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我说你这位置坐了也不久了，该让出来了吧？”一个头顶酷似锅盖的人手抄着裤兜，一眼冷蔑地说道。
一个大汉道：“哼，林烨，你想当校霸也是等我们毕业了的事，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呵”那个锅盖头头一甩，说道：“我可不想这么干。”说罢手一摆，旁边几个人上前一步，那几人个个痞气十足，有的是技校的，有的是侨中的，还有些是八中的。那大汉把手一伸，挡住身后那人，走上前喊道：“想动手是吧！林烨，你别太过分了！”
“呵。”林烨道：“王宽，我知道你很能打，今天特地多叫了些兄弟，来陪你玩玩。”话音刚落巷口两边又进来十几人，有穿易南校服的，也有其他学校的，一时间把整个巷子围的水泄不通。
王宽眼神有些慌乱，心道：“妈的，这个逼人，竟敢暗算我们，狗涛他们先走了，联系不上他们，我和猴子两人对付这么多人，只怕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想罢便挥着拳头道：
“老子还嫌人少不过瘾呢，来啊！打......”忽然身后那人拍拍他肩头，现出半边脸，吐出一团烟，懒洋洋地说：
“林烨，你要做校霸做便是了，何必来这找我麻烦？”
“谁不知道现在的易南是你猴子说了算？我想当校霸也要有人认我啊。”林烨面目阴渗，说道：“不过，只要我今天把你干趴了，再叫我小弟放风出去，你的威信就会扫地，而我接替你的位置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王宽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就你个逼娃子，再等个一百年吧，等你爷爷我入土了也不会轮到你！”
林烨怒道：“你说什么？”说罢便招呼旁边几人上，王宽大喝一声，正待动手，忽然一声“等等！”众人顿了一下。王宽身后那人现出身来，原本半睁半闭的眼睛霎时瞪开，像两道利剑一般刺向林烨，林烨咻的一下打了个寒噤，退后半步。
那人一字一句地顿道：“林烨，真的要动手吗？”
林烨缓过神来，心想在这么多小弟和帮手面前可不能失了威风，他们也就两个，再怎么嘴硬也是强弩之末，便挺起胸膛，朗声道：“猴子，我知道你们九妖势力很大，但如今就你留在易南，霸着老大的位置也不好吧？不如今天你就把位置让出来，让兄弟我来做做，怎么样？”
“我说过了，你想做随时可以做，何必跟我费口舌。”那人把烟一弹，落下几粒灰来。林烨道：“我也不想重复我的话，不如这样，你今天给我跪下来，喊我几声爷爷，咱也就不动手了，怎么样？”
“说什么鸟话？你他妈算老几啊林烨？”王宽见他这般辱骂猴子，顿时沉不住气，挥着拳头就冲上前。
“正好！”林烨心道，原来他用激将法就是要把王宽引开猴子身边，林烨喊道：“打他脚！封住他！”霎时两人挥拳攻他上路，王宽躲都不躲，两拳闷在他胸口上，王宽哼都没哼一声，抓住前面那人的腿，直接把他横举起来，嘭的一下甩在墙上。
“操你妈的。来啊！”王宽喝道，突然脖子后边中了一下，登时疼痛不已，王宽转过身去揪起那人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正要给他一拳，“小心！”王宽忽然腿一软，跪在地上，原来后面有两人突然袭击，用脚狠踹王宽的小腿弯处，使他站立不稳，跪在地上。林烨趁机上前，拿过旁边垃圾桶的啤酒瓶对着他脑门狠狠来了一下，“啪啦”一声，瓶子碎了一低，王宽后脑勺也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淌下，昏昏沉沉地坐在地上，登时不省人事。
“艹，动家伙了是吧？”瞬息间林烨便解决掉王宽，猴子刚刚被几人堵在墙角，无法分手相救。这下见王宽被林烨搞得满头是血，瘫在地上，饶是他冷静至极也沉不住气了。猴子目光一凛，喝道：“让开！”
堵他的人见他眼神可怖，如寒风利刃一般刺人心肺，纷纷后退了半步，外围几个易南的已经脚底抹油开溜了。猴子半低着头，沉声道：“林烨。”
“做什么？”林烨手抄着裤兜，手一摆，旁边小弟让出半边地来，林烨得意地笑道：“猴子，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了，怎么，还有什么话说？”
