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什么呢，钱不是他的，公司也不是他的，老板决定的事他改变不了。看着说自己已经决定了要掺和天京和MSK合作项目的徐淇奥，廖了凡觉得自己再说什么有点儿挑拨情侣关系的嫌弃，说不准boss要怀疑他的用心，误会他对他有感觉呢撄。
“既然徐总你决定了，随便你。”
“你的表情好像在告诉我，我正在做一个错误的决定。”
廖了凡并不含糊，“不是好像，是肯定。”他还真不信他自己不会算，这一票可真不是什么好买卖，也没有这么做生意的。虽说趁着别人出事的时候下手大赚的案例不少，但那些是别人决策失误时的机会，眼瞎MSK可是事故，不是故事啊，口碑上跌成这样还要插手，他就不担心惹麻烦上身吗。
“你觉得我会亏？”
“虽然你未必会亏，但是恕我直言，不亏不代表你就会赚。偿”
廖了凡调查过天京和MSK事故，坦白说，他觉得两方都不无辜，当然，从责任划分上看，MSK肯定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可大众不会管那么多，他们只晓得事故出了，两方参与的项目，谁都不能完全摆脱干系。
做项目，有一个最大的忌讳，那就是出人命。
你可以资金周转不灵，可以人员不够用，可以材料没有及时到位，可以施工遇到障碍等等，这些可以用金钱或者技术解决的问题来多少都不怕，事情在那儿摆着，人是活的，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唯一的要求，不能出人命。
“有时候做生意不能光想着赚钱。”
听到徐淇奥这么说，廖了凡觉得稀奇了，嗨，他是生意人，不想赚钱还能想什么？
“徐总，想不到你还真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啊。”廖了凡忍不住调侃徐淇奥，“那个叫夏思且的姑娘真是好命啊，居然能打动我们徐总万年冰冻之心。”姑娘漂亮是真的很漂亮，但再是倾国倾城的美色，他也没想到徐淇奥会对她这么好，一看就知道，他插手这次的事故肯定是为了她。
徐淇奥笑笑，没说话。
饭后，廖了凡与徐淇奥细说自己查到的事故细节，越说越觉得他不要掺和进去，这种事，天京能不能处理好还不知道，MSK就更不要说了，随便他们怎么处理都不行，何况他们的负责人居然最开始还不出现，虽然作为管理者，他们能理解MSK最开始的逃避，但理解和道义是两码事，有些事知道做了不对，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为了大局，只能做，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说完之后，廖了凡作为忠心的下属，诚恳的对徐淇奥说道，“徐总，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既然准备好了话，那就说吧。”
“作为我的身份，并不适合说。”
“那就别说。”
廖了凡话到了嘴边，不甘心的很。
“那我还是说吧，就算你不高兴。”
“长本事了啊。”
徐淇奥笑了笑，其实他知道廖了凡要说什么，但是他觉得他没有必要一说再说，他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他既然在考虑之后做了决定，那么不管结果是什么样子他都会承担，他的关心是好意，心领了。倘若想做什么却不去做，将来肯定是要后悔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时光给人后悔，想做的事，去做就是了。
“徐总，你恋爱了，我替你高兴，真的。”
徐淇奥看着廖了凡笑，问他。
“你高兴什么？高兴我没空虐你了？”
“啊，不是。”
廖了凡心里可犹豫了，他觉得自己说出来真是没事找事，但是作为徐淇奥充分相信的下属，不说出来他心里过不去，就好像明明知道前面有虎，可是不强烈的拉着失去理智的老板，万一他真的被老虎咬伤了，他还是有责任。
“老板，你恋爱，我高兴。你想帮你的女友，我也理解。”
“但是，我觉得要帮她不是只有这个办法，我们可以给天京疏通各种关系，也能给他们经济支持，让他们能更快的重启项目。”
“或者，在其他项目帮助他们挽回这个项目的损失，这样做，既帮了夏思且小姐，你心里过得去，又可以避免徐氏被牵连进去，不是更好吗？”
他实在不明白老板为什么坚持要掺和进事故项目，真就想送他一句话，脑子进水了！
“了凡，你不觉得越有挑战的事越有趣吗？”
“徐总的境界比我高。”他可不这么想，每天就想事情能简单点，日子每天忙得很，boss的终身大事都有着落了，他的女朋友还不知在哪儿等着他呢，搞不好，现在还在那个兔崽子的怀中撒娇，也不知道主动走到他面前。
徐淇奥起身，睡好了，吃好了，事情也了解够了，下面的事就是尽快把他心里想做的事处理好。
“了凡，你最近多帮我盯着点公司的事。”
“老板，我每天的睡觉时间只有六个小时了。”他还要怎么多盯公司呢？
徐淇奥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下一句话。
“年轻人，睡六小时太多了，五小时就够，每月加薪一万。”
看着徐淇奥的背影，廖了凡大声道，“谢大boss。”看在钱的份上，这一个小时，他卖了！
“哎……”廖了凡摇头叹息，“万恶的资本家啊，果然知道我最爱什么。”
