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片刻后，更严峻的挑战来了。
通往出口的路完全被刀阵封锁，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顾诚闭上眼睛，不再依赖视觉，而是专注于刀片划破空气产生的细微气流变化。
左三步，翻滚，急停，跳跃...
他的身体仿佛自有记忆，在死亡之舞中穿梭。
一枚刀片擦过手臂，鲜血顺着手肘滴落，但他没有停顿。
最后一段是最密集的刀网，几乎不可能通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诚注意到天花板上有一个不起眼的钩环。
他抓住刀片旋转的间隙，全力跃起抓住钩环，然后像人猿泰山般荡过最后一段距离，稳稳落在出口平台上。
「第一试炼完成。合格。」
机械女声响起时，顾诚已经浑身是汗，大大小小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没时间休息，第二道门就在眼前，标记着黑暗的符号。
「第二试炼：智慧。生或死，由你的心智决定。」
门后是一片绝对的黑暗，连葬渊的星痕光芒都被吞噬。
顾诚试探着迈出一步，脚下没有任何触感，仿佛漂浮在虚空中。
突然，远处亮起一个微小的光点，传来苏婉儿的呼救声：
\"顾诚！救我！\"
他本能地想冲过去，但直觉拉住了脚步。
这太明显了，简直是陷阱。
果然，当他冷静观察时，发现声音方向有几个几乎不可见的银色丝线。
收割者的陷阱！
\"低级的心理把戏。\"
顾诚冷笑。
\"真正的试炼是什么？\"
黑暗突然变化，浮现出无数闪烁的画面：
地球被银色丝线缠绕，人类变成晶体雕像，苏婉儿在痛苦中融化...
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画面显示他自己全身覆盖星痕，眼睛变成冰冷的银色，手持葬渊指向无辜民众。
\"你害怕的未来。\"
女声解释。
\"智慧不仅是逻辑，更是认清自己的恐惧。\"
顾诚直面那些画面，不再回避：
\"我害怕失去人性，害怕成为自己憎恨的样子。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继续前进。\"
他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虚空突然变成实地的触感。
黑暗如潮水退去，露出出口的轮廓。
「第二试炼完成。合格。」
最后一道门上的镜子符号泛着冷光。
顾诚的手臂星痕突然剧烈疼痛，仿佛在警告他什么。
但回头已经不可能了，他推开了第三道门。
「最终试炼：认知。生或死，由你的灵魂决定。」
门后是一个完美的立方体空间，六面墙都是镜子，无数个顾诚的倒影从各个角度凝视着他。
中央悬浮着一件物品。
看起来像是半透明的灰色斗篷，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
\"披风...\"
顾诚伸手去拿，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道电流击退。
镜中的倒影突然全部转向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最可怕的是，那些倒影的星痕覆盖程度各不相同：
有的只有手臂，有的已经蔓延到面部，而正对面的那个。
全身都被星痕覆盖，眼睛完全变成了发光的银色。
\"终于见面了，继承者。\"
全身星痕的倒影走出镜面，声音带着金属质感。
\"或者说，我的容器。\"
顾诚的葬渊瞬间出鞘：\"你是谁？\"
\"你们称我为初代守望者领袖。\"
倒影抬起手，顾诚的星痕立刻不受控制地响应。
\"更准确地说，我是植入你基因中的记忆种子。\"
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顾诚脑海：
数千年前，守望者文明面临灭绝，领袖将自己的意识编码成量子信息，植入人类基因库，等待合适的载体觉醒。
大灾变不是意外，而是预设的触发条件。
只有当虚空织者接近时，种子才会激活。
\"你是我选中的完美容器。\"
倒影靠近。
\"葬渊认你为主不是偶然，星痕的生长不是变异，而是回归。\"
顾诚感到一阵眩晕，自我认知开始动摇。
他是顾诚，还是初代领袖借壳重生的工具？
葬渊在他手中震颤，仿佛在回应这个存在危机。
\"不...\"
他咬牙抵抗着精神侵蚀。
\"我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意志！\"
倒影大笑，声音在镜面间回荡：
\"当然有选择。接受融合，获得拯救世界的力量；或者拒绝，保持渺小的自我，看着人类灭亡。\"
它挥手展示出一幅景象：
地球被银色丝线缠绕，苏婉儿和雷烈在痛苦中晶体化，最后变成守望者那样的存在。
\"这是不可避免的未来。除非...\"
景象变化，展示出顾诚全身星痕的模样，手持五件武装，站在原初火花前。
一道绿光扫过地球，所有银色丝线灰飞烟灭。
\"代价是什么？\"顾诚艰难地问。
\"你的独立意识将被融合，就像溪流汇入大海。\"
倒影坦诚道。
\"但某种程度上，你仍然存在，只是...更多了。\"
顾诚看向悬浮的披风，突然明白了试炼的真正意义。
这不是力量测试，而是灵魂的抉择。
为拯救世界，愿意牺牲多少自我？
他想起苏婉儿未说完的警告：\"镜子里的不是你\"。
她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刻。
倒影耐心等待，但时间不多了。
顾诚能感觉到遗迹在震动，林博士触发的自毁程序正在倒计时。
\"如果我拒绝呢？\"
\"你依然可以拿走披风。\"
倒影出人意料地说。
\"但无法发挥全部力量。三件武装在手，你会有足够的力量逃跑，但不足以拯救世界。\"
顾诚突然笑了：\"你在撒谎。\"
葬渊的星痕突然大亮，揭示出镜面试炼的真相。
根本没有倒影，所有对话都是他内心斗争的具象化！
真正的试炼是认清自我，不被任何形式的诱惑或威胁动摇。
\"我既不是纯粹的顾诚，也不完全是初代领袖。\"
他握紧葬渊。
\"我是两者的结合，但由自己主导。\"
幻象如玻璃般碎裂。真正的披风轻轻落下，披在顾诚肩上。
一瞬间，他感到三件武装的能量在体内循环，星痕暂时覆盖全身，视野扩展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同时看到了隧道外战斗的苏婉儿，海岸线的军方部署，甚至遥远的南极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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