“呵。”猴子把烟一弹，瞬时一个箭步上前，迅疾如电，烟头还没落地时就已飞出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林烨小腹，林烨捂着肚子，接连后退，扑啦一下后背撞在墙上。
“艹......”林烨胃里像翻山倒海般难受。“妈的，给老子弄死他！”那几个人纷纷捡起垃圾桶里的啤酒瓶，往猴子身上乱丢。猴子不由退后几步。
“让开！”忽然后面两个人拿出铁棍，猴子左眉一挑，心道：“这可不是玩的。”猴子立即上前一步，要去再给林烨一脚，旁边立马挥着铁棍上前，谁知猴子那一脚只是虚招，忽然倐地一伸手，抓住左边那人的手，踢脚后踹，正中右边那人小腹，疼得他丢了铁棍，捂着肚子直喊爹妈。猴子趁机往擒住那人髋上一蹬，借力扑了过去，翻了两个滚，捡起地上的铁棍，迅速跳起身来，直奔林烨。
猴子瞬时秒夺铁棍，连伤二人，林烨吓得屁滚尿流，直往人群堆里扎，嘴里还喊道：“打他！打他啊！抡死他!”前面几个拿着铁棍的人都是林烨花钱请来的狠角色，挥着铁棍就往他身上砸去。
猴子抓着铁棍两头，弓腰往上一举，挡下两棍，忽又摆头一躲，跪下身来，棍子左扫又扫，分别击中左右两人小腿弯，两人“哎呦”一下跪倒在地，忽然几人又围上前，猴子不做理会，抄着铁棒箭步上前，直奔林烨，转眼间就要冲到跟前。
“操你妈的！”前头几人忙用铁棒乱挥，猴子举棒靠着身法抵挡。慌乱中不知谁的铁棒打到了猴子的手腕处，猴子痛得咬牙切齿，棒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几人见猴子没了武器立马上前，对着猴子他一顿乱打，猴子忍着右手腕处的剧痛，趴在地上，护着头抵挡。林烨见猴子已无法挣扎，便喊道：“停下！”信步走上前，一脸得意洋洋的道：“怎么，猴子，不是很能打吗？就这两下子？”
猴子弓起腰，慢慢爬起身，双手仍是抱在头上，刚刚一顿的乱打已让他满身是伤，脖颈处，手臂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个右手腕骨头估计已经断了。林烨道：“呵，不说话？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逼看不起人的样子。”林烨揪着瘫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王宽的头发，面目狰狞地喊道：“来啊，给你兄弟报仇啊！”
猴子轻笑一声，双眼逼视着林烨，仍是一声不吭，林烨登时火冒三丈，怒道：“他妈的，给老子打！”几人正要上前，猴子却先冲了上来，左手一档，铁棒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左臂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猴子趁势用右肘往右边那人脑门一顶，将他推开，又有一人上前，猴子吃力接住一棍，后边一人趁机偷袭，一棍子干在他背上。林烨见猴子颤颤巍巍的，随时可能倒下，便壮了胆子，捡起地上的铁棍，嘴里骂道：“他妈的，还死撑！”说罢便举起棍子要往下砸。
猴子右肘一个虚晃，逼退眼前那人，瞬时一个飞踢，结结实实地凿在林烨下巴，林烨登时往后飞去，“嘭”地一下撞在墙上，他捂着下巴，忽然感到嘴里发甜，拿下手一看，满手是血，嘴里也有些硬乎乎的东西拌着。“呸！呸！”林烨连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掉下两颗牙来。
“操！”林烨在小弟面前受此奇耻大辱，顿时恼羞成怒，骂道：“给老子打！妈的今天不弄死他老子不做人了！”说罢自己就抄走旁边一人的铁棍，怒吼着上前。猴子左手撑着，半跪在地上，刚刚那记飞踢已经是用尽他最后一丝力气了，左肩估计也碎了，稍微动一下就疼痛不已。
林烨冲上前一脚便是往他脑门上踹，猴子忙伸手抵挡，可整个人还是向后滚去，林烨丢掉铁棍，跟着上前，对着地上的猴子拳打脚踢，猴子弓着身，强忍着痛，可就是不吭一句，旁边几人见猴子也没什么能耐了，便纷纷上前往他身上招呼。过了两三分钟，林烨也打累了，便道：“停下！”
众人纷纷站开，林烨上前一步，抓着猴子的头发，把他的头拎起来，说道：“哼，不是很能打吗？一个打十个？平时在学校不是很能耐？怎么，说不出话了?”
