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卖出了4两银子，已经很不错了，见好就收吧，打道回村。
二栓他们天黑之前才回来。
“是不是不好卖？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二栓答道：“我们把镇子东边跑了一个遍，回来的就晚了。”
三人交回篮子和草把子，我将卖剩下的集中在一起，糖葫芦剩了三十多根，糖炒栗子剩下不到十斤。
“卖的不错，大哥，顺子，辛苦了，吃点东西早点回屋休息吧。”
二栓掏出一把碎银子和铜板：“媳妇，别看咱东西没有卖完，得到的赏银可不少。”
“谁赏的？”
“咱蔡县令一下得了两个双生儿子，正办洗三，买了好多糖炒栗子和糖葫芦发给观礼的人，也给了咱不少赏钱。”
“蔡夫人真是厉害，那个岁数了还能生下双胞胎儿子。”
“不是蔡夫人生的，听说是个小丫鬟，生下孩子后就难产死了。”
看来是哪个小丫鬟动了心思爬了老爷的床，估计是想母凭子贵、一飞冲天，可怎么会那么容易？大户人家里的弯弯绕多了去了，估计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数了数拿回来的银子，有5两多，蔡县令还是太小气，这都得了两个儿子，怎么不得赏个十两八两的？
鉴于超前完成了任务，索性剩下的也都别卖了，留着自己吃吧。
算上赏银这意外之财，糖葫芦、山药豆、糖炒栗子得了8两多。加上今天我卖出的山楂酱得的4两。那些山货，创造出了十几两的价值，我都想着要不要再去趟山里，再干一票？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能得这么多钱，有太多运气的成分，而且又是年底，大家肯花钱，天时地利才促成的。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了。
第二天一早，我将家里人叫在一起开个短会，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发银子。
赵顺和云朵两人自动退出，主动避嫌不参加。唉，这两人一会儿单独发吧，省得老赵家的人知道了再有意见。
“这段时间，大家都帮着做事辛苦了，这又是到了年根，我准备犒劳一下大家，多发点钱。咱也不按照人头了，就按照各屋半两银子好了，爹娘屋一两，都没意见吧？”
他们当然没意见了，一个个都含着笑，尤其是老四媳妇，那嘴都快绷不住了。
拿到钱后，各屋都在那儿盘算着，一会儿去镇上，要添置些啥？
我去后院找到赵顺，给了他半两银子。
“嫂嫂，我不要，老赵家收留了我，还管我吃饭，我不能再要钱了。”
“要是你永远自己过活，我就不给你了。可你以后不得找个媳妇吗？找媳妇不得花钱吗？跟人家上街连碗馄饨都请不起吃，有谁会嫁给你？”
赵顺脸一红，说着谢谢嫂嫂，就接下了。
去隔壁院子找到正在倒腾腌鸡蛋坛子的云朵，将半两银子塞到她手心里：“朵啊，自从你跟了我后，又是帮我带孩子，又是帮我干活，辛苦你了啊。我可一直把你当一家人，你不收的话，可就跟我不一条心了啊。”
云朵这小丫头含着泪说：“曼姐姐，我收下，我跟你一条心。”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能只靠感情维系，没有谁永远那么伟大，还得让他尝到甜头，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样才能更加牢固，甚至为己所用。
下午的时候，老太太找到我说：“你是不是也给顺子他们发钱了？”
这老太太是在老赵家装了摄像头吗？这事我特意避开了大家，她咋知道的？
“娘，顺子他们帮咱家干了不少活，况且平时买点生活用品也得需要钱啊？”
“你愿意给就给吧，反正你当家。”
老太太又凑上来神神秘秘说：“顺子送了三妮一匹布。”
“哦，那三妮收下了没？”
“收下了，三妮还回了顺子一双鞋。我看这两人有戏。”
三妮这是想开了？
我和老太太两人正在八卦地聊着，甚至说到了顺子入赘需要哪些仪式等问题。就听见院里老四媳妇一阵叫：“娘，二嫂，快出来看，后街出大事了。”
老太太快速出了门：“出啥大事了？谁家啊？”
果然什么时候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等我们穿过老赵家后门来到后街上时，就见以大刚媳妇杏花为首的一群人正在砸王寡妇家的门：“你个小娼妇快点出来，这次终于让我堵住了吧。”
不知道谁将里正也叫了过来，竟然还有坐着轮椅的族长。族长自从地震废了一条腿后，人明显苍老了不少。
杏花说道：“里正和族长都在外面呢，王寡妇，你赶紧出来吧。”
门开了，衣衫不整的王寡妇和大刚两人走了出来。大刚一下子就跪倒在里正面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我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一看就是个孬种。
王寡妇也跪了下来：“里正，家里一点粮食也没有了，我不想让孩子饿死。”
里正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族长说道：“你还有理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真是丢尽了我们赵家村的脸。”
族长这话我不敢苟同，她和孩子都快饿死了，还讲究什么礼义廉耻？难道这就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杏花义愤填膺地说：“族长，这不知廉耻的人就不能留在村里，得把她赶出去。”
族长说：“王寡妇，你赶紧去收拾东西，马上走，以后不许再来我们赵家村。”
族长发了话，里正也不好反驳，只说到：“孩子你放心，我会做主将她过继给本家的，不会饿着她的。”
王寡妇哭着回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里正点着大刚的脑袋，骂道：“你糊涂啊。”
“我只是想帮帮她。”
“哪有这样帮人的？你这是害了她啊？你要想帮她，将你私房钱都拿出来给她。”
在杏花杀人的目光中，大刚颤巍巍地掏出几十文钱递给了背着包袱的王寡妇。
“娘，娘，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小女孩从远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突然摔倒，趴在地上继续喊着，娘，不要走。
王寡妇抹了把眼泪，只说道：“一定要活下去。”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一个母亲，怎会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她也只希望孩子能活下去，这个愿望又是多么的卑微？都是穷闹的。
我看得都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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