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落下帷幕，顾瑾若也赶在大雪之日回到京城，刚到城门口就见南宫宸带着南宫月和南宫昭出来迎接。
“大哥怎么没来？”南宫宸将专属于北方的斗篷给顾瑾若披上，一行人上了马车，顾瑾若才问出口。
“去给你报仇了。”
“啊？”
“二嫂，你可不知道，那陈昱辉竟然还有一个妻子和一双儿女，太傅奉命去铲除了。”
“这么……刺激？”顾瑾若想了半天，最后用竹音的话代替。
“是啊，而且这个陈昱辉还有一层身份，也是皇上查出来的。”
“不会是九幽阁余孽吧？”经历这些事，不想往这方面猜都难。
“没错，二嫂你竟然猜对了。”
顾瑾若干笑两声，她也不想猜对。
南宫宸补充道：“也不算是九幽阁余孽，他是后来加入的九幽阁，是被洛烟拉拢的。”
那这样说来，也还能接受。
“听说，太子是楚江假扮的？这事你早就知道？”顾瑾若有些担心的看着南宫宸。
“不是，在你出事后父皇有叫我到宫里，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大哥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南宫翎当初发现张皇后阴谋后，为了阻止她的阴谋被张皇后发现。
张皇后一再制止无效后将南宫翎杀害，那时的她还没和九幽阁联手。
事后，她主动联系九幽阁，达成同盟后，九幽阁楚江才假扮南宫翎进宫。
这件事也是皇帝在不久后就发现了，只是那时碍于张皇后身后的势力，才没有提起此事。
“那陈昱辉，你打算怎么处置？”
“是时候让他们三个见面了。”
顾瑾若回京城后便被召进宫，具体聊了什么无人知晓。
一转眼就到了新春，这是顾瑾若第一次在京城过年。
宸王府也迎来最热闹的时候，顾瑾逸也赶在年前回来。
梅兰菊竹也在除夕当天回到王府，和顾瑾若见面。
“将军，我们以为你真……”竹音年龄最小，也是最感性的一个，好久没看到顾瑾若眼泪哇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顾瑾若只能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梅若也看不下去了：“大过年的，你别破坏气氛好吗？”
兰岚也有些好奇：“所以，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瑾若没有说话，反倒是念儿在一旁解释：“当时也吓到我们了，我和玄一还以为真出事了，结果后面我们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
玄一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其实就是安公公过来传令，让王妃假死脱身，捉拿九幽阁余孽，我们王妃肯定不干，直到安公公交出顾家军令牌，我们王妃才接了这份差事。”
竹音迷糊了：“可你们回京有一个事不就是……”
竹音话还没说完就被眼疾手快的梅若捂住嘴，并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就在这时，好久没出现的白沂和云雀招呼众人：“炙烤好了，你们不过来吃吗？”
几个姑娘这才被招呼过去。
玄一跟在后面大喊：“你们给我留点。”
白沂没有理他，反而是云雀：“听说你们上次可是在王府吃好吃的，都没等我，这次我可要多吃一点。”
玄一：“你自己出任务怪谁？你自己选的跟着三皇子，别抢！我的！”
那边几人闹哄哄一堆，这边几人也商谈甚欢。
昭昭：“嫂子，这下你可以参加二姐和太傅的婚礼了。”
顾瑾若：“不是前段时间就办了吗？”
南宫月：“出了一些事，推后了。”
“看来，这个喜酒是非喝不可了。”
“谁的喜酒啊，我赶上了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来人正是应该镇守云州的顾瑾之。
“二哥？你怎么来了？是皇上的调令吗？”
顾瑾之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没有，我辞官了。”
话音落下，原本还在淡定的顾瑾若不淡定了。
“你辞官了？”
顾瑾若下意识看向顾瑾逸，谁料对方一脸平静，好像早就知道。
果然，只听顾瑾逸说道：“瑾之给我来信了，所以我知道。”
“那顾家军怎么办？我也辞官了……”
“你辞官了？”这下轮到其他人震惊了。
唯有一旁耐心剥虾的南宫宸一脸平静。
“嗯，我和阿若商量好了，过完年等雪融化了，我们就行走江湖。”
这下轮到南宫浩不干了：“二哥，你走了储君之位怎么办？”
南宫宸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有你和老五就够了。”
一旁南宫澧炸开了：“这个事情还是四哥合适，与我无关！”
南宫浩裂了：“什么我合适！我看你合适！”
两兄弟就这样为储君之位争论不休。
顾瑾若：“对了，你和南宫浩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还是她回京后才知道，但南宫浩一直没来王府，甚至没来探望谁，以至于让她以为这只是兄弟间的一场戏码。
南宫宸：“其实四弟一直是我这边的人，这些年一直帮我在太子身边收集皇后罪证。”
知道真相的顾瑾若突然想起什么：“那……我们新婚之夜时……我岂不是害了他？”
谁料南宫宸一副淡定的样子：“那是他活该。”
南宫宸的回答好巧不巧被南宫浩听见了，立即停止内斗，毕竟名声最重要。
