澜还是第一次同他庆祝生日，虽然，他还未想起自己来。
心中的情感宛若塞纳河的河水，被石子投掷，荡起一层层涟漪，不激荡，却有柔化一个人内心的能力。舒尔茨听话的闭上眼，对着那根摇曳的烛光许愿。
她知道他的生日，她与他的结婚照片，跟他很是相像的孩子。
以及，那个时常出现的梦，那个只有背影的长发女人。
原来如此……
她对于他来说为什么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现在已经很好解释了。
她真的是自己的老婆。
他睁开眼睛，景澜正温柔的看着他。
\"许的什么？\"她问。
舒尔茨什么也没说，凝视着她，蓝眸里流转着多种情绪，在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接着，他抱着她，与她拥吻，柔情缱绻。
生日快乐，舒尔茨。
联队驻扎在法国边境的一个地方，那儿的地理环境适合建造机场，以及飞行训练场，舒尔茨很快就开始了bf-109各类型的战斗机训练。
他本就参加过前些年西班牙的内战，再加上前几场战役，他的实战经验不断增加，对飞行和空中的战斗了如指掌，没有一周，他已经能熟练驾驭bf-109了。
战斗机可没有配有后座机枪手了，主要是练习射击，跟洛德玩多了，他也晓得一些射击诀窍，逐渐形成自己一套风格。
掌握了bf-109后，他告别了景澜，再次重返英国战场，在那里，他与莱斯再次并肩作战，不过这次，他来护航，与敌方缠斗，保护莱斯的轰炸中队顺利的完成轰炸任务。
他从不喜欢远距离开火，而是在与敌机缠斗之间再拉开一些距离，趁他来不及调头，近距离开火。
这种方法屡试不鲜，他重返蓝天的一周时间，总有倒霉蛋被他击落。
皇家空军？不过是有雷达相助罢了。
在心高气傲的他看来，帝国的胜利近在眼前。
申克尔不再为难景澜母子，但依然因为她的血统固执己见，在他眼里，对于舒尔茨的另一半，丽丝才是最好的人选。
舒尔茨不在，景澜就回使馆居住。丽丝好几次上门找茬，屋子都空无一人。
顾培君给景澜的并不是使馆的正式工作，她可没经过专业的培训。既然是友人的女儿，顾培君只让她整理一下资料，做个记录。
景澜到法国没多久就托顾培君给远在美国的父亲发出一则电报，在今天终于有了回音。
顾培君把一包美金交由给景澜，是在她早年在美国开设的银行账户取得，她当时掌管商行时多赚的钱都在里边。
正值战乱，她没法去取，只能托父亲在美国寄来一些。
她把美金换成法郎，买了些食物，入夜时来到一个巷子，她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可疑后往里走。
巷子深处，有一间简陋的小房子，景澜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年轻女子慌慌张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了才拉着景澜进去。
\"你确定没人跟来吗？\"女人的眼眸藏着恐慌，即使德特里希不在，她仍然被他的阴影笼罩，如影随形。
她每次噩梦，都会梦到他把自己一层一层的撕碎。
\"别担心。\"景澜柔声说，温柔的力量总是会安抚人心，\"薇薇安，我保证不会有人跟来。\"她把食物呈在少女眼前，\"快些吃吧。\"
似乎饿很久了，看到食物后，薇薇安狼吞虎咽起来——景澜隔一两天才会来一次，之前带来的食物她都吃完了。
她无法出去觅食，只因那人一定在找她。
被他再抓到，后果不堪设想。求上帝保佑，她不会再遇见他。
薇薇安很快就把食物一扫而光。
景澜低估了她的食量了。她应该得带多点，看看这瘦弱的身板，脖子的伤痕。这可怜的波兰女人 遭受强权非人般的残害。
德国进军波兰，女人被他们抢走。
对一些德军来说，波兰的女人不过是他们的战利品。薇薇安是不幸的，她沦为了俘虏。可对比其他波兰女人，她的待遇却好上很多。
那个敌国的军官，德特里希，把她从波兰的农庄，带到了法国巴黎。
不过对她而言，不过是从别的折磨地，换成新的折磨地罢了。
景澜说：\"明天，我再带点食物给你。\"
\"嗯。”薇薇安低低的应了一声，\"麻烦你了，谢谢你。\"她对景澜感激不尽，却又无以为报。
她什么都没有了，家乡、丈夫，父亲都死于坦克的履带之下，反复碾压。
知道薇薇安身上发生的事后，景澜对她很是同情。就在前几晚，她抱着儿子转入一个巷子准备回使馆，就见拐角处伤痕累累的薇薇安，她那时看起来很虚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景澜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前阵子在宴会上，被男人强行拽回房间的那个女人。
情急之下，她把薇薇安安置在舒尔茨家后边巷子的一处空房子，这里很隐蔽，很少有人察觉。
见薇薇安头发凌乱，景澜好心的用梳子把它梳顺了，再叮嘱她一两句话后就离开了。
景澜走后没多久，正当薇薇安以为今晚还会是一顿好觉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如死神的声音。
门外的影子高大，显然不是景澜。
她咬着被子，惊恐地缩在角落，她哪也去不了了，本就有些损坏的门很快就被人撞开了。
他的脸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薇薇安。\"他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咒，他正一步步向她走近。
薇薇安再也受不住，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凄厉哭喊。
第二天景澜过来的时候，房间一片凌乱，而薇薇安已经不见。
法国的几个党派联手组成了反法西斯组织，暗地里不断与纳粹德国进行斗争。
薇薇安不见的当天，法国激进党的一员在巴黎的街道当众打响了对德军的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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