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婴正坐在小桌前吃饭,手里的勺子叮叮当当地敲着碗边。
顾从卿夹了块炖得软烂的排骨放在他碗里,刚缩回手,就听见儿子奶声奶气地来了一句:“谢谢啊,爷们。”
“噗——”刘春晓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顾从卿也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这哪学的?还‘爷们’?”
海婴眨巴着大眼睛:“壮壮……说的。”
壮壮是托儿所里最调皮的小男孩,天天把“爷们”挂在嘴边,没想到才几天,就被海婴学了去。
周姥姥在旁边笑得直拍大腿:“这孩子,学东西倒快!
明天去了可得跟老师说说,别学这些有的没的。”
嘴上这么说,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比起前阵子说话磕磕巴巴,现在这小嘴利索得很,连带着表情都丰富了。
吃完饭,海婴拿着积木在地上搭“托儿所”,一边搭一边念叨:“乐乐……滑梯……壮壮……抢……老师说……不对。”
虽然句子短,却把托儿所里的小事说清楚了。
刘春晓坐在旁边听着,惊讶地跟顾从卿对视——这才上了一个礼拜,表达能力竟进步这么多。
“你看,送托儿所真是送对了。”
刘春晓小声说,“在家就跟我们几个说话,哪有这么多新词新句子。”
顾从卿点头,想起下午去接海婴时,他正跟几个小朋友围着老师听故事,嘴里还跟着接词,那认真的模样,比在家听磁带时专注多了。
夜里哄海婴睡觉,他忽然搂着刘春晓的脖子,冒出一句:“妈妈,明天……带饼干……壮壮说……要巧克力的。”
刘春晓愣了愣,随即笑了:“好,明天让姥姥烤巧克力饼干,给壮壮也带一块。”
海婴重重点头,小嘴里又嘟囔开了,一会儿是“老师教的歌”,一会儿是“乐乐的新裙子”,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刘春晓轻轻掖了掖被角,心里满是感慨。
小孩子就像海绵,在同龄人堆里吸收得特别快,不光是语言,连带着待人接物的模样,都悄悄有了变化。
第二天早上,周姥姥果然烤了巧克力饼干,海婴背着装满饼干的小书包,临走前还特意抓了两块最大的:“壮壮……一块,乐乐……一块。”
顾从卿牵着他往托儿所走,听他一路念叨着小朋友的名字,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成长吧——在跟同伴的吵吵闹闹、说说笑笑里,一点点学会表达,一点点融入这个热热闹闹的世界。
至于那句“谢谢啊,爷们”,或许过两天又会被新的口头禅取代,但这份在同龄人中收获的进步,却会稳稳当当地刻在成长里,扎实又鲜活。
顾从卿抱着海婴站在托儿所门口,老师已经笑着迎了过来。
他低头看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脸,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认真叮嘱:“儿子,今天在里面不许挑食,老师给夹的菜都得吃掉,听见没?”
海婴的小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小手揪着他的衣领,小声嘟囔:“菜菜……不好吃。”
“不好吃也得吃。”顾从卿用指腹轻轻戳了戳他的脑门,语气带着点故意的严肃,“你忘了上次不吃青菜,拉便便拉不出来,捂着肚子哭的样子了?
再不听话,晚上就让太姥姥给你做一大碗青菜,光吃菜,没有饭,记住没?”
海婴被说中了上次的“糗事”,小脸蛋涨得通红,委屈地瘪了瘪嘴,眼圈有点红,却还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记……记住了。”
顾从卿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软了下来,赶紧搂紧了些,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乖,吃完青菜长得高,才能跟壮壮他们比跑步。
下午爸爸来接你,要是老师说你把青菜都吃了,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山楂片,好不好?”
提到山楂片,海婴的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
老师笑着接过海婴的小手:“海婴最听话了,今天肯定能把青菜都吃掉。”
海婴扭头看了看顾从卿,又看了看老师,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往里走,走到活动室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喊:“爸爸……山楂片……”
“放心吧!”顾从卿挥了挥手,看着儿子的小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身离开。
走在上班的路上,他想起刚才海婴委屈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吃青菜,在家里周姥姥总惯着他,把菜切碎了混在饭里,到了托儿所可没人这么迁就,正好趁机让他改改这毛病。
中午在单位食堂吃饭,顾从卿夹了一筷子青菜,忽然想起海婴这会儿说不定正皱着眉头跟盘子里的青菜“较劲”,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同事见他笑,好奇地问:“想啥呢这么开心?”
“想我家那小子,”顾从卿笑着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乖乖吃青菜。”
当爸的心思,就是这样琐碎又具体——惦记着他的饭食,操心着他的小脾气,连一顿青菜,都能牵肠挂肚大半天。
但这份惦记里,藏着的全是说不出的暖。
傍晚去接海婴时,顾从卿刚走到门口,老师就笑着迎上来:“海婴今天表现特别好,把盘子里的青菜都吃光了,还跟我说‘爸爸要给我买山楂片’呢。”
海婴听见声音,从屋里跑出来,举着空空的小手:“爸爸!吃完了!”
顾从卿一把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口:“真棒!走,买山楂片去!”
