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芙重重点了点头：“好。”
罗亚芳起身，“那你趁热把牛奶喝了，妈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不要多想，凡事都有爸妈。”
易芙努力挤了挤眼，眼眶红了一些，“谢谢妈。”
罗亚芳转头，出了房间。
她下楼，易伟看见她的身影，电视的声音放得小了一些。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去了书房。
“怎么样？”
易伟关上房门，压低了声音。
罗亚芳小声道：“是关于战家那个后辈的，就是屡次立战功的战景淮，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
易伟负手而立：“儿女情长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罗亚芳蹑手蹑脚地坐了下来：“要是真这么简单就不用我花心思了，战景淮是什么人，如果能靠近他，那我们的情报岂不是信手拈来？”
战家算得上是情报中心。
别人不知道的他们一定有办法知道内情。
易伟脸上的表情显然松动了一些。
他稍微考量了之后坐在了沙发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们之前就考虑过利用战景淮，可是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弱点啊。”
罗亚芳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谨慎许多：“我刚刚在小芙那里得到了消息，他最近和一个叫沈梨的一起，说战景淮对她很是爱护，这是个突破口。”
“沈梨？！”
易伟瞳孔忽然放大。
他猛然起身，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又再三确认：“是不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罗亚芳点头：“对，不过目前我还不了解情况，我找机会去他们附近打探一下。”
易伟伸出一只胳膊：“不！”
“怎么了？”
罗亚芳不解，这是他们的机会。
好不容易找的突破口，他们潜伏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我今天中午刚联系到组织，叶天瑞临死之前透露的进度和沈梨有关，她是关键人，如果沈梨最近总是出没部队，很有可能她已经被收编。”
组织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他们必须要在最后的节点时间之前，给组织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果真的如同我们猜测的这样，你盲目地去打探就会打草惊蛇。”
战景淮和战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叶天瑞死于轻敌，你我绝对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们都是组织的眼睛，如果不能作出贡献，他们的命就毫无价值。
罗亚芳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是被拉紧了的琴弦，绷直了。
易伟内心的情绪翻腾：“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除掉那两个重要的老东西和本就该死了的姜学庸，沈梨的事情先不要轻举妄动，眼下以前面的任务为先。”
叶天瑞的暴露让他们的处境堪忧，组织交代的任务又艰巨。
如果沈梨真的被收编，无疑是给他们的计划增加了难度。
“可如果沈梨不愿意呢？”
“不愿意？哼——”
易伟冷哼一声，尽在不言中。
罗亚芳心领神会。
易伟坐直了身子：“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拿到研发资料，得知他们的进度，其余的都是其次。”
*
医院里，沈梨忽然打了个喷嚏。
战景淮迅速上前，关上了窗户，“生病了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沈梨摇了摇头，给曹老爷子扎完了最后一针。
“没事儿，就是忽然鼻子有点儿痒。”
今天是战彦卿最后一次复诊的日子，虽然他的腿相比起之前还差一些，不过他检测下来，快步走和小跑基本没问题。
医生给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没有再复诊的必要，其余的回家静养就可以。
战彦卿在医院里也没落下上肢和下肢的训练，他恢复的情况比沈梨想象的还要好一些。
恰好战老爷子开门进来：“小梨，你战叔叔的情况需不需要再巩固几天？他出院之后立马停掉针灸，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反弹？”
沈梨还没说话，战景淮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别人探究的目光：
“爷爷，我爸的身体您比任何人都了解，小梨有她自己的判断，既然她已经说了不需要再针灸，我们自然也就不用再多担心。”
众人的视线看了过来。
呦呦呦，这就护上了？
战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能不懂？
不过是多问一句，就多安心几分。
沈梨轻笑一声，站了起来：“战爷爷，战大哥说的也没问题，战叔叔的病情已经巩固了学多，再接下来也只是受一些皮肉之苦，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这样说，大家就更理解了几分。
众人相聚在曹老爷子和姜老爷子的病房里，已经准备告别了。
听说战彦卿马上要出院，两个老人仿佛都看到了希望。
“老战啊，我们老姜家的人还没出过错，你啊，就不用担心了，我外孙女的能耐我清楚。”
曹老爷子难得有兴致，最近几天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虽然到了时间还是会有不同程度的腰疼，但是相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说的是啊，小沈医生的本事可是不容置疑的，老战啊，今天怎么轮到你战战兢兢的了？”
战老爷子黑了脸，吹胡子瞪眼。
“我什么时候质疑小梨了，你们俩合起伙来了是不是挑拨离间？真是好歹毒的老头！”
“当初要不是我，你们俩可未必能见识到梨梨的厉害。”
沈梨有些无奈，几个加起来都快要三百岁的人，还在医院里吵闹。
老小孩，小小孩，这话是一点都没说错的。
在大家的注视下，战彦卿在病房里来去自如，还表演似的跑了几下。
他心里激动。
要不是因为身份不太合适，他都恨不得给沈梨磕一个。
“你看，我就说不会有问题！”
姜老爷子兴奋，他外孙女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
这怕是有她在，就算是阎王来收人，也得留几分薄面。
顾言秋满眼感激，她紧紧握住了沈梨的双手：“小梨，你战叔叔的情况多亏了你，你战叔叔刚出事儿的时候，我们从来就没想过还会有这一天。”
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期望，生怕最后的结果没有达到他们所想。
沈梨满脸笑容，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战彦卿的情况当时不算危急，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
曹老先生和姜老爷子一张脸上堆满了褶子。
倒是战老爷子，悄悄红了眼眶，又生怕被人看到。
他小心地背过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掉了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
曹老爷子最先看到，他一只胳膊碰了碰战老爷子：“老东西，男儿有泪不轻谈，你这是干什么？”
战老爷子转过头去，一双眼睛瞪圆了看着他，一言不发。
沉默，是他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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