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是雅各布斯,周科亦是有些诧异,他刚刚在门外听见一男一女两道说话声,以为书房里会有两个人,谁知道.......
他被面具所限制的视野稍稍偏移,落到男人撸起袖子的左手上。
那不是一位汗毛耸立的男人该有的手臂。
那是一条纤细的,光裸的,白得惊悚的手臂。洁净如石膏,无瑕似天成,将美雕进了每一缕青筋,砌入了每一寸肌理,恍若是美神维纳斯遗失的断臂。
冥冥中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令人光是第一眼看见就着迷到挪不开目光。
“可惜啊,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与文小姐的魅惑比起来就是小儿科。”
周科稍微愣了愣就恢复了清醒,看向雅各布斯的一双死鱼眼由痴迷变回无神,“你怎么在跟自己的左手聊天啊?”
不等对方解释,他又立马扯出一张略显猥琐的邪笑:“哦,我懂了,爱妻小左对吧?我明白的,就跟左撇子和右撇子的区分一样,有些人就是偏爱小左......顺带一提,我是后宫派,也就是两只手都公平对待。”
“......”文小小是真想冲出这具身体,给周科的膝盖来上一脚。
“你、你在说些什么?”雅各布斯就更听不懂了,他都想象不到自己那张脸在面具底下扭曲成什么样子。
从周先生肩扛尸体走进书房的那一刻起,他的大脑就已经宕机罢工了,惊慌失措间把左手藏到身后,磕磕绊绊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你是谁?你肩上扛的又是什么人?”
雅各布斯不知道周科到底在门外听到了多少内容,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装傻,隐藏自己和尸体的关系,只要.....
“只要稳住他......对,他绝对猜不到人是我杀的,只要拖到其他人醒来,我的计划就不会受到影响。
甚至因为这家伙扛着尸体到处乱跑的鲁莽行动,会更加坐实了他是杀人凶手的身份,对,只要拖到——!”
砰!
一声重响回荡在大脑内,驳杂的思绪瞬间被清空。
“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了?”
雅各布斯透过面具的孔洞,呆滞地看着周科持枪的右手,看着黑漆漆的枪口里冒出的灰烟。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低头望向发烫的胸口,鲜红的血液渗穿礼服流出。
“为.....什么?”
雅各布斯至死都想不明白周科为什么会对自己开枪。
“抱歉,我是后宫派,不喜欢纯爱党。”周科说的是一句胡话,但......又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唯一一个会在乎这点的人此时已经两眼翻白,直挺挺倒在了地毯上。
“唉,其实我是一个好人,可是他恰好站在我面前,而我手里恰好有把手枪,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说起来他也算是死于意外了。”
他装模作样地对着枪口吹了一下,只是隔着面具,自然吹了个寂寞。
“你为什么要杀他呀?”这时,女声把雅各布斯临终前的疑问又问了一遍。
她掌控着整座古堡,知道周科什么时候醒来,当然也能知道周科是什么时候来到书房门口的。
因此可以确定,周科最多听清了雅各布斯说的“我的完美犯罪天衣无缝”这句话,至于他们前半段的聊天内容,必然是一无所知。
综上所述,周科至少得逼问一番才有理由开枪。
“怎么?想给你丈夫报仇不成?”
周科听见这只怪异的左手依然能够正常说话还是比较诧异的,他放下尸体,走到雅各布斯旁边,抓起左手反复打量。
兴致勃勃的模样令文小小有理由怀疑这货是真把这条手臂当做雅各布斯的妻子了。
“手臂上没有嘴巴,也找不到发声器官,说话时更是没有振动,却就是能发出人声......”他向来对死人并无洁癖,亦不忌讳。
翻来找去,最后于接近手肘的位置发现了一道较为显眼的分界线,前后的肤色相差极大,仿佛这只手才刚缝上去不久。
或许是作为宿主的雅各布斯已经死亡的缘故,周科往连接处轻轻一掰就将这截左手取了下来。
“夫人,对于你丈夫把尸体放我房间,准备诬陷我杀人一事,你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他举起左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说雅各布斯把尸体放你房间?怎么办到的呀?”左手似是无意陪周科玩过家家游戏,对话语中某些称呼避而不谈。
“很简单。”周科打了个响指,他正等着这一提问,手指转了个圈指向【侦探】脖子上的麻绳,“关键在于绳子。”
说话的同时,他把左手丢到了书桌上,接着以一种极具效率的手法剥去了雅各布斯的衣裤,又跑去剥【侦探】的衣服,再之后居然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左手和文小小都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他们的注意力大多被说话声所吸引。
“首先你的丈夫.......雅各布斯把被害人【侦探】叫到书房,趁其不备将之勒死。
然后用窗外早就准备好的麻绳捆住【侦探】的脖子,像是拉货物一样将其从三楼的书房升到正上方的四楼,也就是我的房间。”
此时的周科与话中描述的情景达成了同步,将换上了雅各布斯衣服的【侦探】悬到了房梁上。
“可是要把尸体拉上去,就必须先将绳子挂到四楼房梁上,否则没有支撑点,又怎么拉动绳子呢?”左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提前在我的房间放置绳子不就行了?这点儿准备对于常年定居此地的【堡主】来说,岂不是易如反掌?”
周科掏出了那张信纸,放回穿着礼服的【侦探】身上。
而他直接用【堡主】称呼雅各布斯,是在表明他已经知道信纸的内容是伪造的,也知道真正的【堡主】究竟是谁。
“你说提前放置绳子?这样你一进客房就能看到吧,还是说你认为绳子是在你熟睡之后,雅各布斯撬开了反锁的房门,偷偷溜进去,再锁好门,从窗户爬下来?”
周科无视了左手刻意引导的错误答案,开门见山道:“别装傻了,绳子的确在我进门之前就在那儿了,我看不见......是因为它那时候还不是绳子。”
他走到书架前,没琢磨多久便找到了用于控制密道的金奖杯。
早在赶到书房之前,他就从走廊墙壁的厚度和结构发现端倪,如今一试,不出所料。
“还不是绳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一条普通的绳子还会变成别的东西吗?我不太懂诶?”左手就像是一位两眼发光的小迷妹,期待和崇拜满到都快溢出来。
周科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将雅各布斯的尸体连同自己的衣服一起丢出窗外。
做完这些的他拍拍手,解释道:“用譬如鱼线、风筝线之类的细线绕过房梁,再在足够长的细线的末尾两端绑上绳子两头,让绳子吊在窗户外面。
这样一来,房间里的人只能看到细线的部分,加上大雪天室内环境昏暗,不靠近认真看基本察觉不到。
等到房里的人睡着,位于书房的雅各布斯就会解开细线一端,再拉动细线另一端,这样就能将挂在客房房梁上的细线全都替换成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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