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叶塔为合唱比赛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光是站位就排了好几个下午，班里调皮捣蛋的太多，老顾又不在，叶塔和秋茜骂骂咧咧地，整了好久才弄好排位。
这天周五一早，老顾来过问情况，叶塔便和她说了，老顾抱怨道：“怎么这么慢，人家十班早就排练好了，你们还在这磨磨蹭蹭的。”
“歌选好没有？”大家点点头，老顾道：“指挥呢？”
“还没选好。”
老顾眉头一皱：“拖拖拉拉的，叫你办点事都办不好。”随后看向下边：“那个谁，柳思妍，你来当指挥，行不行？你不是有学过音乐吗？”
柳思妍诧异的点点头，老顾又道：“其他呢，领唱这些有没选好？”
“选......选好了。”叶塔心想大家都你推我我推你，没人出来唱，只好自己和秋茜担任主唱了，她不想再被老顾骂了，便说已经选好了，谁料老顾问道：
“谁领唱？”
叶塔一慌，忙道：“我......还有秋茜。”
老顾道：“就两个人吗，我看隔壁班男女生搭的，好几个呢。”
“还有......”叶塔看向四周，突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伸手一指：
“还有余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班里笑声一片，余灰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叶塔，叶塔小嘴一翘，仿佛在说：“谁叫你上次偷溜，就你去了，别想跑。”
“行，选好了就好。”老顾也没再说什么，临走时道：“要抓紧点，选好了就把歌拷到段长那里去。”
“叶塔，你在干什么，怎么又是我去唱歌了啊？”余灰跑到叶塔桌前，叶塔道：“上次就说好了是你，别想甩锅。”
“上次，哪个上次？”叶塔道：“管你，你中午留下来，我陪你一起练。”说罢便出门去了。
“欸，叶塔——”
中午放学后，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回了家，叶塔转过头，对余灰道：“不许跑哦，我去上个厕所，等等就回来。”余灰笑着眨了眨眼。
叶塔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回到班后，发现余灰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心里暗骂：“这狗东西，准是偷溜了，找不到人领唱，这可怎么办啊，老顾又要骂我了。”心下有些气馁，便回到座位上，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突然一只手拿着一个面包，从一旁伸了过来，叶塔略微一惊，抬起头便瞥见余灰的坏笑，骂道：“狗逼东西，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偷溜了。”
余灰笑道：“我去给你买午餐，还要挨骂，你个没良心的。”
“切，那也是你自愿的。”叶塔嘴上不屑，心下却是暗甜：“原来我错怪他了，他还蛮体贴的，帮我下去买面包。”
“先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骂。”余灰将面包塞给叶塔，自个坐在后排桌上啃了起来，叶塔看着余灰的吃相，不禁哑然失笑。吃过之后，两人便开始练习。
吃完过后，叶塔拿了一份歌词给余灰，说道：“快，你唱的部分我都给你画出来了，你唱给我听听。”她有心想捉弄余灰，也蛮想听听他的嗓音。
“你干嘛不先唱给我听？”余灰双手抱胸，叶塔道：“切，我先唱就我先唱。”说罢便大方地唱了起来。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叶塔唱歌很好听，音色很纯，她打小就爱唱歌，小学的时候就担任校合唱队领唱。余灰听得不禁痴了，心曳摇动的看着叶塔的侧颜，叶塔唱完后，见余灰在那发呆忙拍了他一下：“到你啦。”
“哦......不要这么容易就想放弃就像我说的\/追不到的梦想换个梦不就得了\/为自己的人生鲜艳上色\/先把爱涂上喜欢的颜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塔笑得前仰后合，余灰害羞了，忙遮掩道：“你别笑，我都不会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叶塔抹抹眼角的泪，“别人好歹还是五音不全，你是一个音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
余灰脸红的骚骚脑袋，叶塔拍拍他的脑瓜子道：“终于让我发现了你的弱点了，原来余灰是个大——音——痴，哈哈哈哈哈哈......”
