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金宝急急匆匆地跑进医院的大门，问清了曹云静在哪个病房，就直奔那个房间。
“云静……”
纪金宝推门进来，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曹云静，脸色那么难看，样子那么憔悴，他忍不住也有点儿心疼。
纪金宝抓住曹云静的小手：“云静，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会躺在这儿呢？”
陈实看着纪金宝，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右手不禁攥起了拳头。
“你来了……”曹云静看见纪金宝，显得很高兴，“我已经没事儿了，刚才在公共汽车上，感到眼前发黑，就晕过去了。多亏了好心人，打了110报警电话，是警察叔叔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大夫给我输了液，现在好多了……”
“我不是跟你说，叫个网约车回来吗，别舍不得花钱，怎么还坐公共汽车啊？”纪金宝略带责备的口吻说。
“我也想叫网约车的，可是正好公共汽车来了，我就上车了……”
纪金宝抓着曹云静的手：“云静，都怪我，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来做手术的，我……你打我吧，我该死，我该死……”说着，他用曹云静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拍着。
“不，不，你别这样，我没怪你，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曹云静抽出自己的手。
“云静！”林璐实在受不了了，大着声音说，“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
她扭过头来问纪金宝：“纪金宝，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得今天要办啊？你怎么能让云静自己一个人来做手术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术？这不是感冒咳嗽，到医院开点儿药就完了，这是堕胎！这是要把一个孩子从身体里打掉！而且，她打掉的还是你的孩子，你还是人吗？”
陈实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纪金宝让林璐骂的有点儿接受不了，他压住火气说：“林璐，你说得对，我是不应该让云静一个人来做手术，可是，我今天的事情确实非常重要，这关乎我的前途，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我一定会陪着云静来做手术的……”
“嘁……”林璐冷笑一声，“还前途呢？你能有什么前途？你的前途比云静的生命还重要吗？”
纪金宝看着林璐说：“云静的生命和我的前途，一样重要。”
“一边是你的前途，一边是云静的生命，你选择哪个？你说呀！”林璐怒视着纪金宝。
“……”
林璐骂道：“我早就看你小子不地道……”
“你说谁不地道？”纪金宝急了。
“你们别吵了……”躺在病床上的曹云静，有气无力地说。
陈实拍拍林璐的胳膊，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林璐狠狠地瞪了纪金宝一眼，不说话了。陈实说：
“让云静休息休息吧，咱们到外面去待会儿。”
林璐跟着陈实出了病房，纪金宝也跟出来了。他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喂喂喂，这是医院，不能抽烟！”林璐没好气地说。
纪金宝看看他们，眼睛盯着陈实：“我还忘了问了，你怎么在这儿？云静不是在公共汽车上晕过去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你陪云静去医院做的手术？要不就是，那个孩子……”
陈实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挥起拳头，“当”地一下就捣在纪金宝的脸上。
纪金宝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被这一拳打得倒退好几步，撞在了墙上，踢倒了垃圾桶。
鲜血从纪金宝的嘴角流下来，他用手抹了一把，大叫了一声：“草泥马……”扑过来也给了陈实一拳。
陈实也被他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纪金宝上来揪住陈实的衣领就打，陈实也不示弱，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林璐在旁边也不劝，反而过来拉偏手，帮着陈实一块儿打纪金宝……
“干什么你们？这是医院，要打架，上外面打去！不然我报警了！”一个护士大声地斥责他们三个。
三个人松了手。陈实整理了一下衣服，纪金宝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林璐喘着粗气，怒目横眉地看着纪金宝。
陈实狠狠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林璐也学着陈实的样子“哼！”了一声，然后追上陈实，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
“马勒戈壁的，这个臭煞笔！”纪金宝骂了几句，就回到曹云静的病房去了。
陈实怒气冲冲地在街上走着，林璐在后面跟着他，嘴里不住地骂着：“这个纪金宝，真不是玩意儿，你听他说的是人话吗？要不是那个护士拦着，我非得抽他俩嘴巴不可！”
陈实一言不发，只顾往前走着。
“陈哥，你等等我，你这是去哪儿啊？”
陈实一下子站住，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纪金宝没伤着你吧？”林璐关心地问。
陈实所答非所问：“云静怎么这么糊涂？她怎么这么糊涂？她怎么能怀了纪金宝的孩子？”
林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啊……”
“云静的身体那么不好，做这种手术，对她的伤害多大啊……”陈实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其实人工流产手术也没什么，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林璐没好气地说。
陈实看着林璐，非常不悦地说：“你怎么这么说呢？”
“本来就是吗，我认识好几个做过人工流产的女的，什么事儿也没有，该干吗干吗。”
陈实显然对林璐的态度很不满意，他没理林璐，自顾自朝前走去。
“陈哥，你等等我……”
林璐追上前去。
郑月收拾完了东西，关上了电脑，准备下班，这时，宁涛走到她身边：
“郑月，下班了？”
“店长，还有事儿吗？”
“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我有话和你说。”
郑月跟着宁涛下了楼，上了那辆白色高尔夫。
“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不耽误你回家做饭。”
郑月低下头，没有说话。
宁涛把车开到了一个河边的带状公园，两个人下了车，在河边漫步着。
虽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但因为现在天长，太阳还没有落山，基本上还是白天。
“郑月，我就要走了……”沉默了良久，宁涛这才开口。
“走？去哪儿？”郑月一愣。
“我就要调到山东的分店去工作了。”
“去山东？还当店长吗？”
“当然，山东济南的旗舰店，比咱们这儿规模要大得多。”
“是吗，那恭喜您了。”不知道为什么，郑月的心里忽然产生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情。
“郑月，咱们虽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是合作得很愉快，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和支持。”宁涛真诚地说。
“哪儿的话，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宁涛笑笑，然后说：“前些日子，我对你有一些误会，希望你不要见怪……”
“不不，店长，那件事不怪您，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郑月赶紧解释。
“你有什么错？”宁涛笑了，“这事儿都怪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误会你，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不，店长，您是不了解情况，换了谁，听到那些话，也会那么想的……”
宁涛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你们还好吗？”
“还……还好……”郑月吞吞吐吐地说。
宁涛看了她一会儿：“郑月，有句话你大概也听说过，爱情不是得到，就是学到……”
郑月抬头看着宁涛，似乎在思索他这句话的含义。
宁涛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好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又上了车，宁涛送郑月回家。宁涛说：“再上几天班，我就该走了。”
郑月问：“您哪天走？”
“干到下个星期。”
“您走了，这儿怎么办？”
宁涛笑道：“还会有新店长来的，你还当你的店秘。”
“今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宁涛了……”郑月的脑海里闪过了这样一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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