夕阳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海婴搂着爸爸的脖子,嘴里哼着托儿所教的歌,小脸上满是得意——原来吃掉青菜,不仅能得到山楂片,还能得到爸爸这么多的夸奖呢。
顾从卿推着自行车往胡同里走,海婴坐在前杠的儿童座上,手里举着山楂片,一片一片往嘴里塞,小脚丫还跟着自行车的节奏晃悠,嘴里含糊地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爷俩身上,暖融融的。
刚到胡同口,就听见何雨柱的大嗓门从饭馆里传出来:“得嘞,您慢走!”
接着他掀开门帘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油渍,一眼就瞅见了顾从卿父子。
“从卿,接海婴回来了?”何雨柱笑着迎上来,伸手在海婴头顶揉了一把,“小家伙又长壮实了。”
海婴把嘴里的山楂片嚼得嘎嘣响,歪着头看他,举着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何爷爷,吃。”
“哟,还挺大方。”
何雨柱乐了,捏了片放进嘴里,酸得眯起眼,“你姥姥那饼干才叫绝!
头两天你给我送的那袋,我家小子一顿吃了大半,连我那口子都念叨着要方子呢。”
他往旁边一指,正对着饭馆的那间屋门虚掩着,门框上贴着张“出租”的纸条:“我跟你说,你姥姥那手艺,真能开个点心铺子。
咱这胡同,乃至整个四九城,正经的西式饼干还真少见。
你看我旁边这屋,房东正往外租,不大不小,收拾收拾正好用。”
顾从卿愣了愣,扶着车把沉吟道:“开铺子?
我姥姥他们岁数大了,怕是折腾不动吧?”
“折腾啥呀,”何雨柱摆手,“就卖个饼干,每天烤两炉,卖完就歇着,权当解闷了。
你姥姥姥爷在伦敦待过,懂这些洋玩意儿,这可是独一份的优势。
再说了,我这饭馆能帮着照看,进货啥的我也能搭把手。”
海婴在旁边听着,虽然不全懂,却抓住了“姥姥”“饼干”这两个词,拍着小手喊:“姥姥做饼干!好吃!开店!”
吐字清晰,还带着点小大人的语气。
何雨柱被他逗笑了:“你看,连孩子都觉得行。
你回去跟你姥姥姥爷说说,要是愿意干,我明天就去跟房东打招呼,把屋子给留着。
租金好说,都是街坊,错不了。”
顾从卿点了点头:“行,我回去跟他们念叨念叨。
不过老两口子怕是图清静,我先问问再说。”
“哎,应该的。”何雨柱往饭馆里瞅了一眼,“得,我回屋忙活了,客人还等着呢。”
推着自行车往家走,海婴还在念叨“姥姥开店卖饼干,我帮忙!”
顾从卿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琢磨着晚上得好好跟老两口聊聊这事——说不定,这小胡同里,真能开出家香飘满街的点心铺呢。
顾从卿刚把海婴交给周姥姥,就把何雨柱的提议说了一遍。
周姥姥正给海婴擦手,闻言动作顿了顿,手里的毛巾在孩子掌心蹭了半天,才慢慢抬起头,眼里带着点不确定:“从卿啊,姥姥我都这把岁数了,能把店开起来吗?”
顾从卿一看她这神情就乐了——嘴上说着没底气,眼里那点亮光是藏不住的。
他往炕沿上坐了坐,凑近了说:“姥姥,您这手艺可是伦敦学的真本事,咱四九城现在找得着第二家吗?
就您烤那饼干,甜而不腻,酥得掉渣,上次给我同事带了两块,现在天天追着我问哪买的。”
他故意把声音提得亮亮的,海婴在旁边搭腔:“乐乐也说好吃!还要!”
周姥姥被祖孙俩一唱一和逗笑了,皱纹里都透着暖意,却还是嘀咕:“开店哪那么容易?
进货、算账、招呼客人,我跟你姥爷怕是应付不来。”
“有我们呢!”顾从卿拍着胸脯,“我跟春晓下班了就过来搭把手,进货我托人找渠道,算账让我爸……哦不,我来记。
实在忙不过来,让三大妈帮着看着,街坊邻居的,还能不帮衬?”
他见周姥姥嘴角在偷偷往上翘,又加了把火:“您就放心开!
我保准每天顾客排着队来买,用不上一年,保准得在胡同口再开个分店,到时候让姥爷当掌柜的,您就坐着数钱!”
周姥爷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修了一半的收音机,闻言哼了一声:“数钱?我看你是想让你姥姥累着。”
话虽这么说,眼里却带着笑意,“真要开,那面包窑得挪到铺子后头去,家里这小院子可折腾不开。”
周姥姥瞪了他一眼:“就你懂!”
嘴上怼着,却转身往厨房走,“我再烤一炉葡萄干的,明儿让从卿给柱子送去,就当谢他提的主意。”
顾从卿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背影,知道这事儿八成成了。
他冲周姥爷挤了挤眼,周姥爷也偷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老两口这辈子没少为儿女操心,如今能有个自己的小营生,做点喜欢的事,倒也是桩美事。
海婴抱着周姥姥的腿,仰着头喊:“太姥姥开店,我当小帮手!给小朋友递饼干!”
周姥姥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好啊,给我们海婴记头功!”
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混合着即将出炉的黄油香气,顾从卿忽然觉得,这小胡同里要是真开起一家飘着甜香的点心铺,日子怕是要更有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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