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对我可以这么绝情？你什么都是为了他，和我结婚……是不是也是为了他？你早就布署好了这一切？”冷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冷暖，你精神太紧张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梦雪不想再听他讲下去，推着他要走。
冷千默错愕地看着他们。
“……”梦雪的手僵住，一双褐色的眸定在冷暖身上，“冷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在想了好吗？”
“梦雪，你有了我的孩子。”冷暖抬眸哀求地看着他，“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别把我们这家拆了好吗？”
梦雪的手从他身上垂落下来，眸光微动，脸色沉下来，“……”
“你可以陪我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我不会拿这个骗你。”冷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梦雪，他不爱你，他爱的是自己，你别再为他犯傻了，好不好？我们有孩子了，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梦雪沉默，低眸看着地上，脸上的神情凝重，没有过多的表情。
“就算没了也没有关系……我们有家就够了不是吗？”冷暖以为梦雪心软了，脸上有些喜出望外。
“……”
“梦雪……”
“你让我想想，你先回去好么？”梦雪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宽慰着他说道。
冷暖点头，蓦地又朝他摊开了手掌，“梦雪，把你的护照和身份证件给我保管好吗？”
“你不信任我？”
“我信，可我赌不起。”冷暖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说道，“你要是真和冷千默走了，我就完了，我不想我们这个家散掉，你明白吗？”
梦雪闭了闭眼，唇微微张开，“请你不要这样，好吗？他不是别人，他是你的哥哥。”
……
闻言，冷暖的脸一片惨白，红肿的眼里满是绝望，呆呆地看着梦雪，心一寸一寸冷下去，“你……还是要和他走？”
他清楚，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冷千默之于他，是一辈子的冀望，为了找他这么多年，她都一直等着。他花了多少的时间等啊等……对他来说，这世上没有比冷千默更重要“你别乱想。”梦雪捺着性子说道。
“你别再骗我了。”冷暖心灰意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算你怎么利用我都好，就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冷暖——”
“知不知道你说要娶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结婚以来的这段日子，我过的真得很开心，哪怕里边充斥着你的敷衍……”冷暖身子极力地控制着，可是他的身子还是微微地颤抖着，“我都不敢在乎你心里藏着谁了，可为什么连这样的假相你都一定要打破？”
“……”
梦雪沉默，没有说话。
“冷千默就那么好吗？好到你可以为他放弃一切？放弃现在的家庭包括你面前的我……需要冷静的不是我，是你才对！”冷暖大声地嚷着。
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手里捧着杯子显然要去茶水间，冷千默朝他摇了摇头，大约是听到冷暖的声音，那工作人员点点头没过去，转身离开……
被工作人员这么一打岔，冷千默再望过去时已经错过梦雪的话，只看到她一脸无奈的脸。
那样的神情……冷千默真的愕然。
梦雪的痛，他最失态的时候无非是他这后要结束两人的关系，那一次……是梦雪最失控的时候。
他以为，失控过后，梦雪已经放下了……
原来，他始终都没有放下过。
“我现在宁愿你没有救我，让我在那一刻死去……”冷暖潸然泪下，“我不要感受第二次被抛弃的痛苦。”
梦雪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冷暖的眼里多了些什么，下一秒张开手将他揽进怀里，目光盯着地面，声音很低，“对不起，冷暖。”
……
对不起？
他做了这么多，守候了这么久……换来只是对不起三个字？！
“你别走好不好……”冷暖哭得伤心，眼泪不断往下掉，“你别走……你别走……”
冷暖像个孩子似地靠在他的肩上一遍一遍说道。
冷千默看着梦雪闭了闭眼，并没有那么冷漠了，他对冷暖……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别走……我求求你，你别离开我……”
“冷暖。”梦雪松开他，低下眸看着他，手抚上他的脸替他拭去眼泪，“你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离开我，你会更好。”
冷千默心口被堵得厉害，他真的是打算彻底离开冷暖？
“不会……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不是我现在死在你面前，你才会重新正视我？！”冷暖拼命地摇着头，泪如雨下。
“别拿死来威胁我。”梦雪的目光骤冷。
“我不威胁你，我只是要留住你而已。”冷暖说着一步一步后退，拿起茶水间里的刀子就刺向自己的喉咙……“我不威胁你，我只是要留住你而已。”冷暖说着一步一步后退，拿起茶水间里的刀子就刺向自己的喉咙……
冷千默震惊地睁大了眼。
梦雪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劈向他的手背，冷暖吃疼地松开手，水果刀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梦雪的声音变得冷漠。
“那你教我怎么做？”冷暖哭着问他，“那你教我怎么做，你才会留下来？你告诉我……”
“冷暖。”梦雪凝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
冷暖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不是个好女人人，摆脱我才是你应该庆幸的事。”梦雪伸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你选择了我，这本来就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
“……”冷暖几乎站不稳，人退后两步靠到饮水机上才没有倒下来，“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冷千默离开这里不可？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你就不管了？！”
梦雪的视线落在他的肚子上，脸上的神情阴晦不明，很久，梦雪才缓缓地道，“我说过了，这孩子明天我就去放弃他。”
……
冷暖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呆呆地看着他，“你连孩子都不要？为什么……冷千默他有什么值得你么做？！他有什么值得你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也要跟他离开，他甚至不爱你！”
“这个答案你不会想知道。”
