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拂过山谷化作一刹的寂静。
陆长生着实没想到。
当初顾千钧让他没事少去天院，说是天院下面压着恐怖的事物，天院那些人拼了命的去战场猎杀，就是为了积攒兑换功德用以磨灭。
谁曾想，大凶竟然是这个家伙。
如果照这么说，那大凶岂不是早就跑出来了？那他们还磨灭个锤子啊！
此时他的神色带着异常，望着莫卿，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可仔细想了想，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开口道：“不对啊，如果那大凶是渊行，那他不是早就出来了，难道天院的人不知道？”
“不知！”
“太草率了！”
“其实他出不出来并不影响，该镇压的还在被镇压，相对下面的东西，其实他无足轻重！”莫卿缓缓说着。
陆长生道：“怎么感觉听不懂了。”
“渊行曾经炼制万魂幡，可万魂幡成长太快，诞生了神只，而他与苏沐月连番大战伤了元气，无法压制神只，最终神只脱离掌控，脱离万魂幡，化作了一尊天魔！”
“还有这故事！”
陆长生讶异，后面的这些事就是小龙人沉睡后的了。
莫卿点头，接着道：“后来，无数势力出手，镇封天魔，而他被吞没禁锢在身体内，一并压在了北地，随着岁月流逝，天魔早已泯灭，可天魔体魄还在，一旦解封，恐会生变，只有他带着万魂幡脱离出来！”
说到这里，陆长生似乎听明白了。
所以接下来的岁月，问天阁就借着加固封印的名头不断从北地掠夺，一点点蚕食天院，甚至到后来直接打起了整个北地的主意。
这故事着实出人意料。
陆长生听的恍惚，诸般思绪不断变化，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当他回神，重新望向莫卿的时候，也想到了什么。
“所以他找上了你，许诺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让你帮他收敛真血，重塑肉身？这样的人，想做这些事，还需要借别人的手？”
陆长生提出质疑。
别说那种人物，就是现在的他，只要元神还在，重塑肉身这种事自己就行，用得着专门雇个人，还给这么多许诺？
莫卿道：“自然还有条件！”
“方便问问是什么吗？”
“我！”
“你？”
“嗯！”莫卿点头：“若有朝一日，他遭到重创身死道消之时，我的肉身将承载他的元神，让他夺舍重生，我的血肉修为等等一切都将是他的！”
“这……”
小黑听了半晌，惊呆了。
陆长生道：“你也愿意？”
“我之天资不弱于人，没有先前一切，让我修行成长，我亦可在这神战争锋，可苏沐月毁了我的根基，坏了我的气运，我不甘心，如果渊行能杀她，我愿意舍弃所有！”
莫卿的言辞不再似之前一般平和，生出了戾气。
或许他能不在意许多，唯独这件事成了执念。
陆长生也突然明白，为什么上一次莫卿像是疯了一样和苏沐月拼杀，都已经不惜代价了。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这种事但凡换个人，谁又能罢休？
尤其是他，本该是天之骄子，却被剥夺一切。
但凡这事换在陆长生身上，不把问天阁掀个底朝天，挖了苏沐月的祖坟，他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鸡蛋都得摇散黄，翻出蚯蚓都要竖着切。
莫卿这已经算冷静的了。
“唉！”
陆长生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莫卿的肩膀。
莫卿有着片刻愣神，却也笑了起来。
而后陆长生道：“那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想找你聊聊！”
“这么简单？”
“嗯！”
“我们交情好到这种地步了吗？”陆长生诧异。
不过仔细想想，这莫卿好像对他一直都带着善意，大地碎片处，还送过印记。
莫卿道：“我一直很艳羡长生兄，可以这般肆意洒脱，那是我所向往的。”
“所以呢？”
“神战开启，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如何，或许我会一直存在，也或许他败了，被抹杀，我将实现承诺，届时我不再是我，所以我想来与你好好聊一次！”
“这……”
陆长生听的莫名。
莫卿道：“你是我想要成为的人，或许长生兄并不认为我是你的朋友，可我却一直将你当作朋友，而我也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我……”
突然的真情流露让陆长生不适应。
这人听着好可怜，连朋友都没有。
小龙人也道：“没朋友到把你当朋友，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挑，身世挺凄惨啊！”
“额……”
听着这种话，陆长生越来越想揪他出来给他两脚了，这是人话吗？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况且莫卿对他的确带着善意，多个朋友多条路，他是不介意的。
“莫兄如此，让我惶恐！”
听到这样的称谓，莫卿点头。
一时间两人畅聊，提及了许多秘辛，那是从渊行口中得知。
陆长生也好奇，询问天地为何分裂。
可莫卿的回答却只有一个帝字。
似乎是大帝大战，打崩了天地，可多少岁月才出现一个的人物，怎么还能隔空打起来，这似乎让人不解。
“呵！”
小龙人一声轻笑。
陆长生道：“你笑什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宏大，宇宙浩荡，总有很多出乎意料的事物。”
“对了，你是祖龙，活了漫长岁月，你必然知道这些事！”
陆长生眼前一亮，之前忙着跑路搞事情，一直没能想起来。
小龙人道：“以后再说吧！”
提及这些事，他并不愿意透露。
陆长生就不理解了，这种事怎么一个个都藏着掖着。
正当他还想追问时，山谷之外，一道气息出现，不断朝着这里靠近。
感知到这气息时，陆长生眉头轻蹙，眼里带着些许意外。
“天铭，他竟然追来了！”
此前他们破开禁制，横跨虚空，本以为已经走了，结果天铭却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巧合。
莫卿却很淡然，缓缓转身，看向那个方向道：“我走时，特意留了一缕气息，微不可察，没想到他追来了！”
“故意的？”
“嗯！”
听着这话，陆长生突然有点看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反应，远山之外，天铭的声音已经响起，尽是森然。
“陆长生，你让我好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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