*
MSK总裁办公室。
一个神情严肃的中老年男人坐在大班椅里，看着对面沉默的高管们，已经训过话的他停下来休息，桌上的水杯空了好一会儿了，助理和秘书全部不敢进来。
目光扫过一干人，男人的声音里仍旧有着浓浓的不满，“怎么，一个个的，现在不说话了？每次开会不是都嫌没有时间给自己发表长篇大论吗，现在给机会了，没话可说了？”
隋唐镜低着头，从进来到现在一个半小时没出声，心里有话想说，但是时候不对，她不想让人觉得她推卸责任。
“老李，你来说。”
被叫老李的男人怔了下，嗯了两声，没说出有意义的话来，只说自己在出差，事故发生后才听到，提议的处理办法也不过是常规的处理方式，并不能顺利平息大众的怒气。
“老李你不要忘记了，这次的事故出了人命，你觉得一点钱能把事情摆平？”
“这件事……这件事的确没想到会变得这么糟糕。”
“谁都没想到，现在的问题是哪个能处理好。”说着，MSK的总裁赵翮目光转投到隋唐镜的脸上，项目开始之初她帮助他拿下了项目，这一点他给她记功，但是没想到搞出这样的事，那么多的功劳如今抵不过这一次的出事。
赵翮盯着隋唐镜看了好会儿，“隋总监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隋唐镜的脑子里找不到更好的话，她不想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样她很难翻身，但……
“赵总，是我的错。”
没想到，赵翮完全不怜香惜玉，大声斥责道，“的确是你的错！”
隋唐镜被怒声吓得一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项目拿下是你的功劳，可是现在呢，你是怎么让项目推进的，我可是看到了报告，很多违规的操作，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你难辞其咎！”
隋唐镜小声道歉，“赵总，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不是要对我说，是对外面的人，对死去的人，跟我说一万句对不起都没用。”赵翮看着隋唐镜，“你说吧，打算怎么处理？”
“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赵翮用手指重重点着桌面，“这次事故处理不好的话，MSK的名声要砸，你们都是我爱惜的人才，可如果让MSK名誉受损，别怪我不念你们平时的付出。”
隋唐镜蹙眉，死了好几个人，怎么挽回都没用吧。
“平时嘴皮子一个个都厉害的很，现在想听点有用的建议，没一个人说出点好建议，就连同时出事的天京都比我们要得到的评价好，你们……你们真是……”
赵翮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隋唐镜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天京天京，那不就是夏思且的公司吗，出事她就跑现场去了，哼，惺惺作态，故意把她挤在不负责任的位置吧。
上午被骂饱了，下午又被各种事情弄得手忙脚乱的隋唐镜，在下班之后约夏思且吃饭。
因为事故还没处理完，夏思且想着俩人私下碰个面也许是好事，能商量下怎么善后就更好，若是不能好好谈，从隋唐镜嘴里听到一二有用的信息也不错，于是答应跟她见面。
*
徐淇奥忙完公事后开车去接夏思且下班，因为她的车在他这儿，想着她肯定晓得他会去接她，便没有事先给她打电话，车到半路，一个陌生电话连续呼了他两次。
“喂，徐淇奥。”
那端传来一个很高兴的女声，“是淇奥吗？”
“你是哪位？”
“我是思思的妈妈呀。”
思思的妈妈？
徐淇奥问，“哪个思思？”
“哎呀，看你，怎么能不记得阿姨呢，我是你女朋友夏思且的妈妈。”为了让徐淇奥重视自己，沈媚洱强调道，“亲生妈妈。”
“阿姨，你好。”
“好好好，好得很呢，淇奥啊，你现在在哪儿？”
“去接夏夏下班。”
沈媚洱笑得开心，“真是好孩子，这么疼思思就对了，女朋友就是用来疼爱的。”
徐淇奥没有说什么，听着沈媚洱的话。
“淇奥啊，阿姨有件小事想跟你商量，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如果今天没有时间也不要紧，阿姨知道你忙，改天也可以的。”
徐淇奥停车等红灯，“阿姨你想商量什么事？”
“这个啊，见面说更好。”
“急吗？”
“说急也急，说不急呢，也是不急的。没事，阿姨配合你的时间，谁让你是我的女婿呢，阿姨这个人最是深明大义，很能理解你们年轻人的工作，现在哪个大老板不忙啊。”
徐淇奥看了下时间，离夏思且下班还一个小时，现在过去也是等她。
“阿姨你在哪儿？”
“你现在有空见我？”
“刚好有点时间。”
“好，阿姨在XX路MM购物大厦。”
徐淇奥在第二个十字路口掉头去见沈媚洱，他知道夏思且不喜欢她妈，可他也想知晓她们母女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冷淡，关于她的事他都想知道，哪怕是坏事也不介意。
*
夏思且自己打车准时出现在与隋唐镜约好的餐厅里，坐下之后没等两分钟，隋唐镜坐到了她的对面。
“为了避免回家饿，我建议先吃东西再谈事，OK？”
