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真正想掩藏的其实是绑架了陆言的地方。
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周牧驰操控着车辆在车流中完成了一个惊险的调头。
引擎轰鸣着，车速迅速提升，将城市的灯火重新抛在身后，向着郊外的黑暗驶去。
“我已经通知了老赵，他们会比我们更快到达现场。”周牧驰的声音紧绷，目光锐利地扫过后视镜，确认那辆黑色轿车是否还在跟随。“你还能想起什么细节吗？关于那辆车，或者你被关押时的任何异常？”
陆言闭上眼睛，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房间很空，只有一把椅子和我被绑的绳子。窗户很脏，但我记得能看见外面有一棵歪脖子树。那辆车...是深色的，可能是黑色或深蓝，车型很普通，但我注意到它的右前灯附近有一道划痕。”
他突然睁开眼睛，“还有，我在挣脱绳索的时候，听到过一阵规律的、像是机械运转的嗡嗡声，很轻微，当时我以为是自己耳鸣或者远处的工厂声音。”
“机械声？”周牧驰皱眉，“那个区域没有工厂。老赵的初步报告里也没提到任何机械设备。”
车载通讯器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老赵急促的声音传来：“周队，我们的人已经到达现场外围，正在秘密包围。但有点不对劲——里面好像有灯光在移动！”
周牧驰和陆言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废弃地点不应该有人，更不该有灯光。
而他感觉到的明显和陆言醒来的时候不是同一个地方，但是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移动他到很远的地方。
所以应该还另外有一个地方，给陆言植入了芯片的地方。
“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到达。预计十五分钟后到。”周牧驰回应道，同时将油门踩得更深。
接下来的路程在紧张的沉默中度过。陆言不时瞥向后视镜，确认是否还有车辆跟踪，但那条路上现在空空如也，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当他们接近目的地时，周牧驰关闭了车灯，凭借月光和对道路的记忆缓慢前行。在距离目标地点约一公里处，他停下了车。
“我们步行过去。”他低声道，从手套箱中取出一把手枪检查弹药，又递给陆言一支强光手电和一把战术匕首，“以防万一。”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过灌木丛生的荒地，远远能看到那栋孤立的废弃建筑轮廓。正如老赵所说，二楼的一个窗户内隐约有光线在移动，如同幽灵在黑暗中徘徊。
周牧驰通过耳麦与老赵联系：“我们到了南侧。你们的位置？”
“东面和北面已经封锁，西面是悬崖，他们无路可逃。等你的指令。”
周牧驰看向陆言，压低声音：“你留在这里，等我们信号。”
陆言抓住他的手臂：“不，我必须去。也许我能认出什么，或者...也许他们在我身上留下的不止是芯片。”
周牧驰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跟紧我，保持警惕。”
他们借着阴影的掩护，悄悄向建筑靠近。就在距离入口二十米左右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行动！”周牧驰毫不犹豫地下令。
霎时间，几束强光从不同方向射向建筑，将入口处照得如同白昼。特警队员从隐蔽处冲出，迅速突入建筑内部。
周牧驰和陆言紧随其后。进入建筑后，那股陆言之前提到的微弱嗡嗡声变得更加明显。
“在下面。”陆言肯定地说，“地下室。”
他们沿着走廊快速移动，发现了一扇隐蔽的门，门锁已被破坏——显然是突击队员的杰作。
门后是一段向下的水泥阶梯。
地下室的景象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里与楼上破败的环境截然不同，俨然一个高科技实验室。
数个屏幕依然亮着，显示着复杂的数据流，但大部分设备已经被匆忙拆除带走，只留下一些线缆和空置的台面。
“该死，他们还是提前了一步。”周牧驰咒骂道。
陆言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的废弃物箱。
他走过去，翻找起来，发现了几支空的注射器和几个小玻璃瓶。
“周牧驰，”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些都是是用来植入芯片的。”
周牧驰走过来，接过陆言递来的一个小玻璃瓶，瓶底还残留着几滴无色液体。
就在这时，一名特警队员从地下室更深处的隔间走出：“周队，这里有发现。”
隔间里有一个简易的手术台，旁边摆放着各种医疗设备，大部分已被破坏，但依然能看出其先进程度。
地上散落着一些文件，周牧驰捡起几页，上面满是复杂的化学公式和生物学术语。
“他们不只是给我植入了芯片，”他喃喃道，“他们还给我注射了某种东西。”
周牧驰紧紧攥着那些文件，指节发白。他转向陆言，眼中混合着愤怒和担忧：“我们会查清楚的，无论如何。”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几声枪响。周牧驰立即将陆言护在身后，举枪对准门口。
老赵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周队，我们抓到两个试图从通风管道逃跑的。还有一个...自尽了。”
当周牧驰和陆言重返地面时，三名穿着便服的男子已被制服，其中一人躺在地上，额头上有一个弹孔，显然是自杀身亡。
周牧驰蹲下身，检查那名自杀者的手掌和衣物，在他的内衣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它不是通讯器，而是一个微型数据存储设备。
“他们不是在删除数据，”陆言突然醒悟，“他们是在上传。那个嗡嗡声...是服务器运行的声音！他们远程擦除了数据！”
周牧驰站起身，握紧那个微型存储设备：“但他们没来得及销毁这个。”
“他们应该是要把什么信息传递出去。”
“所以，他们的目的有两个，一个给你植入芯片能够控制你，一个就是在其他地方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把什么东西传递出去。”
回到车上，周牧驰没有立即发动引擎。
夜色深沉，远处的城市灯火如同虚幻的海市蜃楼。
他转头看向陆言，后者正凝视着窗外无边的黑暗，侧脸在仪表盘微光中显得异常苍白。
陆言缓缓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怕的不是他们对我做了什么，而是为什么选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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