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跳楼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青烟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亲手摸一摸娜娜的遗体，用自己的触觉去感知她的存在，以及感知死亡的气息。
追忆过往，自从学会上网以来，始终没见过面的网友不计其数。
有一些网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通讯录里消失不见；有两个女孩，甚至还跟我相爱过，恨过……在这些网友中，还有一小部分，一直未曾谋面，却不离不弃！
他们与我的现实生活偶尔交集甚至毫无交集，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的生活。
简短的一句问候，一个点赞，或悲或喜都在牵连着彼此……
那么娜娜呢？她是否存在过？她是否真如青烟所说，把我当成她的偶像或是梦中情人？
娜娜曾跟我借钱，那一次她差一点走进我的现实。
当我我拒绝她的时候，她依然是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网友！一个名存实亡的妹妹！
再后来，她突然送了我一辆豪车！将我活生生拖进她的现实。
经历过这一系列诡异事件后，我对车是否真实？人是否真实？钱是否真实？我见到的这一切是否真实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问青烟：“能不能，再把盖子揭开，我想……我想摸一摸娜娜的面庞。”青烟一边打开冰棺的盖子，一边问：“你怀疑是假的？”
我解释说：“不！我只是……只是想抱抱她！”
青烟安静地站在一旁。
我的手颤巍巍地朝娜娜伸过去。短短的半米距离，我差不多用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当我的指头触碰到她的额头时，她的额头冰冷，却有肉感。
这的确是一具尸体，并不是什么冰雕。
这是我的第一判断！
然后，我的手开始从她的额头慢慢到嘴唇，再从嘴唇到肩胛，就这样一直摸到她的手指。
她的手十分纤细！而且精致。
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在我的手触碰到她的手指头时，我明显感觉她的手臂往一旁轻轻地摆了一下。
我吓得赶紧将手缩回。要不是有青烟在身边，我估计吓尿了。
青烟问我：“有问题？”
我口里说着没，目光却停留在娜娜腋下的袖子上。
袖子上有一个破洞。
青烟将娜娜的遗体再次放入冰棺，随后将旁边的灯盏拿过来，放置在冰棺前面。
“你等我一会儿！”青烟说着就往墓室外面走。
我焦急地问：“你去哪？”
青烟说：“摘些鲜花进来！”
“我同你一起去！”
青烟于是将我带出墓室。
墓室外面，依然艳阳高照，阳光照在白色的石碑上，有些晃眼。
青烟提来一个篮子，开始在花园采摘鲜花。
我和他采了一会儿，总觉得心里不安。
青烟见我心不在焉便说：“你想回家？”
我回答：“肚子有点儿不舒服！”
青烟也不勉强，只说：“公园里有来玩的工程车，你随便拦一辆坐回去。”
“那么你呢？”我问他。
青烟说：“陪娜娜！”
我心想，这儿就是青烟的家，他自然不会到别处去。至于关于娜娜是如何死的这个问题，青烟说我以后会慢慢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再去问。
我现在只想见两个人。
白小玲和小雪。
因为在墓室见到娜娜之后，我突然想起大块宋世民的话，他说他现在在做微商，还说青烟和白小玲是他的同事。现在我已经知道青烟是渡灵人。
渡灵人的概念我还没搞懂，但基本已经知道，他能够通过绘画，和灵魂交流。
那么白小玲呢？白小玲能跟鬼一起做微商，难道她也是渡灵人？
为了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必须火速回去。
从山顶下来，我随便拦了一辆皮卡车坐回市里面。开车的是个小河南，听他说是在情人谷做水电工程的，晚上有朋友在帝都ktv过生日，让他过去嗨。
小河南是个热心肠的人，直接将我送到小雪那儿。
“兄弟，晚上过来玩！俺请客！”他笑说。
我谢过小河南，开始往小雪所住的风荷茗苑里边走。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保安叫住了。
保安是个五十岁的大叔。
他朝我招手：“小伙子你过来，让我看看你身上装着啥玩意！”
我一脸错愕，被请进保安室。
保安室里面，还坐着一位小保安。小保安问我：“啥玩意掏出来！”
我把裤兜翻出过来让两位保安看。
小保安看了，围着我来回走动，然后取出一个安检仪往我身上来回扫描。只见他一脸疑惑地问：“不可能啊！你刚走过来我这个屏幕就不停地晃！”
老保安让出去，再进来。
这次，连我自己都感觉监控屏幕在激烈地闪动。
两位保安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问我是来找谁的。我说是来找西门小雪，一个小警花。两位保安才放心。老保安说：“来找警察的，我就放心了。”
