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锤那边响起咚的一声。
联系着自己的经历，江远暗暗猜测：雷锤不会是和他一样挪地的时候没站稳，栽倒在地上了吧。
这可有点尴尬了，还是不拆穿了。
派蒙感觉自己手中的围巾一会儿绷紧一会儿放松，疑惑道：“江远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
与江远镇定的回答一同响起的，是从他脚下传出的声音。
“你要在我身上站多久？”
声音嘶哑难听，让人忍不住皱眉。
是江远他们不久前听过的声音，只是比起宣布不给江远几人宝藏时的轻松得意，此时这声音虚弱极了，像是从牙缝中挣扎着挤出。
正是瑞亚的声音。
“你在我脚下？”江远低头，没有挪开，反而尝试着落下了在空中悬着的腿。
他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哪里，却听到脚下的一声闷哼。
“瑞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江远脚下？”派蒙被江远带偏了，“你不是应该去找宝藏了吗？”
“啊不对，你先落下来，不可能突然出现江远脚下，所以你一直在这里待着吗？”
“能先从我身上下去吗！”
瑞亚咬牙切齿地回复。
“好啊。”已经翻脸了，江远并不会在意瑞亚的情绪，他语气轻松，展开光翼重新升空。
两秒后，微光从下方亮起，终于驱散了这片黑暗。
顺着发出光亮的方向看去，江远三人发现发光的是一个圆形的珍珠，约有拳头大小。
那珍珠形状圆润，发出的光温润不刺眼，让人想到了传说中的夜明珠。
而拿出珍珠的自然是比他们更早到了这里的瑞亚。
瑞亚则被狼狈的很，无力地坐在地上，双腿有血液流出，森森白骨刺入皮肉露出在外面，显然是断了。
他上半身为鱼身，似乎比双腿皮肉厚实一些，起码整体轮廓不变，观察下来只有大大小小的擦伤，远比不上双腿的伤势。
“你……”派蒙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该不会是跳下来摔成这样的吧？”
瑞亚上半身是有一对人类胳膊的，他双手捧着珍珠，闻言抬头看向派蒙。
一双属于鱼类的眼睛瞪着，让人觉得有些惊悚。
他没有反驳。
江远观察了一眼瑞亚便趁着能看清地面挑了处地方落脚，找到雷锤身影一看，雷锤稳稳站在原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默默往雷锤一侧膝盖看了看，果然看到上面有一层灰尘，和着裂缝深处地面的颜色差不多。
移开目光，江远握着武器走到瑞亚面前，低头看向后者。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瑞亚语气虚弱，想来没有防护措施落下来，他伤的很重。
不过没有直接摔死，他身体的防御力可谓是异常的强悍。
“求饶之类的？”江远慢慢举起的腐殖之剑，“或者告诉我们宝藏在哪儿，以此让我们不对你下手。”
瑞亚沉默了片刻。
“可以。”
“那宝藏在哪里？”派蒙警惕地问。
有前车之鉴，她不会对瑞亚的话那么信任了。
瑞亚也不值得信任。
只见他举起手中珍珠，大笑道：“在我这里，哈哈哈哈哈！”
“但是你们休想拿到它！”
随后，他猛地张大嘴，把珍珠丢进了嘴里，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江远：“……”
如果这一颗珍珠是全部宝藏的话，这个东西本该不简单。
他以为瑞亚会使用这颗珍珠做些什么，或者毁了它。
没想到瑞亚上半身把它给吃下去了。
看着瑞亚毫无阻碍地吞下珍珠，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一个在当前并不重要的问题。
得亏瑞亚是鱼人的身体，嘴巴够大。
换成人鱼那与人类相似的上半身，这么颗拳头大的珍珠，想塞进嘴里都困难吧。
瑞亚可不知江远在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咽下珍珠不仅为了不让江远三人抢到——进了肚子，不是可以剖开肚子去取呢？
咽下珠子后，瑞亚的身体开始散发出珍珠散发的荧光，这让江远几人仍能看到此地的状况。
荧光越来越亮，很快比珍珠散发出来的更亮。
变成了发光鱼人的瑞亚，模样更加诡异了。
在江远三人的注视下，他身上的伤势一点一点愈合，腿部骨头自动恢复原位，皮肉合拢。
不到半分钟，他身上虽残留着血迹，伤势却完全恢复了。
站起身，他没有再看江远三人，而是仰头看向上空一丝模糊的外界光亮。
“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我不会取你们的性命。”他这样说道。
“那我们还得谢谢你不成？”派蒙没好气地反问。
瑞亚冷笑一声，抬脚往地上一跺。
双脚踩在地面的江远和雷锤顿时感知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
是裂缝要继续扩散吗？
并非如此。
江远刚抬手拉住雷锤，另一只手把武器放回背包拉好派蒙时，巨大的冲击力从下方涌来。
是水！
整个裂缝都有咸涩的海水冲上来，带着他们眨眼间回到了裂缝之外的上空。
为什么江远能够确认这是海水呢？因为他一时不察，被呛了一下。
江远死死抓住雷锤和派蒙，身体随着海水起伏。
浅金色的玉璋护盾及时出现，是握着钟离赠礼的派蒙释放出来的。
这下，他们不用担心受伤，感受到的仅有海水的冲击力。
整个人被海水淹没，所有能够听到的声音显得朦胧。
江远在水中憋着气，睁开眼睛。
他还抓着派蒙和雷锤不放，这让他们三人没有被海水冲击的散开。
雷锤安然无恙。
派蒙得意地晃了晃手中岩造物，张了张嘴，嘴里冒出几个泡泡。
她连忙闭上嘴，给江远做出往上指的手势。
江远一下子了解了她的意思。
她让江远快点离开这片海水，飞上去呼吸新鲜空气。
和当初人鱼海域的经历不一样，在这里的海水中待着，可是不能呼吸的。
点了点头，江远释放出光翼，带着雷锤和派蒙上升。
水本身是有浮力的，江远升空不需要这点浮力，上空的海水反倒成了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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