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娘。”三宝见丁宁看着大鹰，连忙笑着解释：“这是主子养的苍鹰，大云国才有的品种，主子给它起了个名儿，叫踏云。”
丁宁伸手摸了一下苍鹰的翅膀，发现它并没有生气，啧了声：“踏云？果然是个好名字。”
话落，院子里走进来个人。
一袭绯色的长袍，腰间挂着月色的流苏玉佩，眉目清冷，风光霁月。
应星尘来了。
“主子。”三宝弓着身行礼，看应星尘仿佛有话要和丁宁说的样子，便识趣地退下去了。
“丁姑娘上次让本王找的人，已经有眉目了。”
丁宁一愣：“当真？”
上次她虽然拜托了应星尘，但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或许月容的夫家人也都死了呢？
“找到了她的丈夫，据说是干活的时候摔断了腿，不过性命无忧。”
“……”
丁宁心头一沉。
应星尘道：“人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到时本王会让踏云给你传信。”
“好。”
丁宁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王爷再见。”
应星尘点点头，站在屋檐下看着福叔把丁宁给送了出去。
翻墙回去，那一侧刚好有人在搬柴火，没办法，丁宁只好绕了一段路。
谁知道却在快要走到春溪院的时候，碰上了六皇子应成玉。
两人之间隔着一片枯黄的草地，丁宁只当没看见他，大步往前走。
应成玉：“……”
他停下了脚步，和身旁的丁宣山说：“宁表妹这是才从外头回来吗，身边也没带个丫头。”
这个丁宁倒是有趣。
旁的女子见着他，都是恨不得多说几句话的，她倒好，直接来个假装没看见。
“应该不是。”
丁宣山道：“家里的姐妹若是要出门，都得提前在我母亲那里说一声。”
世家大族里，这是规矩。
两人说着话往外走，应成玉快出院子的时候，忽然不经意转头看了一下。
丁宁的背影早已经看不见了。
……
晚上，吃完晚饭，丁宁还是抱着旺财窝在炕上，一边撸猫一边看书。
没一会儿，翠合抱了盆什么东西进来。
“小姐，这是六皇子给您送的，府里其他的小姐也都有。”翠合面色古怪道。
“什么东西？”丁宁抬头看过去。
翠合：“一盆霸王树。”
所谓的霸王树也就是现代的仙人掌，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长刺。
丁宁：“？？？”
“他没事给我送这玩意儿干什么？扔了。”丁宁摆摆手，“别放我房里。”
丑死了！
翠合：“……啊？”
到底是六皇子送的，府里其他的小姐也都有，单单她们小姐扔了，不好吧？
“啊什么，扔了。”丁宁看着那盆仙人掌，一脸的厌恶。
这是说她和这仙人掌一样带刺吗？呸！
其实丁宁还真冤枉了应成玉，这盆仙人掌压根不是应成玉送给她的，而是被丁瓷给调包了。
快过年了，六皇子给延平侯府的表妹们送些盆栽应应景，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送过来的都是些宫里精心培育出来的名贵品种。
丁瓷一看丁宁居然也有，自然不高兴，索性就让人给她换了，换了盆霸王树过来。
翠合最后还是抱着霸王树出去，随便搁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
越近年关，各地的官员陆陆续续进京，每年这个时候外头都热闹得很。
丁宁今日让人和姜氏说了，想出门买些东西。
姜氏懒得管她，自然允了。
上次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丁宁今天想看看能不能再问问姬先生当年关于尹家的一些事情。
她那位姨母……至今到底是生是死。
丁宁出了门，先去了白马寺上香，然后才折返去了小宅子那边。
今日倒是碰巧了，应星尘和姬先生都在，不过天气太冷，姬先生生病了。
丁宁给应成西扎完了针，提着药箱过来给姬先生把脉。
尽管屋子里暖融融的，姬先生干瘦的手却是冷冰冰，怎么都捂不热。
丁宁蹙眉：“我给您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您---”
姬先生摇摇头：“老毛病啦，这些年为了活下去，我一直疯疯癫癫的，不敢让人认出来，少不得要吃些苦头的。”
“……”
丁宁看着他干瘦布满裂纹伤痕的手，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您那天在药铺，是不是故意缠着我的？”
“你这丫头。”
姬先生笑了笑，索性和他们说了：“这些年我一直装疯卖傻的，倒是从来没有让人怀疑过，只是上个月王爷的忌辰，我夜里偷摸着起来给他烧纸钱，不小心让晚归的南宫姑娘给撞见了。”
“南宫家的家主，那自然是比鬼还精的，没几日就让她把我的身份给查了出来。”
“那天在药铺，的确是南宫姑娘安排的，她说只要一直缠着你，我就能见着小王爷。”
说到这里，姬先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自己当时利用了丁宁而感到不好意思。
姬源出道：“这些年来，我既怕小王爷过得步履维艰，又怕陛下会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所以一直不敢轻易现身。”
丁宁问：“先生觉得，当年陛下会怎么处罚我姨母？是赐死还是幽禁？”
姬源出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倘若是幽禁的话，公主应该是被关在了宫里。”
“……”
丁宁心头有些堵。
她给姬先生扎了几针，他不愿意吃药，扎针虽然麻烦些，但也能在这寒冬腊月里让他的身体舒服一点。
“对了，小王爷。”
姬源出想起什么，迟疑了下，问道：“不知道如今镇守天泉关的是哪位守将？”
天泉关往前是一片几十里寸草不生的荒地，过去就是大云朝境内了。
当年大云兴兵来犯，大楚内忧外乱之际，静王爷应海天毅然领兵抗敌，数次打退了大云的军队后，战死在了天泉关。
应星尘脸上神色平静，道：“是永平伯。”
“陆兴海？”
姬先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弯曲的手指，说：“当年他不过是王爷麾下一个小将，后来因为立了不少军功，挣得了个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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