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向繁忙，人流如织。
戴坚瑞迈开长腿，走在前面。秦佩玲慢吞吞地跟在后头。面色严肃的保镖们围散四周，警惕地留意周边的动静。
二人去到车上。
戴坚瑞坐在驾驶位，秦佩玲坐在副驾驶位。
废话不讲，直接说正题。
“文鉴有三种可能性。”
戴坚瑞撩起眉，声音很沉，“第一种，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好好地活过来。那样，按你们之前说好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插手。第二种，他活过来了，却有后遗症，比如脑子坏了，比如身体瘫了。那样的话，你这辈子就是他的佣人了，端茶递水，只要能让他高兴，你什么都得做。”
秦佩玲的面色略略有些苍白，“他不会有事的。”
“不会最好。”
戴坚瑞狠狠在方向盘上敲一记，“如果他就这么没了，就是第三种可能性，我要你给他陪葬。”
秦佩玲全身一颤，手指缓缓捏紧，“我不怕死。”
戴坚瑞冷眯起眼，“别以为一死了之就没事了，你要写好遗书，和文鉴合葬。”
秦佩玲的面孔瞬时惨白，“我要和我的父母葬在一起。”
“做梦。”
戴坚瑞轻声地吼，“你欠他的，这辈子还不了，就下辈子去还。”
……
从车上下来，秦佩玲的精神明显败了，整个人颤巍巍的，显出了与外貌不相符的老相。
张琴也有跟过来，见势连忙上去搀住她。声音极小，“要不要叫盛少过来？”
“不要。”
秦佩玲吃力地扬起头，眼眶里有明显的泪意，“我上去看看文鉴。”
张琴有点慌，不过她有感受到戴坚瑞的咄咄气势，低下头不敢说话，小心地扶着秦佩玲往ICU病房的大楼走去。
……
消息传得快，几分钟后，王景盛便知道戴坚瑞找秦佩玲谈过。也知道秦佩玲的精神受了很大打击。
“盛哥，阿姨会不会？”肖俊舔一舔唇，没敢往下说。
王景盛低沉了眉，“这件事情是咱们理亏。”
肖俊叹气，“戴坚瑞这个老纨绔公子，最近真是牛逼大发了，指东打西，没人敢挡他的道。而且他还娶了个好老婆，稳稳地呆在BJ不动，摆明了给他撑腰。老太爷这一把真是押大了。”
王景盛默然，隔了好久才说，“爷爷想妈妈和爸爸合葬，不想她和麦文鉴一起。”
他想来想去，爷爷之所以挑这个时点出手，只有这个原因了。
这个理由，肖俊也能理解，客观地说，“老太爷是真喜欢您爸爸。”
那现在怎么办呢？
王景盛夹在中间，很难受啊。
……
王希诚的辞职在业内引起很大的哄动。
老太爷亲自出席董事会会议，批准了这个辞职报告，并且任命下一任的董事长人选为王景盛。
沈自若原本打算回来BJ处理沈家的事情，被这件临时发生的事情给恶心到了，取消航班，继续呆在S市。
王文轩不意外，他现在摆出一个投诚的架势，只要王景盛出资源支持他在富义搞内斗，扶严灵珊上位，他全不计较。
远在H城的应有海给路心悦打电话，“恭喜啊，你老公终于得偿所愿了。”
路心悦呵呵，“你事面不灵啊，锦城和戴氏现在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他位置愈高，我和他的仇结愈深，有啥好高兴的。”
应有海其实是来宽慰她的，“最坏不过如此了，黎明前的黑暗，冲过这一段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通。”
“必须想通啊，我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和崔远合作才能达到巅峰，咱们两家完全可以携手共进。”
“你很有眼光哦。”
“什么话，房地产这个地界来讲，我纵然比不过秦先勇，也能和肖俊一拼吧。”应有海乐观地表示，“我帮你掐过指了，今年一定会苦尽甘来。”
……
应有海的话，路心悦迷之相信。
晚上睡觉之前，还和王景盛说了说，“你别不信啊，我师傅是个老神棍，他预测的事情十之八九都能灵验。”
王景盛心里头搁着事儿，声音淡然，“能灵验就好。”
路心悦能感觉出他心事很重，仰起头，看着他的英俊绝伦的面孔，笑盈盈，“你得偿所愿了呢，董事长先生。”
王景盛弯起唇，“咱俩过招的机会更多了。”
路心悦撇一撇唇，气势昂扬地说，“我不会输的。”
王景盛垂下眼帘，研究一般地看着她，“你气性小，别跟我急就行。”
路心悦懒得理她，翻个身，声音很重，“碎觉。”
王景盛“嗯”一声，身体挨上去，手唇并用，开始“碎觉”行动。
路心悦被他弄得无语之极，此碎觉非彼碎觉啊。然而她的弱弱的反抗是无用的，该进行的活动，还是要进行的。
……
天色初蒙，路扬扬小朋友在小床上睁开了眼睛。
这几天，他开始添加辅食，肚子里头有食，可以比平时多睡两个小时。但是一旦醒来了，饥饿度是一样的。
他不叫，宝宝现在有技能，使出来观察一下先。然而没等他翻过身，一双大手伸过来，轻飘飘地把他抱起来。
宝宝歪过头，是亲亲爸爸啊。
他立刻眯起眼笑，爸爸早啊。
王景盛也是笑，还做一个“嘘”的动作，麻麻碎觉呢，宝宝乖乖不要吵。
这种属于日常，路扬扬很自觉地闭紧嘴，眼睛里却是露出委屈，宝宝饿，宝宝要次奶奶。
可以的，先弄干净。
……
温馨的早晨，宝宝抱着亲爱的妈妈，欢快地次奶奶。
次饱了，他微眯起眼，乐滋滋地咧开嘴。
小手挥一挥，宝宝要运动。
这个时候，爸爸肯定过来，抱起他去外头转圈圈，嘴里头还会说，“消化一下才能玩，否则肠子要打结的。”
宝宝听不懂，但是宝宝喜欢爸爸抱着的感觉。小巴掌拍起来，热切地和他互动。
刚刚走到客厅，云婶从厨房里出来，“盛少，隔壁的张琴让我给您带句话，问您是不是可以带宝宝过去看看您妈妈。她说您妈妈的情绪不大好。”
王景盛的目光微微凝起，想一想，“那我过去一下，心悦起来了你跟她说。”
“好的。”云婶点头。
她在这户人家呆得久了，多少知道些事情。总体来讲，她是同情秦佩玲的。
没多久，路心悦出来了，左看看右看看，她若有所悟地问，“云婶，他们俩是不是去隔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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