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秘书把手上的钢笔往桌上一放，整个人向身后一靠，稍稍放松了身体。
她日常工作偏向于集团内部的业务，前几天新区那边的事情稳定之后，她和周特助换了岗位，回来集团这边给叶余风打辅助。
方鸿盛这些年不知道利用了什么东西威胁老板，安插了不少人进来，虽然之前清洗过一波，但这东西就像是缠在大树上的藤蔓，根砍断了，但还有不少小的分支趴在树上苟延残喘。
前段时间叶先生失踪，方总也联系不上，这些人到处疯狂蹦跶，虽然早有安排，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他们竟然也说动了几个小股东，让人烦得不行。
今天这场会议她辅助叶先生，把他们摁了下去，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凌秘书仰着头看着顶上柔和的灯光，余光看见那些开完会还没散开三三两两抱成团散落在会议室角落的人群，心中更烦了。
“阴雨天就是这样的。”叶余风放了个罐装咖啡到凌秘书的手边，“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周特助了，等事情忙完，我让俞白给你们放个带薪长假。”
凌秘书坐直身体，挂上笑容：“那我就替周特助提前谢谢您和方总了。”
叶余风捧着个热可可喝了一口，按照计划从方鸿盛的手中被救出来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方氏集团。
他和方俞白一共持有方氏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但他毕竟对于经商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什么经验，全凭之前在研究所管理项目的经验在支撑着，到现在也很累了。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凌秘书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看着会议的休息时间要结束了，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下来，“我的衣服快不够穿了。”
燕城房价贵，方氏集团所在位置周边的房价更是要上天。凌秘书不喜欢太长的通勤时间，方氏的工资虽然丰厚，但是要买方氏周边的房子还差一点，是以她日常开销都省着用。
正当她盘算要不要忍痛买个烘干机的时候，就听见角落那边团在一起的人惊呼。
“那是什么！”
凌秘书的好奇心被勾起，她起身时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叶余风也在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她扭过头看去，只见远方阴沉的天际线似是被一只利剑划破，再往前看去，那裂口不断向前延伸，最前头似是有什么在煽动着，一跃一跃的，十分活泼。
金红色的阳光自裂口处洒下，光芒洒到建筑之上晕开点点星光，像是万千的星河在闪烁。
于是世界便染上了金红的色彩。
“载日而出。”凌秘书听见叶余风笑着感叹，“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是啊。”凌秘书听见自己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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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十几天的降雨终于停止，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人们终于有了春天已经到来的实感。
一夜之间，街边的树枝冒出了不少嫩绿的叶子，爬在墙头的鞭炮花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苞。
脱去了沉重大衣的上班族们在漫长的雨季之后，再一次披着一身晨光出门。
“方总。”
“方总。”
方俞白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里面还搭了一件小马甲，和他以往严肃冰冷的形象稍稍有些不同，引来周围人或明或暗的关注。
“早。”方俞白神色如常，刷卡进了自己的专用电梯，面板上的数字往上跳了两层之后，安静严肃的一楼大厅忽然爆开了一阵阵声音。
“好久不见方总了，感觉他更帅了！”
“他今天穿得和之前都不一样！”
“我懂我懂！更有人气了对不对！”
“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人群寂静一瞬，讨论声忽然更加热烈了。
周特助按掉震动不停的手机，嗡鸣声没有消失。
他偷偷看了一眼方俞白：“老板，要不你先忙，我过几分钟再跟您汇报。”
“不用了。”方俞白看了一眼潜伏进去的员工群，没有捕捉到餐厅信息，便按了静音，“你先跟我说说情况。”
周特助不知道自家老板已经潜伏入群，见状认真汇报道：“新区那边的工程今天开始复工，鸿盛集团安插进来的人经过上次的会议已经彻底清理。至于那几个跟着闹事的小股东也已经安分了，出售的股票已经全部收购回来，剩下的估计以后就安分地拿分红，不会再和鸿盛集团那边有联系。”
“陆氏那边的项目已经停工调查，陆云周和陆氏集团夫妇因为涉嫌使用非正当竞争手段现在被拘留审问。”
周特助顿了顿：“还有就是苏氏那边发了邮件和邀请函，邀请您和江小姐。”
“苏氏？”方俞白在脑中的记忆刮了刮，才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搜到相关的信息，“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呃……”周特助卡顿了一下，“他们说自家的女儿离家出走太久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周特助最开始也稍微调查过江离的身世，知道江离和苏家有亲戚关系，但是当时出于尊重，没有进行太深入的调查，只知道好像是远方的侄女之类的。
之前江小姐过得那么艰难，都瘦得不行了，也没见人出来照顾，但现在……
出乎周特助的意料，方俞白只是将邀请函放在了桌面，说道：“等阿离醒了再加交给她吧，先和苏氏那边说晚些给回复。”
周特助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您会替江小姐拒绝。”
方俞白笑笑：“这是阿离身上的因，不问过她的意见就是扰乱了她的因果。”
见周特助面上困惑依旧，方俞白耐心地解释：“如果她真的不想见，到时候我再替她拒绝也不迟。见或者不见，她都有知情的权利，决定权在她的身上，我不能越过她去做这个决定。”
周特助懂了，周特助一阵牙酸。
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吗？
江离醒来的时候听见了悠长的鸟鸣，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带来阵阵花香。
她有些怔然地看向窗外，飘起来的窗帘一角露出大片的紫色。
系统确实没有足够多的灵力供养一个化神，让金乌拉着夕阳升起之后，她就因为灵力耗尽陷入了沉睡。
但现在身体轻盈，念头一动，窗帘就缓缓拉开，露出窗外大片的紫藤花瀑，生机与活力张牙舞爪地流淌进房间。
睡在枕边四脚朝天的神鸟翻了个身，开门声随之响起。
江离回过头，有些气喘吁吁的方俞白眼神明亮，香甜的紫藤花香味擦过他的身边钻入江离的鼻中。
像是春天的气息。
“早上好？”江离笑了笑，“哦不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那就……下午好？”
于是方俞白也笑了起来，声音温柔：“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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