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回到住处，令洪凯叫来武子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小武，有些话我要问你，你定要照实回答。”
小武看着洪承畴，表情严肃而认真，“洪大帅，陛下曾亲自下令，让我一切都听您的。所以，只要我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
洪承畴轻轻点头，“那我问你，知道老夫真实身份有多少人？”
小武道：“三人。我，陛下，还有最初与您联系的锦衣卫千户韩万彻，韩千户。”
洪承畴明显不信，“只有三人。”
小武点头，“只有三人。当然，还有负责传递情报的。一个接信的，一个送信的，还有一个负责把信件上呈给陛下的，同样也是只有三人。但他们并不知道大人的身份。”
洪承畴稍微安心，“那我问你，这中间有没有可能出现问题？”
看小武似乎有些不懂，洪承畴于是解释道：“就是说，如果他们被抓，有没有可能牵连到老夫？”
小武这时算是完全明白了，笑着道：“大人放心，不会。”
洪承畴明显不信，“你如此确定？”
小武笑了笑道：“大人，你知道陛下曾通过这条线向您下过多少次指令吗？”
洪承畴皱眉，陷入沉思。
不等洪承畴想清楚，小武便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就一条，也就是最初的一条，让您尽量激起建虏和闯贼的矛盾，让其及早开战。而且这条指令是小的亲自下发的，并不经过其他人。”
洪承畴有些发愣，“只有一条吗？”
小武点了点头，“此外，我确实向那边传递了一些消息，但并不多。而且其中没有任何消息直接涉及您。即使出现了什么问题，最多也只能查到小的，而不会与您有任何牵连。”
洪承畴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小武道：“大人，陛下说，您的作用胜于数万雄兵。所以，让我尽一切可能保护您。若出现任何意外，小的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您。大人若是不信，现在就杀了小的，这样就断绝了一切可以威胁到您的存在。”
洪承畴眉头高高蹙起，直直的看向小武，似在犹豫，“若你死了，将来陛下怎样与我联系？”
小武道：“大人，目前阶段，陛下已不需要和您再联系了。而建虏这边的情报，也完全不必通过您才能知道。若小的死的，等适合时机，陛下自然会派新人和您重新建立联系。”
洪承畴冷声道：“也就是，清军这边，还有陛下的人？是谁？”
小武摇了摇头道：“大人这就有点难为小武了。我只知道有人，但有多少人，是什么人却完全不知。毕竟，我只负责您一人。但煌煌华夏，若不是形势所逼，又有多少人愿意为异族效力？”
洪承畴沉思良久，脸色逐渐放松，“起来吧！”
小武起身，“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洪承畴道：“今日老夫太急躁了，为了把战事引向闯贼，说了太多。这或许会引起多尔衮和范文程的怀疑？”
小武变了脸色，“大人，这……”
洪承畴摆了摆手，“倒是无甚大碍。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多尔衮不会拿老夫怎么样。”
洪承畴看向小武，“和你熟悉了，对你下手，老夫还真的做不到。但从即日起，你断绝与其他人的一切联系。就待在宅中，不要再出去。”
小武想了想，轻轻点头，“一切都听大人吩咐。”
洪承畴轻轻叹了一口气，让小武出去。
等送走了小武，洪凯推门进来，“大帅，就这样放了他？”
洪承畴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放了他又能怎么做？他是陛下的人，您真以为可以随意杀了他，而不使陛下产生任何对老夫的不满。好在此人心志坚定，若真到了那一日，他或许真会为了保护老夫而选择自我了断。”
洪凯默然点头，“大帅，您太辛苦了。”
洪承畴叹了一口气，“这天下太乱，总得多几个选择才能活命。老夫要做的就是，大明、大清、无论最后谁得了天下，都能保证你我富贵一生。但前提是，老夫必须好好活着。洪凯，你懂吗？”
洪凯连忙颔首，“我懂。”
洪承畴摇了摇头，让洪凯也出去，走到桌前，自倒了一杯酒，从旁边取了一张地图展开。
看了良久，洪承畴眉头深深蹙起，“陛下啊！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大明莫非还真有其他的生路？”
但最后，洪承畴放弃了。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高声道：“一盘散沙，哪有生路？除非您能聚沙成丘？”
今天中秋节，祝大家中秋节快乐，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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