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怪物开始厮杀……这场战争、这场悲剧似乎永无终结，本来还在不断挣扎的二副看到这一幕，颓然地弯下了膝。
“怎么会这样……”
“有些人认为新时代没有他的安居地，但却又无法阻止新时代的到来，便选择了唯一一种逃避未知的方法。”
关寒说：
“把这种仇恨放到我们身上也无妨，不过，你所崇拜的大副恐怕早就是个死人了——我听了他的故事，这些年他都只是持续那场自杀的过程罢了，他一直在和船长对峙，而船长曾经的人质是一些船员，后来则是整个海湾。如果他那个时候死了，船长的罪恶恐怕会更加疯狂，而现在，船长已经不复存在，他也就选择了继续……并且，报复船长对他孩子做出的一切、偿还自己忍耐中所犯下的罪孽。”
“我……”
古德里安指尖动了动，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二副，低下头，将一张纸条塞给了白无一：
【是我杀了他。】
“……”
如果和大副交涉的人不是古德里安，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黑啤人太过坚强，于是很难想象别人的软弱。
但无论如何，白无一不可能去怪罪他，于是轻轻摇摇头，将视线放到海面上去。
他思考着现在有用到信息，几乎无情地淡淡说出一句：
“红潮消失了。”
海面蔚蓝。
……
那两只怪物，似乎并没有如其他怪物般，只吸收一定量的污染便不再变动。
仔细想来，大概是由于它们一直在互相厮杀，却无论如何都势均力敌，杀、杀、杀，却永远无法杀死。
缺失的血肉再次被污染所填补，它们永远饥肠辘辘，互相啃食却反而更加饥饿……这种无穷的进食使它们几乎可以无穷地吸收进污水，滔天的仇恨，却净化了海湾的污秽。
这是大副给海湾最后的礼物。
“我们回来了？”
而白无一一行，则理所当然地返了航。
抵岸时，第一个下船的是狄赛尔，他之前被迷药晕倒，于是之前一直在船舱休息……
也就对大副的事一无所知。
“大副呢？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他应该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
“他的确需要一些休息。”
关寒自然地应答，而面对谎言，古德里安难得的没有皱眉，只是默默把头低着。
“好吧，不过他也不能休息太久，现在船长没了，他就是咱们这边最大的领头人了，可有不少事要忙呢。”
狄赛尔对于大副还是相对来说不熟的，毕竟后者是颇为忙碌的船员，很难直接跟孩子打交道。
“……不，我想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一些事了。”
真正与大副更为熟悉的，则是船员预备役的雷德。
这位红头巾的海民在甲板上目睹了大副最后的结局，在一阵激动后，却最终回复了情绪的平稳：
“狄赛尔，海湾不需要第二个船长，而大副也不希望成为那样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创造自己的新秩序。”
“听起来有点难。”
狄赛尔挠挠头：
“不过，好吧，总不能折腾那么大一圈还走过去的老路吧？不过有没有点可参考的东西？”
“那就得你多读点书了。”
“呃。”
狄赛尔的眼珠子立刻一转，对着关寒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你们的身份牌……谢谢你们帮我应急。”
说着，他就把那个酒吧的身份牌交到关寒面前，满不在乎地塞了过去。
“拿着呗。”
关寒摸着下巴：
“你现在还是没身份牌吧？那就拿着呗。酒吧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对你们海湾来说也是个好处嘛。”
“开啥玩笑，不是我的东西我为啥拿？呃……”
小屁孩一开始不屑地摇着头，接着似乎想起什么，然后收起了木牌：
“诶，你说，我要是把这东西给了别人，你们会不会生气？”
“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怎么处置当然你来决定。”
“好。”
狄赛尔很高兴地跳了一下，随后似乎马上想跑到哪，但又迫于周围肃穆的情景收了声：
“你们还要回书店吧？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
“我之后的确有些东西要给你们。”
白无一说：
“到时最好是再带个有力气的人，把雷德也叫上吧。”
“好，但是你要干什么？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只是给你们扔一些书，”
关寒抢过话，看了一眼白无一后摊摊手说到：
“虽然这个行为对我们来说很没意义，不过有些人就是会有余力做些没意义的事嘛。这可不是给你的礼物了，所以别推辞了，酒吧小老板。”
“什么小老板，真怪，还是叫我狄赛尔吧。”
……
“真的要给我吗？”
报童看着面前都木牌，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从哪得到这个的……我……”
“管他呢，不过，利亚姆，你不是一直希望有个其他身份牌吗？这个就给你吧。”
狄赛尔拍拍胸膛，满不在乎地说：
“有了这个，你也能自由点了，记得多回来海湾看看……那边要有不小变化了！”
“谢、谢谢。”
报童难掩激动，他一把夺过那木牌，随后将自己口袋中的海民身份牌立刻扔到了地上，几乎是开心地要跳了起来。
而狄赛尔则看着那块被遗弃的木牌，将其捡了起来：
“嘿，这个，你不要了吗？”
“嗯？啊，对，每个人只需要一块木牌就好了吧？”
“那，干脆给我吧，我现在木牌碎了，没有海民身份证明还挺麻烦的。”
“嗯？你的木牌碎了？”
这句话终于将报童从激动中扯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啥，就是之前的混乱……哎，不过有没有我都是海民身份，所以其实也无所谓啦。”
狄赛尔有些尴尬挠挠头，随后将视线转移，落到靠在一边墙面上的白无一身上：
“好了！我这边的事已经交代完了……是不是该去一趟书店了？”
“……”
和狄赛尔不同，报童看到白无一时，明显有些畏缩。
这里不是书店，甚至是离海湾颇近的一个地方。
报童，自从公开审判之后，就再也没进过书店。
但即便如此，白无一依然委托古德里安和岳清找到了他……在离海湾不远处的一个小角落，一处满是铁锁的阴暗地方，他用纸箱在这里布置了个空间，似乎打算在这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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