“嫂子，那天真没发生什么，我是干净的！”
南宫澧一脸嫌弃：“去去去，你干不干净跟二嫂有什么关系，反正名声都坏了，二嫂，别管他，是他自己警惕性不高，才着了别人的道。”
南宫浩一脸委屈，全然没有以往那般狠厉的模样：“我没有……”
顾瑾若忍住笑意：“那你说说，那是怎么回事？”
“那晚是我喝多了，被丫鬟扶进房间，但我发誓什么都没发生，我进去就睡着了，醒来就看见……看见二哥……谁知道那女人竟然想用我来对付二嫂你。”
说到这里，南宫浩话锋一转询问道：“对了二嫂，那个女人已经半死不活了，你拿来还有用处？”
“有用。”
年夜饭后，因为要守岁，所以众人也就没散，依旧聚集在王府。
一直到天蒙蒙亮，众人才一一散去，回各自府上睡回笼觉。
顾瑾若睡醒时已经是黄昏，刚打开门就看到念儿已经守在门口。
“王妃，那两个人已经被送到暗牢，就等王妃了。”
“嗯，大过年的，见不得血腥，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是，那王爷……”
“不用，就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是。”
安排好事情后顾瑾若便回屋洗漱更衣，带着念儿离开王府。
就在她离开后没多久，一个身影从绛雪阁出来，他的身后是一脸懵的玄一。
“王爷，王妃好像忘了昨夜你也在绛雪阁留宿。”
南宫宸淡淡瞥了一眼玄一没有说话。
他醒来时刚好听见顾瑾若后半句，顾瑾若回来后便一直假寐，谁知顾瑾若竟一直没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人。
玄一忍不住打断南宫宸的沉思：“王爷，我们要跟着王妃吗？”
南宫宸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迈开腿朝着顾瑾若离去的方向走去。
玄一抱着大氅跟在南宫宸身后。
暗牢。
平日里昏暗的暗牢今日格外敞亮，暗卫们也不知道点了多少烛火才让幽暗潮湿的暗牢亮如白昼。
顾瑾若到的时候，暗卫们已经将暗牢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保证顾瑾若到的时候暗牢里没有血腥味，就连那三人身上也被清洗没有留下任何鲜红印记。
三人在原本的牢里早已被弄得精疲力尽，在顾瑾若到来时已经没有力气诧异。
或许陈昱辉和洛烟早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顾瑾若坐在暗卫为她专门准备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
“叶启，怎么样？我说过会让你们三个团聚，今日是大年初一，我选了这么好的日子让你们团聚，是不是很贴心？”
叶启：“呵，你把我困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想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给这个无聊的人生增添一点乐趣。”
说着顾瑾若挥了挥手，一旁暗卫上前分别给三人服下不知名药丸。
“你要做什么！”陈昱辉挣扎着，想要将药丸吐出来，可那些暗卫哪里会给他机会，硬生生逼着他吞下去。
顾瑾若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说道：“叶启，这次去了一趟云州，祭拜了我父母，还意外有了些收获，你想听听吗？”
叶启闭着双眼，大概以为这样就可以听不到顾瑾若说什么。
然而顾瑾若的声音毫不留情地钻入他的耳朵：“你知道你最敬爱的大将军是谁害死的吗？就是你面前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他！他勾结九幽阁余孽害死了我爹，而你助纣为孽，帮着这个残害我爹的人加害于我。
不仅如此，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九幽阁余孽！你知道你闹了多大一场笑话吗！”
叶启原本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在知道洛烟是奸细时，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告诉他，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多么讽刺。
“陈昱辉！你个畜牲！你怎么能对顾老将军下手！那也算是你的恩师啊！”
陈昱辉躺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笑声：“恩师？我当初只是想和瑾若在一起，他囚禁我，惩罚我，威胁我，不让我靠近顾瑾若，凭什么？你顾瑾若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我不能拥有！”
“就凭你是个人渣！”叶启怒斥：“顾老将军原本想将阿若许配给表少爷，是你横插一脚！如果不是你，阿若根本不会遇到后面的事！”
“你这么说你就能逃脱干系吗？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得手？顾瑾若，既然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就是想要把你变成千人骑万人枕的荡妇！哈哈哈！”
