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人脑袋上怎么一根毛儿也没有啊？”
“是呀，生的真奇怪。”
“身上穿的也跟我们不同，可能是周人吧。”
······
围观牧民议论纷纷，他们一辈子都在草原上放羊，大周是唯一与漠北接壤的国度，然而两国偶有战事发生，底层人民除了年纪大一些的，其余的都没见过外来人。
小沙弥头顶琤亮，不禁让人怀疑上面从未出现过其他东西。
“什么人，胆敢擅闯我葛密部族！”
这时，一支十人众蛮族将士拉开人群冲了进来，身穿坚韧的皮革甲胄，手持弯刀，将五空团团包围起来。
“贫僧五空，佛门弟子。”
五空合掌，看着眼前的葛密族将士，不慌不忙道，“阿弥陀佛，主持算出漠北将有大事发生，特此让小僧前来查看。”
“佛门？”为首的汉子好像想到什么，一时没有轻举妄动。
虽然佛门位于大周境内，却不受朝廷掌控，每逢战事都有僧人出现在结束后的战场上，他们不分家国势力救济了不少人，因此一般也没有人会刻意为难，即便是漠北的蛮族。
“啊！”
不远处一座毡帐中，传出妇人的惊呼声。
众人眼前一闪，五空赫然已经出现在发出声音的毡帐前。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葛密族将士有点懵，这光站着既不说话又不动手，要弄啥嘞。
为首的汉子点出一人，“你先去禀告大君，剩下的跟我看着那个和尚。”
“是！”
虽然奇怪这点事儿怎么值得禀告大君，但是他们还是听从军令而动。
毡帐中，妇女惊慌失色，因为此时她的床毯上有一名红衣女子。
女子陷入昏迷状态，惨白的脸上爬出几道血丝，看起来有些恐怖，这也是她刚一看到便被吓得失声的缘故。
“姑娘，你没事吧？”妇人用草原的语言问候着，却没有得到回应。
“阿弥陀佛，她中毒了。”
五空掀开毡帐，面带和煦的微笑，用同样的语言说道，“这位女施主是小僧北上途中遇到的，深中剧毒小僧着实不忍心弃之于不顾，便一同带来了，还望行个方便让她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好的，好的，大师放心，我会照顾她。”
妇人忙不矢的点头，她丈夫便是在战场上被僧人搭救，回来五年后身亡，可是也一起度过了一段弥足珍贵的时光，所以妇人如此热心，即是感恩也是同情。
安顿好女子，五空看了她一眼后便走了出去。
“和尚，我们大君要见你。”
就在刚才，为首的头子得到手下汇报，葛密大君要接见这个小和尚。
五空双手合十，淡淡道：“阿弥陀佛，麻烦阁下派遣几名士兵照看，帐中有一位小僧的有缘人。”
“嗯，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别让人打扰，走吧。”
安排好手下几名兵士照看，随即带着五空去见葛密大君。
半日后，三道人影纵马疾驰而来，负责外围把守的葛密部族士兵大惊，慌忙吹响警戒的号角。
“嗡！”
“怎么回事？”
“有敌人！”
转眼，面前一座一座简易毡帐中不断涌出兵士将三人围困住。
“我靠，早知道乔装一下再偷偷潜进去，这声势也太夸张了吧。”
就在秦子瑜说话间，对面走出一人，戴着大顶毡帽，似乎颇有地位。
他用蹩脚的汉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汉人。”
“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们首领聊聊。”
秦子瑜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废话文学，问题都回答了，却又像没回答。
对方知道被耍了，胸中怒气横生，“噌”一声拔出腰间的弯刀。
“大人息怒。”
齐玄甄下马，不忘对秦子瑜翻个白眼，旋即客气道，“我们三人代表大周前来漠北八部洽谈联盟事宜，提前来到贵地了解一下牧民们的情况。”
“好吧，等我向大君禀告一声。”
男子收起弯刀，将信将疑道，“在此期间你们先把兵刃交给我才能进去。”
秦子瑜和齐玄甄将玄铁剑交到兵士手上，随后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进入了葛密部族的地盘。
葛密部族的族民们一传十，十传百，听说有汉人来访，纷纷跑出毡帐来凑热闹，脸上都有着好奇和戒备之色。
因为冬季的到来，草原变得十分荒凉，牧民们个个穿着兽皮制成的大袄，双手蜷缩在宽大的袖套里。
三人皆是武者，对严寒有一定抵抗力，加了件裘衣便足够暖和，这在牧民们看来很不可思议，毕竟最外面的那件衣服对比之下很薄。
骑在马上走了一段路，看到众多毡帐外有栅栏豢养起来的牛羊，它们低头吃着大堆牧草，这些便是提前收集起来，喂牲畜过冬的口粮。
“公子，这些人闻不见膻味儿吗？”
打从罗琦进来开始，秀眉一直蹙着，秦子瑜以为她是不喜欢被盯着看，毕竟貌美，没想到是单纯被味儿给熏的。
秦子瑜啼笑皆非，道，“他们多年生活，吃的是牛羊肉，再说了也没条件洗澡啊，身上难免有味儿，习惯就好。”
其实罗琦不说，秦子瑜好像还真没太注意到，他觉得还好，只要不是臭味就行。
一座雄大的毡帐引入眼帘，它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特色，底部由木板垫高了五米左右，有台阶并且四周插着各式各样的兽图腾旗帜，显得颇具威严。
之前被秦某人废话文学激怒的男子，小跑过去，打开帐子，跪在台阶上大声道，“声称大周使臣的汉人带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毡帐内，葛密大君闻言，遣人摆了两桌“特色餐”。
“大君。”
秦子瑜拱手一礼，开口道，“来意您已经知晓，就暂住几天，没别的意思。”
“先入座，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葛密大君稳坐上位，摊手笑道：“哈哈，你们汉人狡猾得很，按理说本君应该把你们抓起来，但是现在却礼遇尔等，可知为何？”
“大君有意促成联盟。”
“哦？”
葛密大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你为什么能确定本君作此想呢？”
落座后，秦子瑜看着桌上的草原特色菜，直接上手抓着吃起来，讲话声含糊不清。
“呵呵，猜的，纯属运气。”
“你很好，汉人果然不简单，报上名来。”
葛密大君发现他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人。
罗琦恭敬地站在二人身后，见秦子瑜吃得不亦乐乎，齐玄甄代为开口道，“他是大周国子监司业秦子瑜。”
“你是？”
“万剑宗圣子齐玄甄见过大君。”齐玄甄拱手一礼，道。
“咦！”
秦子瑜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目露诧异，道：“老齐！第一次听你自报家门带上圣子两个字啊，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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