余灰一脸臭屁的耷着头，叶塔笑道：“好啦好啦，我不笑你了，我来带你唱一遍，你仔细听。”余灰凑近前去，叶塔微微闻到一丝少年气息，些许汗液夹杂在荷尔蒙中，从余灰身上散出，直扑入鼻。叶塔心念一荡，双颊不禁微微泛红，但很快还是恢复过来，道：“哎呀，贴我这么近干嘛。”
余灰不屑地“切”了一声，稍稍离远了些。叶塔继续道：“你看，这里“笑一个吧”后面要迅速换气，像这样......”说着便唱了起来。
余灰第一次听叶塔唱歌，觉得十分入耳，不禁听得有些发呆了。叶塔看余灰没有丝毫反应，拍了他头一下，嗔道：“你有没听我在讲。”
“啊......当然有啊，开玩笑，我唱一遍给你听。”余灰接过歌词稿，便唱了起来，这次余灰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唱的也更放开了些。
叶塔又轻轻拍了余灰一下，道：“你刚刚听了个寂寞，又在念经了，你个木鱼脑袋是不是只会读书啊。”余灰笑着看向叶塔，道：“那你再唱一遍给我听呗。”
叶塔翻了一个白眼，心下微微一甜，便又唱了起来。两人并排坐在桌上，余灰听着叶塔唱歌，双脚有节奏的击打着桌腿，叶塔时不时地停下来，指导余灰，让余灰跟她唱一遍。两人有时拌嘴几句，叶塔说不过，便娇嗔的打他一下。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转的飞快，余灰多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刻。
下午放学后余灰去练球，刚下过一阵雨，地板仍是湿的，他们便去新修的篮球馆训练。
说是新修的篮球馆，其实就是买了原来在学校后门服装厂的车间，稍微改造了一下，搬了两个篮球架进去，铺了一层橡胶地板，勉强让校队训练。韩麟有事没有来，众人到齐后便打练习赛，正酣战时，忽然听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灰，耗子！”
余张二人转过头去，原来是解晓东，解晓东穿着校服，倚在门边，笑看着他们。两人忙迎上前去，张皓道：“东哥，你咋来啦？”
解晓东道：“我听说初中部新建了个篮球馆，正好吃完晚饭过来瞧瞧，还不错嘛。”余灰道：“别说了，这破的跟啥一样，光线不好，灰尘还多。”
解晓东道：“你就知足吧，高中部还没有呢。”说罢便走进去，张皓拉着他道：“东哥，跟我们一起打，我好久没虐你了。”
“不打不打，我刚吃饱饭，我看你们打。”说罢便靠在篮架下，几人便继续开战，张皓突进禁区分球程聪，程聪假动作点开对手，正要将球放进，竹一辰从后边飞出，啪的一下拍在板上，将球帽下，但他因为跳的太高，整个人从程聪身上翻了过去，径直往解晓东方向摔去。
“小心小心。”解晓东扶住竹一辰的肩，才没有让他受伤。竹一辰拍拍屁股，又跑去对场了，解晓东看了半晌，微微一笑，心里也有了个底。
场上基本都是初二的学生，张皓控卫，余灰分卫，两人一个控球稳，一个投射精，这他是知道的。观察下来，中锋程聪是有点技术的，身材虽大却不失灵活性，好好培养的话内线不会吃亏。不过最让他惊讶的是那个叫竹一辰的少年。
这家伙你初看他就是个门外汉，连球都运不稳，防守还经常漏人，可他却时不时给你来个大帽，你自己都不晓得怎么被帽的。解晓东打球多年，看得出来，竹一辰是初学者，估计才没接触篮球几个月，但天赋极高，弹跳和弹速都很强，可以帽比自己高近一个头的中锋，速度虽比不上张皓，但耐力极强，前后场冲来冲去的，丝毫不显疲态。
“好了好了，歇一下！”冷月提着两吊水进来，众人下了场歇息。余灰扔了一瓶给解晓东，解晓东放到旁边地上，冷月喝着水和余灰他们交谈，忽然瞄了球架下的身影，忙走过去，惊讶说道：“解晓东前辈？”