陈昱辉发出狂笑，声音回荡在暗牢里，其中话语更是让人遍体生寒。
不等顾瑾若动手，一旁暗卫就已经挥出鞭子重重打在他身上，原本换好的白衣服瞬间染了血色。
顾瑾若没有制止，这些暗卫跟了她这么久都明白她想做什么。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直到陈昱辉闭了嘴，顾瑾若才懒洋洋地抬手制止。
顾瑾若也没理他，只是来到奄奄一息还没喘过气的洛烟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眼前的陈昱辉。
“告诉你一个秘密，陈昱辉在京城有一个院子，里面种了很多桃花，还有一个荷花池，取名荷院，你知道里面住着谁吗？里面住着一个身材婀娜，长相似天仙的女子，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最大的一个好像已经有九岁了吧。”
顾瑾若精准拿捏洛烟的爆点，洛烟终身不孕，而她的丈夫在外已经有了一儿一女，这让她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陈昱辉！我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我要杀了你！”
“顾瑾若！你少血口喷人！”
“那姑娘临死前都在忏悔，她根本不知道你在京城已经成婚，那两个孩子临死前都还叫着阿爹，啧啧，真可怜。”
“顾瑾若！你对她们做了什么！什么你冲我来！”
“哦？我倒是忘了，你还不知道外面情况吧，你现在已经是谋反之身，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皇上一查就查到你还养了外室，索性就让他们先去地下陪你了。”
不等陈昱辉发狂，洛烟先是发出狂笑，她幸灾乐祸地看着陈昱辉：“报应啊！陈昱辉！这是报应！就连老天也不想让你留后。”
顾瑾若有些不耐烦，好心提醒道：“忘了告诉你，你这是谋反之身，皇上还在查你九族呢。”
说完，她嫌恶地松开洛烟，拍了拍手转身准备离去，还没迈开两步就听到洛烟不屑的声音。
“查啊！我本就是孤儿，若是能查出什么，我倒还谢谢你。”
“呵，不用谢，你活着是孤儿，死了也会让你热热闹闹的下地狱！”
“顾瑾若！我就讨厌你这么高高在上的样子，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凭什么你这样的人可以拥有一切，而我就一无所有！”
“你不配知道，你该知道的是你们几个该给阿瑶偿命了。”
说完，不顾身后咆哮谩骂的声音走出暗牢，谁知刚出暗牢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来了？”
南宫宸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大氅给她披上：“北方天气冷，应该多穿点保暖。”
顾瑾若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传出谩骂的方向：“怎么还这么吵？王爷来了没看到吗？”
暗卫得令朝着牢房方向走去，片刻之后那边果然安静了。
顾瑾若这才好心情地带着南宫宸来到另一个房间，这里隔绝外面的声音，平日里审讯累了，她总会在这里坐一会儿。
“出来得急，没带上，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不来怎么知道我的王妃竟然还瞒着我这么多事？”
“你都听到了……”
“嗯，饿不饿？我带了些点心。”
南宫宸没有追问的意思，顾瑾若也借着台阶下：“这么说来，还真有些饿。”
玄一将点心布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茶壶，竟然还带了茶杯。
小两口就这样坐在暗牢里品着茶吃着点心，甚至还聊着天。
没多一会儿，就有暗卫来报：“主子，人都死了，只有那陈昱辉还有一口气。”
顾瑾若不紧不慢放下点心，指尖漫不经心地抹掉嘴角点心沫：“既然他喜欢被千人骑万人枕，我们就要满足他这个心愿，明白吗？”
暗卫：“属下明白。”
“我跟阿云打了招呼，就送到南风馆吧，记得叮嘱一下，一天不招待一百个不准休息，阿云最擅长治病了，会满足他万人枕这点的。”
“是，属下立马去办。”
暗卫走了，一旁的玄一有些瑟瑟发抖，就连南宫宸也有些心有余悸。
“走了，回去吃点好的。”
南宫宸应了声，跟着顾瑾若走出房间，谁料顾瑾若又回过头回到原本关着叶启的暗牢。
刚进暗牢，就看到衣衫褴褛，不，几乎是赤裸的洛烟和叶启躺在地上，洛烟蜷缩着身体，呈自我保护状，而叶启紧紧抱着洛烟，一副保护心上人的样子。
“去拿块白布盖上。”
顾瑾若淡声开口，自己却自顾自走上前，南宫宸及时拉住她：“好歹有一个男子，怎么直接上前。”
顾瑾若这才回过头，没再看向那边，其实叶启虽然衣衫褴褛，但好歹也有遮羞布，顾瑾若才敢上前。
更何况暗卫都知道她的性子，知道她会回来补刀，自然不会让她看到不该看的。
等暗卫取来白布，顾瑾若才下令：“把他们分开，女的沉塘，男的烧了。”
似乎还是不放心，顾瑾若还是在他们将人盖好后又上前补了好几刀。
看到彻底断气，绝无可能救活的两人，顾瑾若这才和南宫宸一起离开。
“你给他们下催情药了。”
“只是让他们遭受十年前阿瑶遭受的一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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