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芳和李山妈疑惑的看着解开包袱的顾远寒，刚才她们都没在意，只以为是几人的衣服什么的，现在这是？
顾远寒解开包袱，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竹叶花纹和暗红色牡丹花纹的布拿出来，递给顾文芳：“这是我们在京市买的正时兴的布。这回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正好也快过年了，你们拿去做些衣裳。”
暗红色可以给大姐和伯母，黑色那块儿总体长了一些，可以给两个孩子和姐夫伯父。虽然不够成套的，但是上衣应该还是够的。
李山妈被顾远寒的“大手笔”镇住了，这年头的布票本来就少，他们一家人都是工人，厂子发的虽然有布票，但毕竟份额太少。每个人都是有数的，他们一家人攒一年勉强够一家每人做一身衣服的。
钱倒是能攒下来，但是没有票人家也不卖啊，而且不碰巧的话，就算去供销社买也不一定能买到。
她倒是想去买不要票的，但不是不认识纺织厂的人吗？这布料这么好就算在黑市也是好东西啊！
顾文芳有些无措，她也看到了婆婆隐秘的开心，但是弟妹在这儿呢，她和对方毕竟不熟悉。也不知道二弟这个憨货拿出来之前有没有跟弟妹商量过。
想着赶紧把顾远寒拿出来的布料放回去：“我们家不缺这个，你留着回去给弟妹和爹娘做衣服吧。”
说着还看了看奚清清的表情，不断地给顾远寒使眼色。
李山妈光顾着高兴了，也忘了这一茬，也开口说道：“对对，你们好不容易从京市带回来的，留着回去做身衣服。我们家有，前些天刚买的布还没做呢。”
最后一句的确是真的，前两天拿出来今年攒的布票刚去买了两块，只是没有儿媳妇她二弟拿回来的好就是了。
奚清清看到了顾文芳的紧张，也知道李山妈是故意那么说的，笑着开口：“伯母，大姐，你们就收下吧，我们留的还有呢。”
顾远寒也直接开口：“我最不喜欢推来推去的了，我还能不给家里留吗？让你收着就收着，咋那么啰嗦呢？”
一下子就把手里的布料塞到了顾文芳怀里。用力过猛，把顾文芳钉在了沙发上。
顾文芳在沙发上直翻白眼，这个二弟做事咋还是没轻没重的呢？真是辛苦弟妹了。
看到二弟拍了拍旁边的包袱，也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她最了解二弟了，他也不是为了别人使劲牺牲自己的人，说啥就是啥。
让她收着就收着呗。
笑着把手里的布料递到了婆婆手里：“妈，家里就你做衣服最好看，针脚最细密。这些你看着做吧，我怕糟蹋了它们。”
李山妈知道儿媳妇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她看到儿媳妇接了过来，高兴道：“哎！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做的漂漂亮亮的。”
然后又对着顾远寒和奚清清说道：“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下回可不能那么客气了！今天要留这儿吃饭啊！昨天你们姐夫留的还有肉呢，咱们做红烧肉吃。”
奚清清和顾远寒对视了一眼：蹭饭成功！
两人咧着嘴：“那就麻烦伯母了。”
李山妈连忙摆手，笑的眼角纹炸开：“不麻烦不麻烦！这时间也不早了，我把布料放好，这就去准备准备。”
抱着布料就朝屋里走去，边走边想着：儿媳妇她二弟也是个本事的，去京市还能买回来那么好看的布料！
至于对方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布料，这些是别人的秘密，她是个有眼色的，她不问。
爱惜的摸着手里的布料，瞧瞧这颜色、这质量、这花纹！可真好啊！京市的东西就是和这边不一样啊！
把布料放好，就把肉和菜拿出来打算收拾收拾，还拦住了想要帮忙的奚清清顾珍珠和儿媳妇：“你们说会儿话，也没啥东西，我自己就收拾了。”
硬是把三人拦住了，三人没办法，继续坐下聊天。
顾文芳有些好奇，小声的问道：“远寒，你哪来的那么多票，咋能买那么多布？你买这些花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这些布得花了多少钱票啊？布票她是没有了，但是钱还是可以补偿的。
顾远寒瞥了她一眼，大姐哪点都好，就是喜欢瞎操心，斜眼看她：“给你就拿着，问那么多干啥？你看伯母多识趣，就你想的多。”
气的顾文芳拍他一下，这糟心弟弟！这不是担心他走偏了吗？还嫌她问的多，反正别人是不会问他！
见到自己家大姐有些生气，顾远寒两腿一翘：“行了，别问了。这些啊都是用你弟妹的票买的。她爸妈那儿的票都给清清了。
我呢，在纺织厂还有个朋友，买的就多了点。有用票买的，有不用票买的。专门给你们留两块儿最好的。”
说完了还挑了挑眉，意思是：知道我为什么不说了吧？不是吃软饭不好意思吗？现在明白了？
听完之后顾文芳有些不好意思。这老二咋能把用媳妇儿的东西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呢？她都替他害臊！
这没有小白脸的脸还能有小白脸的命吗？
想着双目带着羞愧瞄向奚清清，奚清清也没想到对方把理由推她身上了，正思考顾远寒想要干什么呢？
顾远寒又开口了：“大姐，我媳妇都把家底掏干了，你看你是不是表示表示？”
顾文芳疑惑开口：“刚才给你钱你不是不要吗？你想要啥？”
顾远寒恨铁不成钢：“我要钱那成啥了？这不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呢吗？队里还不该杀猪呢，三弟又回家养伤了，你不得让姐夫给我们留点猪肉骨头啥的补补。钱我们照给，就是没有票。”
平时就是有票可能也买不到肉。这年头猪肉都是个紧俏货。
主要她媳妇喜欢吃红烧肉，让姐夫多留点，省得他总是往县城跑了。
“嗨！我以为你想说啥呢？你就是不说，我也得让你姐夫留点，给拿回家去。”
顾文芳早就跟李山打过招呼了。
顾远寒有些不乐意：“我可不是要一点，肉、肋骨、大骨头还有猪蹄都来点。要是有猪头肉最好，给咱爹当下酒菜。”
顾文芳没好气的接道：“你咋不说让你姐夫给你留一头猪呢？”
顾远寒见杆就上：“那就更好了，咱家人多，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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