“嗯。”解晓东双手抱胸，笑着微微点头，余灰两眼瞪得大大的，吃惊道：“冷队，你们认识？”
“没有。”冷月笑道，“前辈大我两届，之前也是易南校队的，我初一的时候见过前辈打球。”
“是啊。”解晓东说道，“毕业也这么久了，回来看看现在校队怎么样。”冷月道：“前辈等等有事吗？”
“怎么？”解晓东笑道，“想和我单挑一把？”
“哈哈哈。”冷月道，“初一的时候就很想和前辈打球，一直没机会。”说罢便走上场，招呼旁边丢一个球过来。
“行。”解晓东爽朗的笑了笑，脱了校服外套，跟着上场。虽然刚吃饱饭，没穿球鞋，但随便打打还是行的。旁边的人都围上来观看，冷月是易南第二人，实力仅次于韩麟，不知单挑这个不认识的高中生，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你先。”解晓东让冷月先手，冷月接过球，见解晓东放了一步，立马就是一个三分，“刷”的一声，球应声入网。
“唔——”围观沸腾起来，“帅！”张皓喊道，余灰笑道：“东哥，被颜射了啊。”解晓东笑着去捡球，丢给冷月，冷月道：“打3球，前辈，别放水哦。”
冷月摆出三威胁，见解晓东上前了一段，立马攻击前脚，往左侧突破，解晓东跟上前，冷月一个背后运球，跳到右边，与解晓东拉开一段距离，接到球立马就是一个抛投。
“哐当”球打板进了，“沃！”旁边的又叫了起来，“好球好球。”解晓东捡起球传给冷月，冷月笑着接过球，走到三分线外，余灰心道：“冷月还算有点实力，能在东哥头上连打两球。”
冷月再度开球，解晓东放了一步，他便扬手一个三分，冷月一向对自己的三分极有自信，可球打到内铁，弹了出来。解晓东道：“吓死我了。”便去三分线外开球。
冷月把球丢给解晓东，解晓东接过球，冷月弯腰屈膝，聚精会神地防守，解晓东下瞄了一眼，抬手就是一个三分。
球空心入网，“沃沃沃——”张皓喊道，“准！”冷月捡球丢给解晓东，解晓东笑道：“再放我一个？”
冷月后退一步，解晓东随手一投，“刷”的一声，球又入网。
“牛逼！”解晓东轻描淡写的两个三分就把比分追平，解晓东再度开球，他笑着道：“再送我一个怎么样？”
冷月笑道：“行。”说罢便后退一步，解晓东抬手一投，冷月忙扑上前，谁知解晓东是假动作，俯身向右突破。冷月一惊，还好没跳起，忙补回来，可没想到解晓东一个胯下拉回，衔接一个后撤步，又跳到三分线外，投了出去。
“卧槽！”球在篮圈上转了几圈，掉了下来，“可惜可惜。”余灰说道，解晓东笑着摸摸肚子，把球拍给冷月。冷月持球摆出三威胁，解晓东稍微认真了一点，上前防守，冷月三威胁调动脚步，突然攻击前脚，向右突破。
解晓东贴上前，冷月与他对抗了一下，往后拉回，两个胯下，变换节奏，突然一个变向，向左切去。
“好快！”程聪心道，谁知冷月球刚落地，就听“啪”的一声，被解晓东切去，球滚了出去，冷月还想转过身捡球，解晓东手更快，早已运在手。
“好切好切。”冷月暗暗心惊，这一切精明老辣，好像知道自己要变向一般，早就埋好后手。解晓东笑着开球，冷月不敢懈怠，传球给他，聚神防守。
解晓东运了两下球，往后拉开一步，和冷月保持了点距离，随后上前，连续几个胯下晃动身体，冷月不自觉地跟着解晓东摆动起来，解晓东忽然胯下运左，顺入禁区，冷月一惊，可自己重心在右，已经慢了一个身位。
“卧槽！”张皓和余灰凝神看着，冷月不肯放弃，立马追了上去，解晓东抬手上篮，冷月从后边跳起，想防下这球，谁知解晓东忽然把手一收，转了个身。
“糟了，假动作！”冷月已经被被晃飞至场外，解晓东笑着轻轻把球打板丢进。