猴子两眼一白，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操你妈的！还他妈装是吧？”林烨甩开他的满脸血污的头，抄起地上的啤酒瓶，旁边一人劝阻道：“烨哥，别吧，万一打死了要坐牢的！”
林烨自持家里有钱能摆平，骄纵惯了，嘴里骂道：“少啰嗦！”随后又转向猴子，狞笑道：“猴子，听说你很会打球是吧？好，老子今天就先废了你一只手！”说罢便举起啤酒瓶往他手臂处砸去。
猴子闭上眼，放弃抵抗，安安静静地等那一刻来临。只听一声闷响，瓶子砸到了什么东西，又有一个沉重的东西倒在他身上。
“阿宽！”猴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身上这人。原来是王宽，王宽刚刚恢复了意识，见林烨要对猴子动手，忙用尽力气扑倒猴子身前。
“操你妈的！碍老子事是吧？好，今天就先把你给解决了！”林烨杀红了眼，也不管后果是什么了，说罢便又抡起棍子，往王宽头上砸去。
王宽满脸血污，看着猴子，咪咪地垂下眼去。“别！”猴子想伸手挡下，可右手腕处骨头已经裂了，怎么也抬不起来，猴子顿时心如死灰，眼睁睁地看着王宽就要被林烨抡上一棍，这如果打到后脑勺，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嗯？”林烨一愣，自己的铆足了劲的一棍子竟然在半空中被接住，他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何时一个少年挡在了猴子和阿宽面前，单手接住了他这一棍。
那少年目欲喷火，像一匹饿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林烨心道：“这个眼神.......”登时回过神来，骂道：“你这小鬼又来干嘛？快滚蛋，别逼老子对你动手。”
“你说什么？”那少年一把夺下林烨的棍子，逼上前去，往他大腿处狠狠抡了一棍，林烨疼得直抱脚，那少年又往他裆下一打，趁他弯腰捂裆时又给了他一脚，把他踹到墙上，旁边的人正要上前，那少年忙冲到林烨身边，喊道：“别过来，不然我他妈让他断子绝孙！”说着便反拿铁棒，要往林烨裆下戳去。
“别别别！别过来！”林烨喊道。那少年道：“操你妈的，你个逼人，有两块钱了不起是吧，欺负同学，作恶多端，要不是杀人犯法，老子真他妈想干死你！”话音刚落巷口便传来一个声音：“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几个再不走的话就等着蹲拘留所吧。”
原来是张皓，张皓举着手机，慢慢走进来，旁边的曾晓辉则在后边拿着手机录像。原来几人在网吧外边听到这里有声响，便好奇过来看了看，没想到竟是聚众打架，而且还都是学生，竹一辰眼尖，看到了他王宽躺在地上，一时心急如焚，要冲上去救人。张皓较为冷静，一把拉住他，几人商量后便叫竹一辰去拖延时间，郭兆庆到房顶去拍视频，自己则赶紧报警。
“烨哥，这咋办啊？”旁边一个小弟问道。林烨道：“操！被算了一着。赶紧走！”说罢便让众人撤退。竹一辰一手拿着个皮带，笑道：“锅盖头，我送你的礼物不看看嘛？”
“嗯？”林烨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带不知什么时候被竹一辰给解了，裤子哗的一声掉下地来。“操你妈的！老子......”林烨还想上去干他，忽然原处传来“嘀嘟嘀嘟”的警笛声，几个小弟忙簇上前，抬着林烨道：“烨哥，赶紧走啦，等等咱得蹲局子里了......”林烨匆忙提起裤子，脚底抹油溜了。
竹一辰见他们离开，丢了棍子，跑到王宽身边，喊道：“宽哥！宽哥！你没事吧？卧槽，怎么这么多血。”王宽似乎是晕过去了，听不到竹一辰讲话。底下的猴子吃力地道：“阿宽......伤的很重，叫120。”
竹一辰喊道：“耗子！喊救护车！”张皓忙用手机打电话。
“嗯嗯。对，凤凰路，二中高中部天桥旁边，顺通网吧后面。伤者头部流血，估计还有骨折......”张皓边说边走近察看，“好的，你们快来吧！”张皓挂了电话，说道：“我已经打了，他们马上就......”忽然面色大变，惊道：
“猴子？”
竹一辰刚把阿宽扶到旁边，听张皓喊旁边那人猴子，也是吃了一惊，说道：“啥？你、你说他是猴子？”
张皓道：“是啊，我想我应该没认错。是吧，罗侯学长？”
猴子眯着眼，微微点头。张皓道：“你怎么会被他们打成这样？”猴子叹了一口气，低头缓缓道出原委。原来王宽几人放学后来顺通网吧打完游戏准备回家，猴子烟瘾犯了便蹲在巷子里抽了几根，王宽留下陪他，其余几人都先走了。谁知林烨一早就在巷子里埋伏，等猴子落单时趁机动手。
“原来是这样，太卑鄙了。”张皓愤愤地道，罗侯道：“我没事，小伤而已，倒是阿宽，头顶挨了一棍子，可能伤得不轻。”猴子撑着墙爬起身，说道：“倒要谢谢这位小兄弟了，我记得你是去年在后门打了阿宽的那个小鬼吧？”
“啊这......哈哈哈哈哈哈哈。”竹一辰摸摸后脑勺，尴尬道：“这就不要提了吧。”忽然一震，说道:“那你......你那天也在场？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猴子！”
罗侯道：“我听说阿宽他们去找过你，让你入伙，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竹一辰道：“对啊，你们‘九妖’天天跟别人打架，违反纪律，我才不和你们为伍！”
罗侯笑了笑，说道：“也难怪，到现在你们口中的‘九妖’，净是些不读书成天违法乱纪的坏蛋，倒也不枉你们这么怕我了。”
竹一辰道：“不读书又怎样？俺爷说只要心正，读书再差也是好人。”罗侯道：“话是这么说。”罗侯伸着发抖的手往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中，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点了起来，说道：“可一个因打架而留级的人，再怎么看也是坏学生了。”
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罗侯吐出一团白雾，飘向阴沉的天空，说道：“你们先走吧，我会照顾好阿宽的。”随后又看向竹一辰，缓缓道：“今日是我欠你的，以后定会报答。”说罢便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竹一辰还想留下，可罗侯的目光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张皓见也不宜久留，便拉着竹一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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