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好像是打定了意要跟陈阳对着干，愣是不出声。陈阳看了看他，突然间笑了笑：“你儿子好像十岁了吧，你说你要是成了这么一个废人了，以后你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呀，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他们带走，反正你也成了一个废物了，以后你老婆都得被你拖死，倒不如跟着我，我给他寻一个好人家，而且还能让你儿子有一个好前途……”
说到这里，张货郎已经咬着牙了。
陈阳上前把门关上，看着张货郎说：“你看，这不就挺好嘛，跟我装什么疯呢。”
张货郎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个医生……对，也就是大夫。”陈阳呵呵一笑说，“我这个人就是眼睛利，只要被我看一眼，我基本上能知道你到底是真得病了还是假得病了，你这个嘛，看得很清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不是你装的不够好，是我眼睛太利。”
张货郎没说什么，但是脸色有些难看。
“说说吧……”陈阳开口说，“你在那里是看到了什么吗？”
说到这个，张货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你在害怕？”陈阳发问。
张货郎咬了咬牙。
“我可以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你告诉我之后，你可以继续装疯卖傻，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哪怕是李老爷我都不会跟他提起的。”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纸人。”张货郎颤抖了起来。
“什么纸人？”
“满镇都是纸人。”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那天回家，其实已经是快天黑了，然后我就到了山上那边，接着我就看到下面那些人好像有些不对劲了，我看过去，发现……发现他们竟然都不是正常人了，而是纸片人。”
陈阳一惊。
“你确定是镇上的人？”
“没错，他们就是镇上的人，我经常在两个镇上跑来跑去的，毕竟我是个货郎，所以我对他们镇上的人都挺熟悉的，我认识他们的很多人，他们就是镇上的人。当时我站在山上看着那些纸片人，吓得全身都僵硬了，我……不我敢多作逗留，于是我赶紧就走了，刚好那天天上又下雨了，我更感觉到有些阴森恐怖，赶紧就回来了。”
“回来那天，我都没敢说话，哪都觉得不对劲，我老婆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生了病，然后第二天我们就听到了他们镇上的人神秘消失的事情。那一下，我才发现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复杂，而且有些人已经知道我昨天下午从那里回来，就过来问我话，一开始我还给他们说我只知道下雨了，但是后来越来越多人问我，让我感觉到不安全，于是我就开始装疯。”
“你是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有可能会威胁到你对吧？”
“是！”张货郎开口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太不正常了，所以我就赶紧装疯，自从听说我疯了之后，基本上都没有人再过来问我这些事情了。要不是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其实我都想离开这里的。”
陈阳想了想，这个张货郎想的还是比较对的。
可就在此时，陈阳突然间发现不对劲了。
猛然间，他眯起了眼睛，盯着张货郎。
张货郎被陈阳看的心里发毛，“我已经全都说出来了，我没有隐瞒你，一点都没有。”
“不对！”陈阳很冷静地说，“你并没有全部都说出来，你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张货郎额头开始冒起了汗，这个年轻人好聪明。
“说，你隐瞒了什么？”陈阳盯着他，知道自己猜中了。
张货郎脑海里似乎是在做着很激烈的斗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看到张货郎全身突然间轻松了下来：“没错，我是隐瞒了。”
“什么？”陈阳淡淡地回答。
这个张货郎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是这个脑子也不差，陈阳不能表现得很急切。
“纸人……纸人……极有可能是庙府的。”
陈阳悚然一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在那些纸人之中，其中看到了一个正常的人，那个人……好像是庙府的人。”
张货郎咽下了一口唾沫。
“这才是你真正装疯的原因？”
“是！”张货郎点头，“我看到了人，要是我再不疯下去，我觉得他们可能会过来找我的，他们是庙府，我们能逃到哪里去？所以我觉得现在我疯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吧？”
“没有没有，我谁都没有说，我也不敢说。”
陈阳点点头，想了想才说：“你是不应该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了，要是让他们庙府的人反应过来，找到你，你可能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这样吧，你离开这里。”
“我也想呀，但是我离不开，我老婆孩子在这里……”
“你自己先离开。”陈阳冷着脸说，“离开这个小镇，去别的地方住，最好离开东越道，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等你离开之后，你可以给李老爷写信，你安顿下来后，可以让李老爷帮你把人送到你那里去，这样你一家人还可以团聚，要不然这么下去，你肯定就危险了。”
陈阳并不是恐吓他。
张货郎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李老爷……”
“我来跟他说！”陈阳开口说，“你是一个疯子，你也是一个货郎，所以离开之后可以说你是死了，你一个货郎在外面还是能生活得下去的，你尽快安顿下来，李老爷也好早日替你把人送过去。”
“好！”张货郎点了点头，可能是觉得陈阳替自己想得很周到，忍不住又发问说，“你……你知道这些要做什么吗？”
陈阳没回答。
“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不要去管这件事情了，你看现在一个镇上的人都不见了，但是庙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是因为下手的人就是他们……”
“行了，你别管那么多了！”陈阳打断他的话，“你记住了，要是想活得长久一些，就要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张货郎立刻就闭嘴了，这个道理他很明白，但就是现在一激动没做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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