小保安说：“真他奶奶的邪门！”
出了保安室，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刚才的监控屏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我的七魄被小雪吸走了，所以自身的磁场变大了，以至于能干扰监控信号？
想到这，我一口气冲到楼上，拼命拍打小雪的房门。
小雪果然还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休息。
她睡眼朦胧，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大大咧咧揉着头发出来开门。
休息一个下午，小雪的精神好多了。
精神好了，见到我，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这样子是她伪装出来的。
——小雪本身的性格绝非如此！
“帅哥！找姐有事？”小雪一边给我倒茶水，一边问。
我看了看四周，偌大一套房子，很难相信只有小雪一个人在里面住。
小雪问我：“有啥事说吧，这里没人！”
我说：“我看见娜娜的尸体了。”
小雪很惊讶地坐到我的身边：“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激动地说，“就在情人谷的山顶上。那儿有一片墓园，墓园中间有个花园。娜娜的遗体就安放在花园下面的墓室里……”
小雪问：“你是说，青烟是住那儿的？”
我喝了口茶水：“没错！”
“那你现在怎么办？”小雪问我。
我当场淌汗：“我才问你呢！我现在该咋办？你说你吸了我的七魄，我现在肚子里面，总觉得不舒服。刚刚路过门卫处，里面的监控好像都被我影响到了！”
小雪很惊讶：“真的假的？监控都被你弄坏了？”
我又气又急：“你以为我开玩笑？”
小雪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乖啊！我又没说不相信。这次去南麓山大庙，你也受惊不小。我看这样吧！别的事儿先摆一边，你今天先在我这儿休息饱了再说。”
“可我……”
小雪嘟着嘴，打断我的话：“天塌下来有高的人顶着，你怕啥？”
我怕啥？我还真说不出自己在怕啥。
小雪说着就领着我往卧室走。
“我睡客厅，你睡卧室。睡醒了，我带你去吃东西，逛夜市。”小雪打开房门说。
我心里砰砰直跳，说实在的，我还没睡过妹子的床呢。
尤其是，尤其是一朵娇艳的小警花。
小雪伸了个懒腰，往客厅去了。透过门缝，我看妹子弯着身子，像个睡美人一样在沙发上睡了。由于睡衣宽松，我能够看到一团雪白雪白的东西……
我站起来赶紧把门关上！
躺在小雪的床上，看着衣柜上面挂着的天蓝色警服及警帽，我心血澎湃。
用两只腿夹着被褥，闻着一股幽香，我不知不觉睡了。
等我醒来，夜幕降临，外面万家灯火。
小雪在卫生间里面洗漱。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小雪嘴里叼着牙刷，穿着条迷你短裤问我：“醒啦？”
我摸了摸脑袋出去，眼睛珠子不停转动。
小雪见我在看她，就说：“看啥看？姐又不漂亮。赶紧地过来洗把脸，晚上带你看靓女去。”说到着，她漱了漱口，就往房间里面去了。
走到房间门口，她又退回来说：“我换衣，你别偷看！”
这小警花，我已经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了。
如果在南麓山大庙，没见过她那一身奇奇怪怪的纹身和她的眼泪，我想这时候，我早已经扑进她的卧室里面去了。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可是有过那段经历后，对这妹子我却不敢乱来。
即便是有那个色心也没那个色胆。
等我洗漱好，小雪也出来了。
她换了一套晚礼服。
这礼服，显然是去参加聚会的。
我在想，小警花都会有些什么朋友呢？真的难以想象，当她们这类人嗨起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尤其是喝了几杯小酒的时候！
想到这，我早已忘却烦恼。就像小雪说的，天塌下来还有高的人顶着。
从风荷茗苑出来，外面灯火阑珊，夜色潇潇。
谁能想到，晚上会发生什么！
小雪的车还在青烟那儿，所以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说是叫朋友开车过来接。
没多久，那车过来了。小雪拉着我就往车里钻。
等我上了车后，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车里除了司机，还坐着一个女孩。我坐在中间，小雪坐在我旁边，我就这样被两个妹子夹在中间动惮不得。
开车的师傅回头问我：“别来无恙吧？”
我一看，顿时被吓得半死！
司机居然是游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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