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知熠继续煽风点火：“连姝还送来了一本秘籍，这事儿刘伯伯也知道。在学院的时候，寄东西这么贵，连姝一片心意，结果米哥说扔就扔。”
炎知熠摊摊手：“给我气的呀！”
刘长旺隔着缝隙去看米禾，他询问：“禾儿，真扔了？”
青年依旧闷声不说话。
刘长旺心知肚明，他拍了拍炎知熠的肩膀：“这事你别操心，禾儿心中也有怨。锻刀的事情放一放，恩人的事情，我们自然会上心。”
他随意一指：“快点带着你的那群铁疙瘩，去搬东西吧。”
炎知熠瞬间蹦起来：“不是铁疙瘩，是傀儡！”
刘长旺随意点点头：“好好好，带着那群铁疙瘩去帮忙吧，前面忙死了！”
炎知熠哼哼两声，取出一个小傀儡：“说了不是铁疙瘩，是进阶版的傀儡！”
刘长旺狠狠瞪了炎知熠一眼：“管那些是什么，你快去帮忙！”
炎知熠一步三回头，不断叮嘱：“那你看好了米哥，别让他再跑了……”
刘长旺十分嫌弃道：“去去去……”
炎知熠一离开，刘长旺进屋，关上门，直接坐在长椅上，他瞅着米禾：“禾儿，和我说真心话，是不是心中还有怨？”
他敲着桌面，叹息一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日子也在慢慢变好。知熠去了圣燎学院，咱镇子生意也红火了，你也不必去干什么苦工了。”
“我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你总要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了。”
“禾儿，真心告诉我，你真不愿意炼器了吗？”
“姜末连姝请你给她锻刀，单不说她是咱镇子的恩人，她那名声还有背后的势力，只要说一声，多少炼器师心向往之。这些暂且不提。”
“我可听知熠说了，她是爱刀之人。你卖出去的那把刀恰巧被她买去，还用了三四年。”
“她是惜才之人，能将你锻的刀用到极致。伯乐相马，这何尝不是对你的一种补偿？”
刘长旺十分惋惜：“明珠落尘，我也不忍心你埋没在这里。”
他知晓米禾心中有过不去的坎。
米禾有一瞬间动容。他低头，盯着磨破一角的布鞋，久久不语。
刘长旺叹口气：“你难道就想当一辈子苦工吗？打一辈子的锅吗？”
米禾终于开了口：“我不配当一个炼器师。”
刘长旺登时怒了：“你这小子，油盐不进！”
他站起身，狠狠拍了拍米禾的背。
“那你告诉我，谁偷偷摸摸锻了那么多武器，隔三差五偷摸出去摆摊？还蒙的严严实实的，跟做贼似的。”
米禾绷紧了唇：“破铜烂铁。”
刘长旺瞬间气笑了：“好啊，你小子，可记住我说过的话了，连我都怨？”
“知熠天天做出来一堆铁疙瘩，你天天鼓动那些破铜烂铁，我也就嘴上说说，哪一次拦着你们了？你这小子还记上我了？！”
“他现在做出来的铁球也算是有模有样，能干点活，还能逗逗乐。”
米禾不动声色往后退两步。
“我出去打锅。”
刘长旺磨磨牙：“真是气死我了，你是个闷葫芦，知熠又是个风火小子。”
他拦下米禾，一脸严肃：“告诉我，还差多少没还清？”
米禾身子一僵，更加沉默。
刘长旺掏出布袋，倒出一大把灵石，他仰头：“还差多少？这些够不够？”
“鼹鼠商城订了我们的锅，给了很多，这几天赚够了前半辈子的灵石，咱家也不急着用，你先把账还上……”
米禾将脸侧过去，眼一横，“不用，我自己还。”
刘长旺猛拍桌子，“你小子犟什么犟？！我就问你这些够不够！明天你就把账还上，懂不懂？不够我们再给你凑，又不是让你白拿，这些从你工薪里扣。”
“还了账也落得个清净，过几天贵客上门，也能坦坦荡荡的。”
“我不管，你要是不拿走，我明天就喊他们上门，直接当面点清。”
米禾觉得鼻尖酸涩。
他抱着最后的自尊心，低声道：“我自己会还清的。”
刘长旺彻底恼了：“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吗？这灵石就是你的，只不过提前预支了。”
米禾倔强摇摇头，低吼着：“那不一样。”
刘长旺掏了掏另外的口袋，他掏出一大把灵珠，零零散散还有几块下品灵石。
“禾儿，我晓得你自尊心强。我瞧着你和知熠长大，也知道你特别执拗。但是这次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伯还是希望你能收下，然后把债还了。”
“你是个好孩子，不应该被这冤枉债一直压着。”
“明天还上了，你就轻松了。到时候你家人来了，也能直起腰。到时候，别说什么丧气话。”
他长长叹口气：“禾儿，别犟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自己想清楚。伯实在是不想看你埋没在这里。”
刘长旺提起门口的大铁铲，关上门的那瞬间。
他瞧见了青年弓着身，沉默地看着桌子上的那堆灵石。
刘长旺搓了搓手，他十分惋惜。
转头瞧见了远处没头脑、乐呵呵把玩着傀儡的炎知熠，眼皮突突直跳。
刘长旺招了招手：“知熠，过来，说点事。”
炎知熠抱着一个小傀儡屁颠屁颠跑过来，他露出大白牙笑着：“怎么了？和米哥讲清楚了吗？”
刘长旺看见这笑容就感觉一阵头大。
他揉揉眉心：“你手里还有灵石吗？借我点，急用。”
炎知熠呼呼啦啦去掏储物袋：“你不早说哇，我前两天把学院赚的灵石都换成了傀儡材料。”
他兴奋地举起手中的小傀儡：“你瞧瞧，二十三块上品灵石造价的小傀儡！”
刘长旺只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他问：“……多少？”
炎知熠将小傀儡举到了刘长旺面前，炫耀式地晃了晃，中气十足道：“二十三块上品灵石！”
刘长旺眼前黑了又黑。
……巴掌大点的小东西，要他造几十个锅才够本。
偏偏炎知熠还兴致冲冲地问：“好看不？这次我可下血本了，做的最大的一个小傀儡！”
刘长旺深呼吸一口气。
……他只觉得炎知熠是个败家子。
他憋了半天：“你这小子，还有剩的吗？”
炎知熠撇撇嘴，收回小傀儡。
他觉得刘伯伯一点也不识货，多漂亮的傀儡宝宝，一句话也不夸。
他嚷嚷着，有些委屈：“我回来问过你们啊，你说家里不缺灵石，我才买了傀儡材料。我也问米哥了，他说他也不要我的灵石。家里的房子也翻新了，你的病也好了，我还不能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炎知熠最终掏出来四块上品灵石和一大把下品灵石：“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问我朋友借。”
刘长旺目光复杂。
上个学，还真让他结交上了富贵人家。
“实在不行……”
他满含不舍，抱紧了怀里的小傀儡：“……我卖个傀儡养你。”
刘长旺眼皮一跳：“去你小子的，说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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