隋唐镜脸无笑意，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次隋唐镜聪明了，不跟夏思且争执，认真点餐吃饭，不吃饱怎么会有力气吵架呢。或者应该说她一直就很聪明，只是在感情上太霸道，认为靠自己的容貌能所向无敌。事实上她的确也很容易就能让男人为她赴汤蹈火，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太寻常了，常见到每个人都明白，只不过却也经常被人忘记，男人付出了，自然也会想得到，甚至想得到的比他付出的还要多，多很多。
各自肚子八分饱的时候，隋唐镜心里的不快开始膨胀。
“幸灾乐祸这么多天想笑就笑出来吧。”
夏思且嘴里还塞着东西，边嚼边抬头看隋唐镜，笑，笑什么？
“不过你笑我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夏思且无声摇头，莫名其妙。
“夏思且，你别得意的太早，事故出在那儿我们都别想轻松过去，你是不是以为有徐淇奥给你撑腰就一定能相安无事的过去，我告诉你，我隋唐镜过不去的事，你也别想好好过去。”
原本脸色平平静静的夏思且勾了下嘴角，她的饭还没吃完呢，她这就开撕了吗？
轻轻的，夏思且放下刀叉，好啊，想吵架，她陪着，最近还真是对她不满的很，谁的肚子里不是一堆牢***呢。
“我过不过的去我的事，不劳表姐你费心了。”
“哼，果然是有了徐淇奥，变得嚣张起来了啊。”
“是啊，有那么一尊大神在我的身后保驾护航，我若是不好好的利用起来，怎么对得起那些想攀附他的女人呢，要知道，外头不晓得多少人惦记着我的男朋友呢。”夏思且笑眯眯的看着隋唐镜，“说不定在我和他晚上约会的时候，许多女人还在臆想着他的身边是她们自己。”
隋唐镜冷笑，“这话说给我听想惹我伤心吗？”
“不，我想看你因为嫉妒发火。”
“你！”
“表姐你不知道你发火的样子特别丑吧，你一发火我就高兴。”
隋唐镜被夏思且气得内伤不轻，可她越想她露出丑态她就越不能让她得逞，强压着自己的火气。
“夏思且，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不单单勾男人的本事长了，连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
“亲爱的表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嘴皮子一向就是这样，并不是这几年学习进步的，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学。”
隋唐镜握着水杯的手轻轻颤抖，她真想把这杯水泼在她的脸上，这张脸以前看只觉得天生丽质，现在竟然觉得是十分的讨厌。
“事故发生之后你那么快的去现场，是为了衬托我的不负责吧。”
别人不知道，她夏思且不会不知道，她从小就害怕乱哄哄的场面，尤其是人群暴乱的场景，她会紧张得失控。
“一半是，一半不是。”
“真是诚实。”
夏思且笑，“谢谢表姐夸赞。”
“你之后那么殷勤的表现也是为了跟形成鲜明的对比吧。”
“是。”
“夏思且，你好阴险。”
夏思且淡淡的笑，“表姐，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她们在不同的公司任职，而且大家的职位都不低，每个人在事故之后做的事代表着自己公司的态度，她表现积极是为了天京赢得负责任的形象，她因为个人的原因不能到场，给MSK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怪她吗？
各在各位，各为其主。
当初如果晓得这个项目是跟她合作，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是她，瞒到了最后才现身，如今出了事就不要怪她的表现比她好，每个人都必须为当初的决定负责。
“夏思且，你的心机真的比以前深了。”
“大家都在成长，如果你觉得我负责的态度是做戏和心机，我无话可说。”
“难道不是吗？”隋唐镜质问着夏思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国的目的吗？”
夏思且挑眉，“那又如何？”
“我会告诉徐淇奥。”
“如果你觉得他会信，请便。”
“是，也许现在说他不会信，但是终有一天，他会看清你的真实面目。”
夏思且笑，笑得没心没肺。
“表姐，你真的是爱他爱糊涂了，你很爱他，可是我不爱，你觉得我会在乎他怎么看我吗？”
喜欢不是爱，往后就算真的喜欢上徐淇奥又如何，她早就不会爱人了，只有喜欢作为基础的爱情，她并不觉得将来会伤心。
“夏思且，你怎么能如此对他呢，你真的不值得拥有他。”
“我值不值得拥有他不是你说了算，隋表姐，在说我的时候，你应该多想想自己。”
隋唐镜问道，“我什么？”
“我的事，你还是不要多关注的好，毕竟我们两家从多年前就决裂了，不要打着表姐妹的幌子在我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发脾气，我忍你的脾气时，你发发也就算了，哪天我心情不好，不忍你，可就别说当妹妹的我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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