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测试自己的锻造师才能。
法术的模式虽简单，但执行起来却相当复杂。它允许法师选择逐个激活符文，就像万尼米尔刚刚所做的那样，也可以按照她的建议将符文组合起来。
将四个符文合并为一条线意味着在第一次咏唱时对法师的压力较小，因为它只需要中等程度的多线操控能力，但在第二次咒语时难度则大大增加。
这样做会生成四倍粗的线状能量流，相应地，控制起来可能要困难四倍。而第二个咒语就像是法师意志力的拐杖，有助于更好地驾驭召唤出来的能量。
学习完咒语后，利特全力以赴。他的多线操控能力让他能够同时控制十个咒语，每个手指对应一个。他创造了两条由两个符文组成的线，这是万尼米尔要求的数量的两倍。
利特本来还可以召唤更多，但这可能会导致失败的风险。鉴于目前并非生死攸关的情况，他没必要贪多嚼不烂。
当万尼米尔施展咒语时，产生的能量线细如发丝，同步移动，仿佛共享同一个群体意识。然而利特的表现截然不同。
每一条线都如同手指般粗细，扭动起来犹如一条拼命逃窜又痉挛抽搐的蛇。
“该死！我还以为我对真实魔法的理解会让事情变得简单些。这是我头一次遇到这么狂野的能量。希望第二个咒语能帮上忙。”
利特开始了第二个咒语的咏唱。他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让那些蓝色线状能量不至于撞上教室墙壁，宣告这次尝试的失败。
万尼米尔向其余学生解释道：“这是一个新手常见的错误。”
“务必牢记，在完成第一个咒语后立刻启动第二个，否则结合咒将会失控。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我没有因此扣除利特的分数。”
第二个咒语对利特而言是一次启示。他能感觉到纯粹的魔力宛如小触须般从体内逸出，它们紧紧抓住那些狂野的能量线，如同训练有素的狗被绳索牵引，驯服了这些能量。
“没想到还能用精神魔法远程操控另一个咒语！”利特欣喜若狂。“我得尽快掌握这个‘牵制’咒语。它有着无数的应用场景！”
从此刻起，余下的步骤便相对容易了许多。利特成功完成了结合咒，但他作品与万尼米尔的作品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
利特制作的护符散发出的魔法气息明显薄弱得多，甚至不到教授制作的那个的一半强。他创造的魔力容器也更少、更小，形成的结构相比万尼米尔的作品也更为简单。
“看来结合咒的效果并不是线性地随着生成线束数量增加而增加，更像是指数级增长。”他暗自思忖。
“干得好！”万尼米尔拍着手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因为你首次尝试就能操控这么多线束，我给你30分；首次尝试就成功，再加30分；另外由于我在指导中出现失误，影响了你成功的几率，所以额外补偿40分。”
“你的失误？”利特挑了挑眉，一脸困惑，而班上其他同学在意识到总分达到了100分之后，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内容了。
“没错。”她点了点头。
“我忘了指出成功施放结合咒时时机的重要性。与你们以前尝试的所有咒语不同，这两个咒语是相互关联的。我的疏忽降低了你成功的概率，因此补偿40分。”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那些刚才还对你即将失败幸灾乐祸的人表现如何。我期待他们能做出伟大的事情。”她说着，冷冷地瞥了几名脸色瞬间苍白的学生。
利特转身准备回到座位，突然间感受到敌意回归，威胁迫在眉睫，迫使他迅速转身180度，前脚为轴。
万尼米尔看着他举起手臂摆出防御姿态，脸上现出困惑的表情。来自背后的危险感已经消失了。
“有什么不对劲吗？”她歪着头，满是不解。
利特轻轻摇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吧，这里肯定有问题。先是那群家伙，现在又是教授。索卢斯？”
“本来我想等到课后再告诉你，但现在看来不能再冒险了。”利特能感觉到索卢斯正运用全部感知力监视整个教室。
“你还记得我说过有点儿眼熟吗？没错，我发现至少有五个同学佩戴的小饰品带有与我们在箱子里发现的同样的伪核心。我不知道这些饰品的作用是什么，但这绝对不是巧合。”
“在我们查明真相之前，我希望你能时刻保持警惕，一刻也不能放松。”
利特内心暗骂，他讨厌被迫防守，却又无可奈何。利特没有理由举报他们，也无法以任何方式解释这些完全不同饰品所共有的相似之处。
“更糟糕的是，我们之所以能认出这些饰品，是因为我们能看到它们的伪核心。我找不到合理的方式来解释我是怎么知道完全不同的东西竟然有相同作用的。你觉得万尼米尔也参与其中吗？”
“我无法确定。”索卢斯回答说。
“当时我没有仔细检查她的订婚礼物，但我记得那种气息。确实有可能。”
这句话足以让利特打了个寒颤。他重返学院才第二天，另一场风暴就已经在地平线上酝酿起来。
***
与此同时，在校长办公室里，林乔斯比利特更加忧心忡忡。
尽管采取了所有必要的预防措施，他仍能感觉到对学院的掌控力正在逐渐流失。
寒假期间，他亲自制作了新的罪证记录球，分发给学生和教授，让他们记录下任何可能遇到的可疑行为，然而收效甚微。
学院的核心能源对于狮鹫王国来说是一笔无价之宝。为了避免敌人或间谍篡改核心，危机时期只有校长有权接触它。这也是成为校长的一项资格就是必须同时也是锻造师的原因。
今天针对利特的谋杀未遂事件无疑是叛徒仍在学院内活跃的确凿证据。他对迪斯塔尔侯爵夫人说道——她是少数几个知道她真正身份是法师以及女王亲卫队指挥官的人之一。
厄纳斯警长的调查证实，真正的目标是耶尔纳队长，但为了把利特安排进屠宰场，那些贵族必定得到了来自学院内部的帮助。
侯爵夫人点头赞同：“即便派出教授去执行文书工作也未能奏效。我们必须承认，对手在我们的地盘上打败了我们。信息不断泄露，现在你告诉我材料也开始失踪了？”
“是的。”林乔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每次都只丢失少量，但我最担心的是，失踪的全都是制造武器所需的材料，还是军用武器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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