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您觉得，什么是老师？”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齐勇轻笑:“那您觉得，什么是传道？”
秦玉民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终是没说出来。
“我不是搞教育的，但我也知道，道为先，道是道德，是思想教育。老师，教书育人，不光要教授知识，更要教他们做人！”
“可是那些孩子的思想是有问题的，他们的存在，是会影响其他孩子的，其他优秀的孩子，会被这些不学习的孩子影响，会变得不爱学习、不上进，甚至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就像……”秦玉民有些激动。
“就像秦博远那样吗？”齐勇问。
听到儿子的名字，秦玉民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哀伤。
“对，就像小远那样。如果当年我早一点意识到问题，我就应该早点处理掉柳林那孩子，也不会让小远、也不会让小远……”
“秦主任，就因为孩子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才会需要老师，才会有你们这个职业！”齐勇有些动气。
“秦主任，你以为逼迫秦博远最后跳下去的凶手是谁?不是柳林，不是柳彬！是你！是你呀秦主任！”
“不，不，不是我！是他们，就是他们！”秦玉民显得有些慌乱。
“教育的事情我不懂，但我也有一个儿子，虽然他还小，但我对他的要求是，健康快乐的成长！我有时候出来工作，几个月不回家，觉得亏欠他很多，所以，但凡有时间，我都会陪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听他给我讲他眼里看到的人、事、物！我也从来不会以自己的立场出发，去要求他做到怎么样？秦主任，在您的记忆中，有和孩子一同聊天或玩耍的记忆吗？”
秦玉民的嘴唇嗫嚅着:“……他，他不需要！”
齐勇摇摇头，突然觉得和眼前这个受过所谓高等教育的教导主任实在是没有办法沟通。
前后持续七年的柳镇孩童失踪案，以秦玉民和刘刚落网，柳辉出逃落幕，那些孩子的下落还得继续寻找，期间牵扯出了多宗命案，留给南市刑侦队和柳镇派出所的任务还非常艰巨。
齐勇的借调时间已经到了，果果也已经开学了，他得赶紧收拾东西回安市。
临走之前，齐勇又独自去了一趟地藏庙。
从庙前的一众摊位看来，最近庙里香火还不错，游人挺多。
齐勇直接去了大殿，在功德箱放了香油钱，然后诚心诚意给地藏王菩萨磕了头，立于佛前的惠清师傅笑吟吟看着他。
“阿弥陀佛，施主今日看着不像上次来时满腹心事，似是已有了结论。”
“托大师的福，确实已经解决了很多事，我也要离开这里了，特地再来见见师傅，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
“请教不敢当，施主请讲！”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齐勇指了指大殿门，默念出了门上的字，“该如何理解?”
“阿弥陀佛！据《地藏菩萨本愿经》讲，在无量劫发生之前，有一位婆罗门种姓的女子，‘其母信邪，常轻三宝’，不久命终，魂神堕入无间地狱。婆罗门之女知其母生前不积善因，不信神佛，死后必有恶果，遂变卖家宅，供养佛寺。”
“后受如来指点，来到地狱，见到鬼王无毒，得知因为自己供养佛寺并念佛所获功德，使自己的母亲以及其他地狱的罪人，得以脱离地狱之苦，超拔升天，婆罗门之女便在如来像前立下誓愿：‘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当时的婆罗门之女，就是现在的地藏菩萨。”
齐勇听惠清师傅讲完，似乎懂了，似乎又更不懂了。
“其实地藏菩萨的修为早就达到了成佛的境界，但他立下宏誓:‘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在释迦灭度后、弥勒佛降生前的无佛之世，他要留在世间，度化沉沦于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诸六道中的众生。”
辞别惠清师傅，齐勇又在菩提树下驻足沉思了一会才离开。
齐勇本来还想坐来时的火车回去，可突然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说有里人声称自己是果果的爸爸，非要带他走。
齐勇联系了徐帅和吴丽，让他们过去看下什么情况，随即买了最快的机票赶回去。
下飞机才接到徐帅的电话，说来学校的的确是果果的亲生父亲，四年前，齐勇和徐帅亲手送去监狱的冯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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