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这么个烂摊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一来迟迟不赴任、总想着活动活动，升迁到济南府、做个逍遥自在人见人爱的官。
二来嘛，正赶春节之际、先杀一波下属孝敬再走不迟……
……
此人如意算盘当当响、哪知皇命难违，两道旨意啪啪打在此人脸上……
一是不许拖延、尽快上任……
二嘛安抚当地民众……
可是这不到五百里路、硬是尼玛走了一个月……
……，……
……，……
夏河城经历战后迎接新的一年……
清晨苏醒来的晚一些，昨夜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昏暗的灯笼发出微微亮光与米黄色的光……融合、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对天生恋人……
他注视着窗外，再细看时、却是晨曦出发的折射。
……
春节期间、街道上车水马龙比往常更加人满为患，其中有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此起彼伏。
所幸商铺掌柜练就过耳不忘的八卦本领，据说牛四要被调走……
夏河城在不久后、会迎来新任都司，茶馆、客栈、布庄商铺等等，纷纷议论……
心里各自打着小算盘……
……
他像从前一样、出了房门……院内梅花盛开……
这时，内心猛地一震……
是吧……
经历太多，致使忽略一些不值得关注的细节……
她喜欢梅花、但她杀了自己最信赖的兄弟……
他也误杀她的兄弟与恩人……
……
不知道这算不算扯平……
他不失风度地点燃一支烟、一直注视着……
见梅如见她，不过不一样了……
他们是仇人……
……
也对……
但心却隐隐作痛……
见过花开就好，又何必在意花落谁家呢？
……
“走，二哈……”
“旺旺！旺旺！”
一人一狗、人拄拐、狗背坐飞蛋……
就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走进码头，入眼一条条宽阔笔直的栈桥，连绵茫茫大海……
……
来来往往的驴车、不时地从牛四身边驶过。
再往前走，两旁堆积着无数货物，像一座座小山，整齐地排列着。
那一架架火炮威武地矗立在旁侧，像一个个守卫货物的壮士，静静地等待拖上船只。
……，……
栈桥两旁船只并列停靠，装着要运走的货物。
辽阔海洋，海风轻轻地吹着，他也被吹着……
此处有风，他站在风中……
几只艳丽海鸥擦着蓝色的水面飞翔，像是一团团火焰……
美极了……
牛四扬起b脸……
感慨万千……
如果没有遭到破坏、他还真有些不舍……
他甚至很乐意脱身、为何呢？
原因在于、这地面不太平，鞑子又要来了……
白莲教爆发、还有孔有德叛乱……
……
早在前些月、京师告急、朝野震动……
皇太极率十万大军、避开铁桶般的山海关防线、绕道辽西破长城，一路高歌猛进。
……
兵锋如剑、连克潘家口、汉儿庄等地，山海关赵总兵领四千轻骑、赶赴救援、不料被守关的明军拒于城门之外……
被迫与鞑子正面仓促野战、激战数日丢了性命、全军覆没……
接着第二日清晨，十一月初……
遵化失守、巡抚王元雅见大势已去，含泪上吊自尽……
……
随后鞑子马蹄直指京师，袁督师星夜回援。
后金鞑子再得知督师坐镇蓟州，皇太极为避其锋芒、逞夜又续而绕过蓟州，两路兵马对京师形成合围之势……
……
不出三日、鞑子三路兵马汇合京师，朝中震惊、崇祯勃然大怒……
将闻讯坐箩筐进城的袁督师打入牢狱，这还不算完……
一并来援的关宁铁骑聚集在城外、周围危机四伏、在匆匆得知主将下狱后……
一哄而散……
……
崇祯又紧急召来满桂、黑云龙、麻登云等将领速速与后金决战……
……
那满挂自幼宣府成才、马术强弓样样精绝……
仅仅一个照面战死沙场，明知不敌却是勇气可嘉。
一同出战的黑云龙、麻登云被俘，随之也降于后金帐下……
皇太极一时间踌躇满志、心比天高，张大嘴巴朝着京师大喊一声……
大致意思是城中小儿不足为虑、攻你京师如打三岁小孩屁股，易如反掌……
待我皇太极、金甲棒躯、悍将沃野千里，自会收了尔等……
……
……
好家伙、朝堂之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乱喷、如汪洋大海试图用口水灌溉后金……
然而可能吗？
崇祯气急败坏、下令调关宁铁骑前来决战，偏偏这个节骨眼、骆养性等一些大臣上前与崇祯说了，让袁督师写信调关宁铁骑……
实则、寄希望于袁督师能尽早力挽狂澜……
不久，铁骑到后金退……
袁督师倔驴气质又犯了，又找崇祯商议粮饷事宜，这倒好、不提还好、一提崇祯火冒三丈，每年耗费百万粮饷，说好的五年……五年呢？
除了伸手要银子、就是要这要那的，可换来的结果呢？
袁大督师这时候真够倔的，服个软、认个错，硬是继续索要粮饷……
……
……
经此遭遇、朝中大臣不干了，百姓不乐意了，一股浓郁的戾气弥漫整个京师，恰在此时、流言蜚语扑面而来……
瞧瞧、这关宁铁骑一来，后金便退……
明知督师曾坐镇蓟州，偏偏绕而不攻……
……
最后被活剐处死……
……
往深处想谁都清楚怎么回事，与鞑子达成某种协议？或是条件？
……
哈哈，身处于这个时代的牛四肯定不信……
因为……
一生事业总成空，
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
忠魂依旧守辽东……
袁督师关押期间的绝笔……
……
……
牛四放下邸报，他不明白、为何是这样的结果……
……
而远在京师的骆大爷也放下纸笔，凝视南方……
时而摇头叹息、一侧骆大妈不明所以，“老头子，何事愁眉？”
……
“四儿，真乃神棍也……”
……
……
鞑子每光顾一次、返回途中可谓是兴高采烈，一路抢一路劫……
银子无数、女人无数、牲口无数、自信满满……
……
……
下一次具体从哪里入山东，他并不知情、自己对这一段历史印象比较模糊……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从菜市口的袁督师开始、所要面对的事件，他无法主宰、无法抗拒、更无力抗衡……
既然无法改变什么、逃避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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