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飞与德丽莎的追逐战越打越远，已经远离了巴比伦塔的范围。
天边的火云却越烧越旺。
凌渊将爱因斯坦从阿拉哈托的废墟中救出，旋即来到了德丽莎的身边。
听得她的呢喃声：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齐格飞吗。”
爱因斯坦也寻其目光看去，解释道：“看起来他体内卡斯兰娜家的基因开始活性化了。”
“德丽莎女士，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他，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和你解释。”
“不。”凌渊打断了她们。迎着二人的目光，他说出了一个事实。
“德丽莎，你现在还不能休息。身为奥托的亲人，你应该清楚他的性格。他不会容忍齐格飞这种力量持有者的存在。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定然会在合适的机会投下核武器，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尽数剿灭。”
“不，塞西莉亚还在那里，爷爷不会这样的，爱因斯坦博士，你说句话，爷爷不会这样做的…对吗？”德丽莎的眼眶微红，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期望的看向爱因斯坦。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爱因斯坦，并没有给予这位天真的小矮子一份答案。
但…这何曾不是一个肯定的答复呢。
德丽莎的眼中的神色从震惊、怀疑慢慢转化为深深的无力与悲哀，最后又变为了不甘。
她咬了咬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
“我会去劝阻爷爷的，塞西莉亚和齐格飞是英雄，她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没用的…”
“那我也要去！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在爷爷手中，哪怕…哪怕这只是你们的推测，但…我不想让它成为事实。”
“呼…”凌渊轻吐浊气，有些沉默。
空气中仍然充斥着不散的硝烟，那是烈火灼烧的气息，也是黑暗弥散的味道，有些呛鼻。
不知是因为这火不纯粹，还是因为这黑暗充满了杂质。
真实的答案被隐藏，不被世人所知。
有的人选择沉默，这没错。
但…也必须要有人去揭开这层掩盖真相的‘布匹’，无论结果如何，过程不能消散。
而这个人…也必须是德丽莎！
因为啊…这是‘未来’，也是江道一想要看到的。
犹大托起德丽莎，小心的将她绑在自己身上，正欲起飞之时，凌渊临别又提了一嘴：“如果奥托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而是选择一拖再拖。那你应该要明白，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这时…你可以去找江道一。现在唯一有能力阻止这场闹剧的人…也只有他了。”
德丽莎背对着凌渊，顿了顿，随后重重点头。
她抽了抽鼻子，难过的情绪在话语中弥漫，却也不曾将悲伤显露，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好，我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的她拍了拍犹大，轻声道：“犹大，我们走。”
“唰！”的一下，犹大便已带着德丽莎向着天边疾驰飞行而去。
此地也只剩下了凌渊与爱因斯坦二人。
“又被你救了一次，凌渊先生。”
“博士不必与我这般客气。”
“好，那我想问一下凌渊先生的立场，究竟是站在人类一方，还是律者一方呢？”凌渊的第一反应是杀人灭口，第二反应才是难道自己暴露了，第三反应是最后的反应。
他看向爱因斯坦，她的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神色。
‘她在诈我。’
凌渊宽大袖口下面的羽毛一闪而过，心中自是明白了爱因斯坦的心思。
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博士何出此言，我生而为人，自然是站在人类一方的，又何故成为叛徒呢？”
‘真话…’
爱因斯坦的眼皮垂下几分，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在此时也只好将其暂时放下，毕竟…就目前而言，凌渊的确没有做出对不起人类的事情。
只是每一次出现的时间都太过巧合了一些…仅此而已。
“抱歉，是我多言了，还请见谅，短时间内经历太多事情了，脑袋总有些晕晕乎乎的，看来在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也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就是智者不入爱河吗？真是可怕…’羽渡尘将爱因斯坦的心思完全揭露在凌渊的面前。
他自然也是明白了爱因斯坦为何会突然这样发问。
其原因还是在于这两次在战斗中未有建树，但每次在救人的时候却很准时，尤其是其中一次还是在秘密研究魂钢的时候。
这其中种种，自然也会让爱因斯坦对他有所怀疑了。
‘动脑子的真是心脏，当然不包括我和本体。’
……
“……这就是，传说中卡斯兰娜家的力量吗？切，这个姿态，与其说是拯救世界的救世者，还不如说是——一只向崩坏复仇的魔鬼。这种失控的力量…必须要让他死在那里。”
“德丽莎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琥珀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闻言，奥托尘封百年的内心在这一刻，也不禁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知道…刚才的话语，绝对会让自己和蔼可亲的形象在德丽莎心中崩坏。
事实也正是如此，德丽莎并未理会琥珀，透露着失望与痛苦的哽咽声从身后传来：“爷爷…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身上即便有些错误，但仍然是和蔼可亲对待每一位女武神的好爷爷。可是…可是现在，爷爷！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奥托叹了口气，随之转过身来，一边缓步走向德丽莎，一步出声安慰道：“德丽莎，爷爷很高兴在你的心中有这样的评价……”
“那是以前！现在爷爷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大坏蛋，一个不管他人死活的大坏蛋！”
奥托的神色难得正经起来，他是真的很在意德丽莎。
“德丽莎，你听我说，齐格飞根本无法真正掌控这股力量，他已经失去意识，变成了一只向崩坏复仇的野兽。待他消灭律者以后，他绝对会将目光投向我们这些研究崩坏的组织身上。”
“德丽莎，你现在也应该明白，有的时候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也是一种智慧。齐格飞失控，那遭殃的必将是无数平民百姓，和与崩坏战斗的女武神们。”
“爷爷你不要再说了！我们完全可以将齐格飞保护起来，避免他伤害到其他人，只要他恢复意识…恢复意识再把他放出来，这样就好了！”
奥托沉吟着，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德丽莎，这样吧，你让爷爷再想想，毕竟齐格飞现在的状态，可不是我们说将其捕获就能捕获的。”
“爷爷你个大坏蛋，我讨厌你！”
德丽莎跑开了。天真的小孩，在知道哭声并不能换来糖果的那一刻，也该长大了。
只是这份代价，有时可以很廉价，有时…却很昂贵。
“琥珀，跟上德丽莎，这段时间，就不要让她再离开天命了。【重生】程序运行着也耗费不了太多能源，就暂时不用关闭了。”
“是。”
琥珀也随之离去。
奥托看着二人消失的通道，轻声叹息：
“德丽莎，希望你不要怪罪爷爷。爷爷不可能让这样的威胁存在…哪怕他听话一点，爷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谁让齐格飞这个家伙，多次违抗命令贸然行动。不听话的家伙…只能让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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