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驿有些惋惜：“还以为可以一起走，没想到你先走了，那以后有时间再联系。”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齐晓晓看着他走远，才转头看向梁翊恒：“走了！”
梁翊恒面无表情：“嗯？”
“我是说该去山上了！”齐晓晓歪头看向他。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刚出门不就是为了去山上吗，怎么现在好像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了。
“哦！”梁翊恒这才反应过来，他开始跟齐晓晓套话：“你们初中经常聚会吗？”
“也没有，今年好像是第一次。”
去年她好像在刘哥的店里看店来着，他们聚会没有，还真不知道。
“昨天你是去参加聚会了吗？”梁翊恒想起昨天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齐晓晓家门上着锁，等了好半天，才见她抱着一把野菊花走了回来。
看那样子，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从中午到她回来的时间，怎么也得有两三个小时，那么长时间，她也只可能是去参加聚会了。
“昨天是去看老师的，只不过刚好赶上同学也在，所以就一起去了。”齐晓晓回答，带着他往胡同口走去。
县城同学虽然关系都挺好的，但是现在所处的环境各不相同，所以共同话题并不多。
她只能听他们聊天，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方驿是你初中的同桌吗？”梁翊恒又问。
“当然不是，他那会儿坐在我后面。”齐晓晓想着三年的初中生活，其实还是挺开心的，所以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梁翊恒看到她这开心的笑容，心里莫名就有些烦躁。
如果他能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一向镇定自若的梁翊恒，开始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患得患失。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齐晓晓初中的那些事，往山上走去。
深秋的山林里除了各种野草，还有很多蚊子。
要不是出门之前齐晓晓提醒他穿长裤长袄，这会儿两人应该都成了蚊子的盘中餐。
齐晓晓一边帮梁翊恒摘着扎在他身上的各种苍耳子，鬼针草，一边无奈地笑：“过这么多年，山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还是有那么多让人头疼的野生植物。
梁翊恒把苍耳子摘掉，丢到一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除了空气很好，还有各种颜色渐次改变在眼前铺开。
齐晓晓帮他把身上的东西清理干净，拿出带在身上的花露水，倒在他手心里，让他往身上涂，“还往上走吗？”
梁翊恒点点头，挥手赶走往他身上撞的小飞虫。
齐晓晓选的这个山是周围最矮的一座。
山坡上什么树都有，大多数的叶子都已经变黄了， 在黄色的渐变中，还有各种不同的绿和红，五颜六色，甚至比春花还要灿烂。
他印象中的秋是黄色的，夏是绿色的，冬是白色的，只有春才是五彩的。
却没想到这里山间的秋，居然比春更妩媚。
齐晓晓带着他继续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查看周围有没有能摘的野果。
她随手摘下了些红红的野枸杞，紫黑色的龙葵果，还有依然挂在枝头没掉下来的野山楂。
她擦了擦龙葵果上的尘土，随手放进了嘴里：“你要尝尝吗？”
梁翊恒看着他摇了摇头，这种野果吃了不会中毒吗？
但是看着她吃的好像还挺好吃的样子，又有些嘴馋，齐晓晓见状往他嘴里放了一颗山楂。
梁翊恒不太喜欢吃酸的，才咬开就给吐了出来：“这么酸？”
“你是不是不爱吃冰糖葫芦？”齐晓晓问，山楂虽然吃着很酸，但回味是带着一点甜的，味道还不错。
她小时候经常让爸爸摘下来吃。
“糖葫芦至少有糖啊，这个，这个太酸了，咽不下去。”梁翊恒蹙眉。
“那你试试这个。”她又把一颗龙葵果放进他的嘴里，可惜这边没有水，没办法洗干净。
梁翊恒勉强接受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样？”齐晓晓看着他。
梁翊恒点点头：“还……行吧，勉强可以接受。
齐晓晓又摘了一些龙葵果，放进他的手里：”没地方洗，你要是介意，就丢掉吧。“
她这么一说，梁翊恒反而不好意思扔了，于是他握着那几个龙葵果走了一路。
两人一路走到山顶，太阳已经偏西了。
有溪涧淙淙而过，水流声映着树和草，混着虫嘶，竟然也不觉得这缠脚的杂草有多可恶了。
两人站在山顶上，看着周围的崇山峻岭。
“山——神——爷——爷——你——在——吗——？”齐晓晓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
紧接着就是“在吗——在吗——”的回声被送了回来。
梁翊恒看着齐晓晓喊完，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啊——”
齐晓晓看着他笑。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累？”等梁翊恒喊完，齐晓晓站在旁边，双手背在后面，看着他问。
梁翊恒摇摇头“就是蚊虫太多了些，一会儿换条路下去？”
齐晓晓觉得就是换一条路依然会有很多蚊子，但她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次两人沿着溪水流淌的方向往下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坡时陡时缓，有时候还没走两步就因着坡度的关系不得不快速跑下去。
梁翊恒担心齐晓晓摔倒，就一直拉着她的手腕。
这条路齐晓晓本就很少走，因为溪水溅出来，会让原本就圆润的卵石更滑。
走到一处很多卵石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梁翊恒身边，却依然掌握不好平衡。
“啊”她突然惊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朝一边倒去，梁翊恒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往怀里一带。
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一下子将齐晓晓环绕了起来，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头顶，她靠在梁翊恒的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剧烈甚至有些凌乱的心跳声。
山林里很安静，除了虫鸣和溪水，再没有更多的声响。
偶尔有秋风吹过，沙沙的带落很多黄叶，飘在他们的头上。
时间仿佛瞬间凝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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