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立说出“元医生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这句话时，温宁心中是有所准备的。
但她也觉得，自己不过离开三四天的时间，元瑾的情况就算恶化，也不至于太严重。
温宁的这些心理活动，在见到元瑾的那一刻，都戛然而止。
程立径直走到元瑾身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温医生回来了。”
病床上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是动了动，动作的幅度很小，小到不仔细看的话，就会忽略过去。
温宁僵在离元瑾病床两米左右的地方，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
她不敢相信病床上躺着的人会是元瑾。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而已，为什么元瑾就成了现在这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裸露在外的双手和脖颈以及脸部的皮肤，都有些发肿，但表面又开始变黑变硬。
就像是一层坚硬的壳，将元瑾整个人包住了。
“你们研究所的治疗，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吗？”温宁一开口，语气又冷又硬，话里话外，不仅是在指责研究所，仿佛还透露出另外一层意思:不相信研究所尽全力救治元瑾了。
温宁这样的改变，令程立非常诧异。虽然在刚刚一起上楼的过程中，就已经见识到了，但他现在在温宁开口后，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程立，诧异的人还有躺在床上的元瑾。
他忍不住睁开眼，朝着温宁的方向望过去。
温宁此时也开始一步一步地向元瑾的病床边走来。
“说来惭愧，但我们真的……”程立面不改色地说道:“已经尽力了！”
温宁走到元瑾病床边坐下后，面无表情地扫了程立一眼，这一眼看得程立心里有些发毛。
“温宁，你来了！”躺在病床上的元瑾，艰难地发出声音，与温宁打了招呼。
元瑾适时的出声，缓解了刚刚温宁与程立之间的无声硝烟。
“元瑾，你怎么成这样了？”目光落在元瑾的脸上时，温宁还是没忍住，差点落下泪来。
她目光一路向下，仿佛是想要透过被子，看看元瑾身上其他地方是否也是这样。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关心，那样的目光，让程立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刚刚那个说话语气又冷又硬的人，不是温宁。
程立第一次产生了这种看不清一个人的感觉。
他虽然与温宁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他的了解中，温宁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很快就想到，这其中的关键，就是齐珩之带走温宁的那一天。
不知道那一天的时间里，温宁经历了什么，导致她现在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痛不痛？”温宁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了哭腔。她轻轻抓住元瑾的手，脸上的表情非常悲伤。
“没事，不痛。”元瑾心头涌上潮热的感动。
他其实是一个感情比较内敛的人，所以面对这样真切直白的关心，一时之间，还有点手足无措。
温宁的指尖划过元瑾皮肤表面的黑色硬壳，表情悲戚:“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明明我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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