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说完，忽然猛地抓住了她的两只手，把绳子在她的手肘处都扎紧了。
她转身拿装着冰块的盆，用筷子夹着，把一块一块差不多有巴掌大的冰块全塞进了江妈妈的衣服里。
春天穿的衣服并没有那么厚了，这几日倒春寒，泛着寒气的冰块乍然一沾着肌肤，那冰的人都要麻了。
丁宁让人摁紧了江妈妈，把一盆冰块全塞她衣服里了。
院子门口一关，江妈妈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敢进来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啊！……冷、冷啊！郡主、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
丁宁冷冷地看着她：“再不说实话，下一盆冰我就一块一块地全灌进你肚子里去。”
什、什么？
江妈妈是从莫城回来的，她曾经见过军营里逼问细作的手段，有往细作嘴里塞炭火的，也有塞石头的。
这塞冰块，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想必滋味不会很好就是了。
“奴、奴婢……”
衣服里的冰慢慢开始融化，冷冰冰的水很快把江妈妈的衣服给浸湿了。
她冷的直打哆嗦，牙齿都打颤了。
“江妈妈，你是当年老夫人亲自指派跟着三老爷一起去莫城照顾他的吧？”
丁宁在江妈妈跟前蹲下来，她转头，说：“你们全部都下去吧，一个字都不许偷听，不然我割了她的耳朵。”
“……”
翠合带头，其他人全部跟着退下去了，进了屋子之后关上门。
“这么多年，丁磊早就成了大云的狗，这些事情，你想必是知道的吧？”丁宁看着江妈妈，说的漫不经心。
江妈妈心里惊涛骇浪。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抬头看着丁宁：“郡主说的什么，奴婢一个字也听不懂。”
“是么。”
丁宁缓缓抽出了自己的短刀，在江妈妈跟前比划了几下，“现在听不懂没关系，等我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剁下来，说不定你就懂了呢。”
“不、不……”
江妈妈身体哆嗦地更加厉害了，她爬起来就想跑，然而丁宁抬脚踹过去，她整个人顿时在地上滚了几圈。
不过江妈妈并没有痛呼出声，丁宁看走了眼，江妈妈竟然会功夫！
只见她顺势一滚，之后迅速爬起来，没有转头就往跟前冲刺过去，两只手快速攀上了围墙。
眼看着江妈妈就要翻出去了，丁宁啧了声，手里的短刀掷出去，不偏不倚，刀尖刚好扎进了江妈妈的手背。
“啊！”
一声惨叫之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短刀的刀尖扎穿了江妈妈的手背，她整个人疼的在地上痉挛起来。
“倒是我看走眼了啊。”丁宁走过去，“功夫不错，在莫城学的？这么大年纪了才开始学，很辛苦吧？”
“……”
江妈妈疼的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一开始她咬牙什么都不说，郡主即便是怀疑什么，也拿她没办法。
可是现在，自己在她跟前暴露了功夫，只怕是不能轻易圆过去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而已，死有什么好怕的？
可丁宁现在并没有杀她的打算，她喊了魏嬷嬷出来，让魏嬷嬷把人绑了，嘴巴赌了关进杂物房里去。
“看好了她，绝不能让她跑了或者是自尽。”丁宁吩咐。
虽然她给江妈妈下了药，这药可以让她保持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但丁宁还是怕会出什么万一。
丁宁去了趟喜荷院。
“……江妈妈？”老夫人听她问起这个人，一时还有点茫然，“她怎么了？”
丁宁大致和她说了江妈妈连续几天在自己院子外面晃悠的事情。
老夫人觉得这没什么，“是不是你想多了？江妈妈跟着你三叔去了莫城那么多年，咱们府里又大，隔了那么多年回来，不认识府里的路也是正常的。”
“那她会功夫这事儿，您知道吗？”
“会功夫？”老夫人惊讶，转头去看李嬷嬷：“江妈妈当年从府里离开的时候，会功夫吗？”
“不会。”李嬷嬷摇头。
老夫人吩咐她，“你赶紧去管家那里问清楚江妈妈的所有底细，包括家里人的情况。”
“是。”李嬷嬷赶紧下去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李嬷嬷才回来。
饶是平时再镇定，这会儿李嬷嬷也有点着急忙慌的，几乎是跑着进来的。
“老夫人、郡主！”
李嬷嬷顾不上喝水，说：“江妈妈和咱们府上的管家是同乡，所以老奴一问管家就想起来了。”
“当年江妈妈是老夫人您亲自指派跟着三老爷去莫城照顾他的，连她的身契也一并给了她。”
老夫人：“……”
她年纪大了，又是那么多年前无足轻重的事情，她自然想不起来了。
李嬷嬷说：“不过管家说了，这么多年陆陆续续的，江妈妈也让人从莫城往京城捎带过东西和钱，托付管家给她家里人送去。”
“她家里人？”
丁宁立刻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两个儿子，不过已经都各自成亲了，大儿子有一子一女，小儿子则是生了三个儿子。”
丁宁又问了李嬷嬷，江妈妈老家的详细地址。
李嬷嬷把从管家那里问到的都说了。
见丁宁急匆匆地要走，老夫人连忙抓住了她的衣袖，紧张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妈妈有问题。”
丁宁说：“不过您别担心，这点小事我会处理好的。”说着拉回自己的衣袖，走了。
回了春溪院。
魏嬷嬷得了丁宁的吩咐，半点都不敢松懈，亲自在屋里盯着昏昏沉沉的江妈妈。
丁宁进去。
杂物间有些昏暗，翠合连忙点了灯，逼仄杂乱的屋子一下亮堂了起来。
“郡主。”魏嬷嬷连忙站起来行礼。
丁宁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然后拖了把椅子过来，在江妈妈跟前坐下。
“江妈妈。”丁宁打了个响指。
坐在地上，浑浑噩噩的江妈妈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般，头脑缓缓清醒了过来。
她脸上先是茫然，而后视线缓缓顺着丁宁的鞋子往上看，在看见丁宁的脸时，脸上的表情才慢慢转变成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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