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最后一句，李鸿飞握住对方右手的手背上悄然落下一滴眼泪。
随后在孙妍诧异的神色当中，田雅欣的眉心之处燃起一缕金色的火焰。
紧接着田雅欣全身都开始消散，被那金色火焰渐渐的燃烧殆尽。
而她却仿佛没有丝毫的察觉，依旧微笑着看着李鸿飞，好似在说着什么。
只是她的嘴巴已经消失了。
“小飞，你这是……”
孙妍不自觉的看向李鸿飞，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李鸿飞没有说话，右手依旧紧紧的握着田雅欣的右手。
可没想到的是，田雅欣竟然主动挣脱他的手，踮着脚尖用右手摸了摸李鸿飞的头顶。
亦如当年在孤儿院中，姐弟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鸿飞哭鼻子，田雅欣安慰他的场景。
“小飞，再见……了！”
听到这句话，李鸿飞浑身一颤，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眸中夺眶而出。
眼前的纸人正是他求一位扎纸匠前辈帮忙制作的，至于记忆则是自己动的手。
可他在清楚不过，自己截取田雅欣的那段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李鸿飞。
那这句话是怎么来的？
很显然，这是田雅欣临死之前心中所想却没能来得及对他说出口的告别！
伴随着死亡，留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只在两人愣神的片刻，化身田雅欣的纸人已经化作烟云消散，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李鸿飞深呼吸一口，最终长长的松了口气，逝者已逝，也许他早就该释然了。
之前那个变成田雅欣的妖怪陪他逛游乐园的目的虽然是为了杀他。
但也误打误撞，算是了了他的心结。
擦去眼角的泪水，看向孙妍不解的问道：“孙姨，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孙妍看着田雅欣消失的位置，听到李鸿飞开口这才回过神来。
“你还好意思说。”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我一直以为雅欣这孩子是失踪了，心里安慰自己她是忙。”
“可终归是放心不下她。”
“前段时间正好看到墨玉道长晒太阳，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了一下。”
“然后他就帮我找到了这个地方，说刚刚的雅欣是个纸人，真正的本体已经去世了。”
“思来想去，这身边能有这本事的也只有你了！”
说着孙妍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真亏你想得出来，弄个纸人来骗我？”
“你实话实说，雅欣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妍伤心的质问起来。
“车祸！”
李鸿飞无奈的将当初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她讲述的事无巨细，语气很慢，似乎是在讲自己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直到车祸的时候，他陷入了沉默当中。
屋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良久之后，孙妍叹了口气，拉过李鸿飞的右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
“小飞，别太难过，雅欣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自责，毕竟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李鸿飞点了点头，抬眸笑道：“孙姨，欣姐的坟在院长爷爷的坟旁边，有空替我去看看吧！”
“我得走了。”
“这么着急走？”
“去哪儿啊？”
孙妍起身看着李鸿飞好奇的问道。
“云游四海，历练修道。”
李鸿飞并没有把原因详细说明，毕竟孙姨不懂这些，也帮不到他，可她会担心的。
“好，出去散散心也好。”
孙妍点头嘱托道。
李鸿飞起身摆了摆手：“放心吧！”
“三爷跟承风道长也会一起去，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摆了摆手，拉开房间门犹豫挥手：“孙姨，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欣姐这边的情况劳烦您了，有困难就去找吴局长，他会帮您的！”
李鸿飞走出房门，转身消失在楼道之中。
走出单元楼后，李鸿飞看着凌空的太阳心中不由得一片清明。
缓步来到承风道长的面包车上。
承风道长叼着烟笑呵呵的问道：“现在去哪儿啊？”
“墓地！”
“啊？”
听到李鸿飞的回答，承风道长有些诧异。
“啥意思？”
“让你去你就去。”
李鸿飞不耐烦的开口道：“在废话，把你抽烟这事儿告诉你师叔啊！”
“走！”
承风道长眼皮跟着猛地一跳，随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直奔墓地而去。
不多时，墓地之中，面前的墓碑是正是田雅欣的，旁边那个则是院长爷爷的。
在老院长的墓碑前还有三炷燃烧的香，以及之前烧成的灰烬。
而在田雅欣的墓地前，除了祭拜的香烛以及纸钱之外，还有之前他与假田雅欣逛街时从小女孩那里买的那束花。
“欣姐，不好意，这么多年才来看你，对不起。”
“投胎的时候记得找个好人家，别求一定大富大贵，能平淡幸福，不愁吃喝就好。”
说着将那束花放在了墓碑前，站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离去。
解决完这些事情，最终面包车直奔市公安局。
李鸿飞连进去都没进去，只有承风道长一个人进去的。
只是在车内跟三爷坐了一会儿，便看到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出公安局的大院。
李鸿飞下车好奇的打量着这黑色汽车，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头儿，这车你估摸着得多少钱啊？”
承风道长快速打开车窗，嘿嘿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个估计还拿不下来！”
李鸿飞围着汽车转了两圈，同样忍不住欣喜的点了点头。
这车算不上特别贵，甚至跟穆清婉的车都没法比。
但也算是辆很不错的汽车了，从承风道长那比ak都难压的嘴角就可以看得出来……
“上车，出发！”
承风道长坐在驾驶位上，熟练的进行各种操作。
李鸿飞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灰三元刚开始还有那种刚提了新车的快乐，甚至大言不惭的要开出城去。
但没一会儿就有些百无聊赖的蹲在驾驶座位以及副驾驶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反倒是坐在后排的周文秀对车内怎么看都有些新奇。
毕竟她生前就没坐过车，死后也是跟着李鸿飞才有机会坐车体验一下，而且大部分还是待在罐子里。
现在自然耐不住好奇心。
时不时还得飘到车顶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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