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沈林东从别墅醒来，就跑到陆禹珩家里狂按门铃。
“沈少，陆先生还没醒呢。”
开门的是新来的管家，沈林东看着眼生，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径直朝着二楼走了上去。
“沈少，沈少…”管家一直跟在后面喊，沈林东全然无视。
“咚咚咚…”
“陆禹珩，我妈一会回来，你借我辆车。”
沈林东靠在门口，看着这个新来的管家，倒是挺守规矩，还认识他。
姜羽糯在陆禹珩的怀里扭了两下，头不自觉的往被子里埋。
大周末的，陆禹珩都不加班了，躺着好好睡个懒觉不香吗？
陆禹珩搂了搂怀里的小姑娘，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小脸来确保呼吸畅通。
他穿了个睡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大早上的有事啊？”
“借我台车，去接我妈。”
陆禹珩白了他一眼，眼神示意管家离开，随后道，“你妈回来借我车？我欠你们家的？”
“陆禹珩，你可想好了，这可是给你表现的机会，万一我妈不同意你俩在一块…”
“去挑吧，除了帕拉梅拉，那辆接小羽的。”
得逞的沈林东拍了拍‘准妹夫’的肩膀，“算你懂事。”
陆禹珩长叹一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真后悔当时多这个嘴了，是不是妹妹能怎么着啊？
现在可好了，还没确定呢，一有点事就提条件，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沈林东开着陆禹珩新提的保时捷，哼着歌去了机场。
等候区前，项律将鳄鱼皮包放在了行李箱上，捋了下额前的刘海。
一身修身的西装剪裁，哪怕身高不足一米七，也显得十分高挑。
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扫视着周围，有一种干练的美感。
“换车了？”
“陆禹珩的，我买了也没机会开啊。”
沈林东接过项律手里的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上车吧。”
项律摘了墨镜，看了眼b市的风景，又是一年，今年也不知道能待多久。
“小东，你舅舅有个儿子，这事你知道吗？”
项律翻看着Vb上的消息，漫不经心的提起。
“什么？”沈林东下意识踩了刹车，一脸懵的看向亲妈，“小舅还有儿子？”
被突然刹车甩了一下，项律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随后淡定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别担心将来继承他那没意思的家产了。”
沈林东眨巴了两下眼睛，重新启动了车子，“什么时候的事啊？”
“孩子都18了，你说什么时候的事？”
“那这孩子是小舅上学那会的呗？”
沈林东算了下时间，项凡殊从上高中就被送出去了，一直和家里没什么联系，除了拿钱。
“嗯，那孩子叫蒋来，前段时间我去L州出差见到的，住在项凡殊上学期间那个宅子里，那个管家就是他当时说受伤不方便带回国的。问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了。”
项律看着项凡殊的花边新闻，眼神中带着一丝嫌弃。
项家虽然没落，称不上什么名门，但家里的规矩还是在的。
回国后的项凡殊，除了事业，什么都不是，私生活搞的乱七八糟的。
“我跟你小舅说了，他下午就会来b市。”
沈林东大气不敢出，小舅这胆子是真的大啊，竟然这么沉得住气，瞒了18年。
“小舅不会出国了吧？”
“他不敢。”
项律收了手机，闭目养神道。
沈林东驱车到了沈家大院，项律拜见完公公就上了楼，翻箱倒柜，找到了那本尘封已久的族谱。
这是茜茜离开后，项律第一次打开，抚摸着‘沈霖茜’，往事涌上心头，蒙住了双眼。
挥手擦了把眼泪，长舒一口气，翻到了项凡殊那页，在下面划出了分支，取名‘项尚’。
这个名字还是妈妈临终前留下的，不管寓意如何，总要遂了老人家心愿，当时项凡殊还在国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妈？”
沈林东端了碗汤进来，看着母亲眼下乌青，这副憔悴的样子，一定是又想起茜茜了。
项律收拾好心里的情绪，毛笔沾了金粉，缓缓地描着字，冷冷道，“项凡殊来了吗？”
“还没。”沈林东将碗放在床头，从后背拥住项律，这是沈林东长大后第一次与母亲如此亲腻，双臂都有些僵硬，“妈，我们项家有亲戚吗？”
项律也没想到儿子突然这么靠过来，心中一颤，许是因为刚刚看到了茜茜的名字，转而意识到小东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也没管过，现如今都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有一支，不过那个妹妹嫁到国外后就失去联系了，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
项律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叔叔当时还是G市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后来家族落魄，被迫带着妹妹项瑾南迁，据说是到了国外生活，妈妈临终前才知道小妹结了婚，至于现在如何还真不清楚，毕竟二十多年没有来往了。
项瑾小的时候就和她长得特别像，连爷爷都经常说，“一样的孩子养两回，都觉得自己没老过似的。”
项瑾特别喜欢家里的祠堂，每次爷爷去上香，小瑾都会跟过去帮忙拿火折子，在祠堂一坐就是小半天，小小年纪也不觉得闷。
“那这位小姨有孩子吗？”沈林东试探道。
项律翻着族谱，渐有皱纹的手附在项瑾的名字上摩挲两下，“不知道，你姥姥走之前，只知道小瑾结了婚。”
“妈，小瑾阿姨有什么特点吗？”
沈林东这样追问，项律眼神定住，而后带有探究性的神情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在我这套话呢？”
“妈，给你看张照片，有个女孩和你长的很像。”
沈林东从手机里翻出姜羽糯的近照，项律看着都愣了一下，“这是？”
“姜羽糯，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当时她妈妈逃到b市就已经过世了。”
“与其说像我，倒不如说像小瑾，这样与世无争的眼神，简直和她那时候一模一样。”
“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这个我不清楚，得找孤儿院的院长问一下，我只是见过她，感觉着很亲切，有一种茜茜长大的感觉。”
“茜茜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项律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看着手机里这个小姑娘，忽然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那时候爷爷还在，放了学，小瑾就会跟在她身后认字。
“小瑾当初特别喜欢蝴蝶，用的东西上面都会绣上只蝴蝶，她身上应该还有半块残玉，南迁前祖玉摔成两半，一南一北，方便日后相认。”
“妈，我带你去找姜院长，小羽的东西她都留着呢。”
直觉告诉沈林东，姜羽糯就是项家人，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单看长相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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