“好球好球。”冷月上前和解晓东碰了一下肩，解晓东拍了他屁股一下。余灰和张皓在旁看得心里暗暗佩服，冷月比他们强出一个档次，但感觉解晓东跟玩一样，轻描淡写几招就把冷月刷了下来。
“水，前辈。”冷月递给解晓东，解晓东接过，豪饮一口。冷月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能侥幸一把呢，看来还是太狂妄了，在前辈面前都是班门弄斧了。”解晓东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乱打罢了。”随后便问了些今年市赛的情况，冷月和他说了，易南目前已挺进半决，解晓东倒是很高兴，鼓励他们一定要拿冠军，圆了他初中的梦想。
“东哥，你就是太菜，不然那时候怎么没拿冠军？”张皓开玩笑道，冷月道：“你说什么胡话，前辈那时候算是易南最鼎盛时期，九妖一路斩到决赛，每一场都是领先对手三十分以上，”
“九妖？”众人惊呼，“九妖不是那谁，猴子他们那些坏学生吗？”程聪问道，大家对“九妖”的听闻就是前几届那些不学无术，违反校纪的学生，其中之一的猴子还留了级，这下听冷月一说，纷纷都大眼瞪小眼的。
“东哥，你......你也是‘九妖’的？”张皓问道。解晓东道：“害，那时候幼稚，大家乱取。怎......怎么，很奇怪吗？”
“谁跟你们讲九妖是什么坏学生？”冷月笑道，“‘九妖’是指解前辈那一届易南篮球队的九个人，九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外界送给了他们一个外号叫‘易南九妖’，而九妖之首便是你们面前的这位，解晓东解前辈。”
“哦——”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抬起手打招呼，“前辈好。”解晓东笑着摆手，说道：“别前辈前辈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余灰道：“那——东哥，你肯定是认识猴子喽？”
“猴子？罗侯吗？”
余灰点点头。
解晓东道：“当然，那家伙水平不在我之下，不过他......应该毕业了吧？”
“还没，我之前还在学校见过他。”
“那就奇了，我记得他应该只留了一级啊。害，我们也很久没联系，毕业后就音讯全无。”
“我就说嘛，怎么猴子也会打球。”竹一辰道，“上次我在操场练投篮，猴子过来指点我两下，我还骂了他几句呢。”
“你个小鬼，真是不知死活。”冷月笑道，“人家愿意教你还不乐意。”随后叹了一口气，“罗侯前辈虽然还在，但怎么也不愿加入校队。要是他能来的话，我们战胜易北，夺下冠军，根本不是难事。”
冷月去找过九妖之一的猴子，邀他继续出战，可他却面无表情的说道，九妖已经为这个冠军拼搏过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与我无关，说罢便走了。
“他那家伙，性格就那样，别太在意。”解晓东说道，随后稍聊了一下也天黑了，解晓东赶回去晚自习，众人也收拾书包回家了。
“卧槽，原来九妖是篮球队，妈的，我还一直以为九妖是啥恐怖组织呢......”竹一辰拎起书包，手机掉了出来，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
“啥？”竹一辰正想打开，突然屏幕又亮了起来，“喂，爷，啥事啊？”
“辰......辰，你奶住院了，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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