“我要知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冷暖，你走吧。”梦雪说道，褐色的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脸色有些凝重。
“砰——”
冷暖一下子摔坐在地上，“那我算什么？那我算什么？”
梦雪站在他面前，将刀子踢开，听着他反复自言自语似地说话。
“冷暖，你好好想清楚，我这样的女人不配你要死要活的。”梦雪侧过脚准备走出去。
冷暖颤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冷千默他又算什么？你为了他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什么都不算，他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梦雪说着走出去，一出茶水间抬起眸便撞上拐角处冷千默的视线。
一抹震惊从梦雪的眼里划过。
冷千默目光凝结在他的脸上，那样一张他熟悉的脸，现在看来却又陌生……
冷暖朝他们这边望过来，见到冷千默的一刹那整个人都疯狂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他是我的女人。”
冷暖歇斯底里地喊道，从茶水间冲了出。
梦雪没有任何的迟疑，飞快地挡开冷暖的手，将他推出去。
电梯门慢慢合上，冷千默呆呆地看着冷暖跌坐在地上，冷暖眼里的绝望看得人莫名地打寒颤……
“你没事吧？”梦雪转身担忧地看向他。
不懂为什么，冷千默很惊慌，吓得后退一步，贴到电梯壁上，有些恐惧地看着他。
“怎么了？”梦雪的笑容有些干，“我有这么可怕么？”
冷千默看着他很久才道，“他……一个大男人，你怎么可以推他？”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梦雪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是不是他看错了，是不是他在做梦？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
“这个我们一会再谈。”梦雪的笑容很勉强，脸色变得有些差，脸过份白皙，“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来了？”
“我跟着冷暖上来的……”
梦雪的眸光一黯，“你全听到了？”
冷千默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英俊温柔的脸，亚麻色的短发干干净净，褐色的眸，睫毛很长很浓密，淡粉的唇，身上的薄荷清香……
他是梦雪，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陌生。
他所有抗拒的猜想都成了真……是不是这样？
基地的曝光、新闻的难堪、爸爸的死……是不是都和他有关？
“冷暖为了留我下来，什么话都会讲，你别放在心上。”梦雪温和地说道，眼里仍带着一丝笑意。
电梯门打开，梦雪拉着冷千默就往外走，脸上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冷千默下意识地要抽回手，梦雪的劲使得比以往每一次都用力，偏执地将他攥着拉走……
“走吧。”冷千默皱眉说道，梦雪却恍若未闻一般拉着他离开的大门，将他推到车里坐下，随即启动车子离开……
车里的气氛很僵。
梦雪打开音乐，悠扬的钢琴声从里边飘出来，冷千默伸手关掉。
“我……”梦雪无奈地看向他。
“我想知道真相。”冷千默说道，望着前面的道路。
“什么真相？没有什么真相，冷暖他为了留我下来什么疯狂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疯狂的举动都做得出来。”梦雪浅笑着说道，“还是你信他，而不信我。”
……
信？
自己也曾经问过这话，他当初那么斩钉截铁地信任……他根本不会怀疑到他……
可现在呢？
信任和真相有时候并不是划等号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冷千默看向他的脸说道，“你以前不会对冷暖这样子……你对他是不是太无情了？是要做给我看的吗？”
梦雪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目光很深，“默，感情的事不是你见到的就是真实……”
“对，曾经我以为你是真的想娶冷暖……后来我给自己找理由，你可能是因为寂寞才和冷暖在一起，只要你觉得这样好，只要你觉得这样能幸福，我祝福你们……”冷千默咬了咬唇，“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寂寞，一如自己说的，梦雪是为了利用冷暖才和他结婚……
这不是梦雪的作风，不是的啊……
他很好，小的时候，他宁愿不说话也不会去撒谎……这才是他了解的梦雪。
可他现在……说了多少的谎言？他根本分不清。
“默，我们不谈这个好吗？”梦雪加快速度往前开车。
“那他是不是……”
接下去的话，冷千默问不出口，每个字都咬得艰难极了……
“你觉得是我做的么？”梦雪不答反问。
把这个问题抛还给他？他说不是就可以不是他做的了么？
冷千默闭上了眼，“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梦雪没再说话，加速往前开去。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
回家？回哪的家？
梦雪将他带回了海边别墅，等他一下车便拉住他往海边走，冷千默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别墅里，小狗跑出来追着他们，亲热地在他们脚边打着转……
冷千默想下去，又被梦雪一把攥住。
他的脸是温和的，可他的动作却让人莫名地惊慌。
冷千默被他拉进里，看着他驾驶出海。
梦雪的手一松开他，冷千默便往后倒退着，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困难起来，揉着被攥疼的手腕，冷千默忍不住道，“……”
“嗯？”梦雪转过头来看向他。
“你是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陌生，这么害怕……好像眼前的梦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样。
梦雪笑起来，若阳光一般温暖，“默也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那我问不幼稚的，你……”冷千默声音变得哑然，好久才坚持说了下去，“是不是要骗我？”
梦雪的身形一怔，看着他笑容优雅而温柔，“很完整的一条故事链，你在心里早就怀疑我了？”
“是你做的吗？”冷千默问道，脸色苍白，“要这样在冷暖的面前做了一出好戏。”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以掌控。”
“呵……连理由替我找好了。”梦雪自嘲地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从自己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究竟是不是你想要做的理由？！”冷千默连声问道，垂在身侧的手无力地，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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