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跑过来，看到他眼里的祖宗大人正在劈竹子，顾清莞坐在一旁看着。
他直接傻了眼，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把剩下的话给说了出来，“牧大人…”
长史说完话，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还是没变。
大人还是拿着竹子正在劈…
这这这…
身为州牧，居然在此砍竹子？
他算是开了眼！
长史一言难尽的看着沈韫，“州牧大人您这…”
沈韫连个眼神都没给长史，直接打断了话，“李大人直言。”
长史赶紧禀明来意，“大人，州城与成郡，莒县一带的河道已按大人所言清理干净，成郡守请大人过去察看。”
沈韫不疾不徐把手上竹子劈完，转而看向顾清莞，“顾姑娘。”
顾清莞眼露疑惑，“嗯？”
长史偷偷瞥向顾清莞，看不出来这个小农女还有些本事，居然入了祖宗的眼。
沈韫道，“去成郡经过大荡村，正好将你送回去。”
谷种也已经泡上，竹片也差不多好。
剩下就是稻草。
稻草这种事情就不需要她盯着了，今日的事儿也算是忙完了就等明天了。
她点头答应，“好。”
离开之前。
顾清莞又叮嘱安排了六人一些事情，拿上自己的东西，抱着水壶才与沈韫离开。
之前停马车的地方，多了一辆长史的车。
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
顾清莞上车坐好，外面传来元七的叮嘱声后，马车启动，回程。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顾清莞眼露疑惑，来的时候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从村里出来这会儿也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马车的速度也与来时差不多…所以，不可能到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清莞想到这儿，起身下车，准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车帘刚掀开。
顾清莞就看到沈韫，还有长史都下了车，站在一旁。
官差们也都翻身下了马，围在马车跟前，似乎在检查马车。
顾清莞：“？”
别告诉她，马车坏了？
念头刚生出。
顾清莞就听到长史抱怨，“这马车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都坏了呢？”
顾清莞：“……”
还真是马车坏了。
嗯…
她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出声问，“沈大人，李大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韫目光看了过来，声音淡淡，“马车坏了。”
“啊？”顾清莞故作震惊，一跃跳下了马车，“那能修好吗？”
元七从沈韫马车下面钻了出来，“大人，有东西断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只能找人过来修。”
顾清莞：“？”
是沈韫的马车坏了？
沈韫马车坏了，为什么是长史出声抱怨？
难不成，长史的马车也坏了？
顾清莞眼露疑惑，“我这辆马车也坏了吗？”
长史闷声闷气，“你那辆没坏。”
顾清莞：“……”
她看向沈韫，长史，“沈大人，李大人你们有要事在身，就先坐这辆马车吧，这应该距离我们村子没多远了，我步行走回去就好了。”
长史张口正要应好。
沈韫开了口，“李大人，我记得你会骑马？”
长史愣了一下，赶紧回，“回大人话，下官会一点。”
沈韫下令，“除车夫之外，留两人在此看守，一人回去找人过来修理。”
“我与顾清莞共乘一车，李大人你骑马跟上。”
长史：“……”
顾清莞：“？？？？”
长史出声，“大人，这怕是不妥。”
沈韫冷声问，“有何不妥？”
长史察觉到沈韫话中冷意，硬着头皮道，“顾姑娘毕竟是女子，您…”
沈韫直接看向顾清莞，“顾清莞，你可会骑马？”
顾清莞摇头，“不会。”
沈韫冷眼看着长史，“她不会骑马，李大人你可有比本官更好的安排？”
长史浑身汗毛倒束，“下官没有。”
沈韫冷哼一声，一甩衣袍，迈步走向顾清莞马车。
“顾清莞，上车。”
“哦。”顾清莞点了点头，赶紧跟着上车，“好。”
上车之前，顾清莞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长史。
长史站在那儿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顾清莞：“……”
这跟她可没有关系。
她赶紧进了马车，见沈韫端坐在她旁边位置，转头看着窗外。
她垂下眼眸快步过去，坐到原来位置。
元七见长史没动，迈步过去，出声提醒，“长史大人，上马走吧。”
一旁的官差赶紧把马牵到了长史面前。
长史拿过鞭子，踩上马镫，翻身上马。
除了安排留下来的人之外，其他人继续跟着马车走。
马车继续往前。
马车内，顾清莞和沈韫都没出声，静得落针可闻不说，气氛也较为压抑。
顾清莞坐在那里，背挺直，一动也不敢动，连大口呼吸也不敢。
沈韫眼角余光将顾清莞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他：“……”
顾清莞：“……”
沈韫声音响起，“你出门为何要抱个瓶子？”
“？”顾清莞侧目，疑惑的看着沈韫，“瓶子？”
沈韫声音淡淡，“你怀里的。”
顾清莞低头一看，看到怀里的水壶。
她：“……”
她解释，“这是水壶不是瓶子。”
沈韫眉头一挑，“水壶？”
顾清莞点头，“嗯。”
“这是我大哥特意找人给我做的。”顾清莞为证明这不是瓶子，是个水壶，作势就要喝水，“把这个木塞打开，就可以喝…”
没想到她刚把水壶举起来，马车突然猛地一个急刹，顾清莞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我…”
顾清莞张口就要爆粗，沈韫声音响起，“小心！”
顾清莞又感觉自己被一手拽了回去，跌入沈韫怀中，手中水壶里的水直接飞了出来，洒了沈韫一脸。
沈韫：“……”
顾清莞：“……”
马车安静了一会儿。
“我我我…”顾清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从沈韫怀里跳了出来。
见沈韫一脸水，水脸颊滑落到下颚，在下颚汇聚成水珠，滴落而下。
胸\/前\/衣\/衫也被水\/打\/湿…紧贴着…
“对不起…”顾清莞傻眼了一瞬，意识到她干了什么蠢事，内心里面惊声大叫，开始疯狂道歉，“抱歉！抱歉！抱歉…”
沈韫静坐在那里，静看着顾清莞没有说话。
“沈韫，我…”
顾清莞见沈韫不说话，慌乱之下又直呼了沈韫二字。
反应过来的，她又赶紧道歉，又恨不得掐死自己，“不对！不对！沈大人…我…”
道歉之时，她抬手想去擦沈韫脸上的水，手快触碰到时，却被沈韫一手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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