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硬着头皮说道：“请陛下，放了杨华，不要杀他。”
李世民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他仔仔细细的盯着长孙无垢看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观音婢，朕记得，来的时候，你还说过，要亲手斩杀杨华，你对杨华，恨之入骨，怎么如今，又要朕放了他？”
“还有，朕刚刚，虽然听不到你和杨华交谈的内容。但，朕看到你被杨华气的不轻，朕正准备，让人凌迟了杨华，为你出气呢，你现在反而求朕放了杨华？”
“你让朕……心生疑惑啊！”
旁边，程咬金急了，扑通跪在地上。
“陛下！皇后！杨华杀了我两个儿子！如何能放他啊！请陛下为我做主！”
说着，程咬金悲从中来，硬汉落泪。
“你先起来。”李世民亲手，把程咬金搀扶了起来，“卢国公，我们不妨一起听听皇后的理由。”
程咬金大摇其头，嚷嚷道：“不管什么理由，也不能放了杨华！杀我儿子，必须要偿命！”
“你啊你！”李世民笑骂了一句，用手指隔空点了点程咬金，倒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观音婢，你说吧。”李世民朝长孙无垢道。
这要我如何开口？
要找什么理由？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长孙无垢心思电转，急中生智，“陛下可知道，刚刚杨华递给臣妾的那一张东西，是何物么？”
李世民喝了口茶，道：“哦？”
长孙无垢继续道：“那是臣妾远房表妹的手书！在臣妾未入宫时，臣妾表妹一家，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表妹，更是拿臣妾当亲姐姐看待，如今，她落入杨华手中，臣妾不能不管啊！”
程咬金插口道：“皇后的意思是，杨华拿你表妹威胁你，让你给他求情？”
“正是如此！”
“那皇后就答应了？”
“本宫不能不管！”
“那我程咬金死亡的两个儿子，又算什么？”
长孙无垢歉然道：“卢国公，咱们可以先放了杨华，待杨华放了我的表妹之后，咱们再找到他，杀了他。”
“皇后！”程咬金道：“杨华武功高强，天知道这长安城，还有没有他潜伏的悍兵！如果放了，哪有那么好抓！”
“只要在长安城内，我们就能抓到他！”长孙无垢断然道。
“皇后，你真的要为自己的表妹，而不管我的两个儿子？”
“卢国公，你在威胁本宫？”
“臣不敢！”
“卢国公，你那两个儿子，已经死了，但是本宫的表妹还活着！请卢国公谅解！”
程咬金紧紧抿着唇，不再说话，他看向李世民，颤声道：“陛下的意思呢？”
李世民看了看一脸希冀的长孙无垢，又看了看双眸血红的程咬金，长长一叹道：“容朕三思。”
于是乎，现场，所有人都在等待李世民的答案。
这一刻，长孙无垢，心思乱了！
若是陛下处死了杨华，那自己照片暴露，自己一定不会再被陛下所喜，被打入冷宫都是轻的，而自己的长孙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只要被长孙家族被打压，那就有太多的势力，会来痛打落水狗！
到最后，长孙家族能不能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一念至此……
扑通一声！
长孙无垢，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给你跪下了！求陛下饶杨华一命！保全我表妹一命吧！”
程咬金见状，也霍然跪下道：“陛下！我两个儿子，不能白死！我们大唐，不能没有法度！该死的人，就一定要被斩首！请陛下明鉴！”
“陛下！臣妾给你叩首了！”长孙无垢，竟然直接给李世民磕头。
“陛下！臣也给你磕头了！”程咬金扑通扑通的撞地！
李世民见到长孙无垢如此，心疼的要命，赶紧过去，把长孙无垢搀扶起来。
又把程咬金也搀扶起来。
“你们二人，真是让朕为难啊！”
“这样吧，朕写两个字，一个是放，一个是杀，你们二人抓阄，是杀是放，到时候看天意。”
“来人，笔墨伺候！”
一直站在李世民身后的太监张阿难，尖声重复道：“笔墨伺候！”
很快，文房四宝拿了过来。
李世民手持毛笔，在两块宣纸上，分别写下两个字来！
这两个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很见功底。
李世民把两张宣纸握皱，“老程，你来选吧，你选到杀，咱们就杀杨华，你若是选到放，那就别说其他的了，咱们就放了杨华。”
“遵旨！”
程咬金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左边的皱纸。
“请陛下过目。”程咬金递了过来。
“你自己看吧。”
程咬金点头，颤抖着手，扯开了皱纸。
但见上面，写着一个漆黑大字——放！
程咬金身体一晃，惨然一笑：“陛下，是一个放字。”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那就没办法了，天意如此。老程，你不要怪朕。”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老程，放人吧！”
程咬金灵机一动，目光一闪，瞬间拿起另一张皱纸，扯开看了一下。
但见这张皱纸上面，也写了同样一个大字——放！
“陛下！两个都是放字！君无戏言啊！你怎可戏弄老臣！”程咬金悲声道，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他走到远处，别过头去，悲伤不已。
长孙无垢见状，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观音婢，我去安慰一下老程。”
李世民走到程咬金面前，开口言语，内容惊人。
“老程，等下，朕会让你去亲手放了杨华，你手起刀落，给朕斩杀了他！”
程咬金霍然抬头，“陛下何意？”
“朕不信皇后的话，皇后匆忙烧了那张所谓的手书，此事很蹊跷，这其中，必定有其他隐情。只是皇后不说，朕也不忍心逼迫她。”
“杨华之罪，罄竹难书，朕是一定要杀他的，若其他罪犯，效仿杨华，威胁主事人，那我们岂能每次妥协？如此风气，不能助涨！”
“我大唐，法令森严，焉能破例！”
程咬金动容道：“陛下英明！”
顿了顿，程咬金问道：“那陛下为何，不写两个杀字？这样，臣抓阄之后杀掉杨华，陛下对皇后，也算有个交代了。”
“此事连你都瞒不住，你以为能瞒住皇后？”
李世民笑骂：“朕疼皇后不假，但朕，更是一国之君，孰轻孰重，朕分得清。”
“而且，你们这帮老臣，对朕忠心耿耿，更是战功赫赫！”
“朕，岂能让你们这帮老臣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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