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顾从卿和刘春晓没出门,就在屋里慢慢收拾着。
顾从卿把那封海村先生题的婚书摆进木盒,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刘春晓则拿出那个红皮记事簿,在第一页写下“六月二十,晴,新婚第一天”,字迹里都带着点雀跃。
傍晚时分,院里飘起饭菜香。
顾母炖了只老母鸡,周姥姥炒了盘春晓爱吃的青菜,满满一桌子菜摆开,比婚礼那天更显家常。
土豆手里攥着束野花,是些紫的黄的小雏菊,用草绳胡乱捆着,却透着股鲜活的热闹。
他走到刘春晓面前,把花往她手里一递,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嫂子,谢你给我的红包。
这花是我在胡同口采的,好看不?”
刘春晓接过来,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她凑到鼻尖闻了闻,笑着说:“好看,真香。”
土豆眼睛一亮,咧开嘴笑了,往她身边凑了凑,干脆挨着她坐下:“那我明天再去采点,给你插在窗台上。”
饭桌上,土豆一会儿给刘春晓夹块鸡肉,一会儿又问她医院的事,叽叽喳喳没个停。
刘春晓耐心地应着,心里暖烘烘的——以前在一个院住着,土豆虽也喊她“春晓姐”,却总隔着层邻家的客气,不像现在,眼里的亲近藏都藏不住。
晚饭后,顾从卿帮着洗碗,刘春晓坐在一旁,手里还捏着那束野花。
土豆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旁边,给她讲学校的趣事,说自己数学题又做对了多少道。
刘春晓听着,忽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家。
没有轰轰烈烈,却有这样细碎的温暖——身边是相爱的人,旁边是亲近的小不点们亲人,连空气里都飘着踏实的烟火气。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野花,花瓣在晚风里轻轻晃,像极了此刻心里的感觉,妥帖,安稳,带着生生不息的欢喜。
顾从卿洗完碗出来,见她望着花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刘春晓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星光还亮:“从卿,我觉得真好。”
顾从卿握住她的手,指尖相触的温度熨帖人心:“嗯,以后都会这么好。”
月光落在三人身上,把这寻常的夜晚,酿成了值得慢慢回味的甜。
刘春晓一共有三天婚假,扣除结婚那天,再加上新婚第一天,她还剩一天。
所以新婚第二天的时候,顾从卿和刘春晓一起去了颐和园玩。
新婚第二天的阳光格外柔和,顾从卿推着自行车站在院门口,车后座绑了个软垫。
刘春晓换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走到他身边时,被他轻轻扶上后座:“坐稳了。”
自行车碾过胡同的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颠簸声。
刘春晓伸手抓住顾从卿的衣角,暖风拂过脸颊,带着槐花香,把她的笑声吹得老远。
到了颐和园,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
湖面波光粼粼,画舫在远处悠悠划过,岸边的垂柳把影子投在水里,荡出一圈圈涟漪。
“从卿,你什么时候去入职?”刘春晓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轻声问。
顾从卿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人,悄悄牵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等明天你下班,陪你回门见过爸妈,我就去办入职手续。”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岗位定了,大概率要外派,去英国待几年。”
刘春晓脚步顿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被理解取代:“是你之前一直在查资料的那个工作?”
“嗯。”顾从卿握紧了她的手,“去那边主要负责文化交流相关的事务,具体多久还没定,可能两三年,也可能更久。”
他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会不会觉得……太突然了?”
刘春晓摇摇头,反而笑了:“早知道你做的是这方面的工作,总会有外派的时候。
没关系,你去好好干,我在这边等着。”
她仰头看着他,阳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就像你以前下乡,我等了你两年一样,这次也能等。”
顾从卿心里一热,把她的手攥得更紧:“我会经常给你写信,把那边的事都告诉你。”
他指着湖边的石凳,“坐会儿吧,跟你说说具体的安排。”
两人坐下,顾从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入职的流程和外派的注意事项。
这些都是顾爷爷之前给他的资料。
刘春晓凑过去看,时不时插一句“要带够冬天的衣服”“记得按时吃饭”,像在提前叮嘱远行的家人。
风吹过湖面,带着潮气,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暖意。
顾从卿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不管去多远的地方,只要心里牵着这个人,就不算真正的分离。
“等我回来,”他轻声说,“咱们再一起来这儿,划一次船。”
刘春晓笑着点头:“好,我记着。”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惊起几只水鸟,掠过湖面飞向天际。
他们的未来里,有短暂的分别,却更有笃定的重逢,就像这湖边的风景,有垂柳依依,也有远方的帆影,都是值得期待的模样。
……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顾从卿已经骑着自行车等在医院门口了。
车后座捆着两大包回门礼,有顾母亲手做的点心,有顾爷爷给的好酒,还有他特意买的水果罐头,沉甸甸的,压得车胎都微微瘪了些。
刘春晓和顾母一起从门诊楼走出来,顾母帮她理了理鬓发:“到了那边好好吃饭,别跟你妈客气。”
“知道啦妈。”刘春晓应着,转头冲顾从卿笑了笑,利落地坐上后座,“走吧。”
顾从卿脚一蹬,自行车稳稳地驶出去。他回头叮嘱:“抓好了,今天东西沉。”
刘家所在的军属大院比顾爷爷那边热闹些,一排排小院整整齐齐。
往里走时,碰见不少熟络的邻居。
三楼的张阿姨正晾衣服,看见他们就喊:“春晓回门啦?
这女婿真周正,买这么多东西!”
“是啊是啊,一看就疼春晓。”旁边纳鞋底的李奶奶也跟着笑。
刘春晓红着脸点头:“张阿姨好,李奶奶好。”
顾从卿也笑着打招呼,自行车铃“叮铃”响了两声,混着笑声格外热闹。
到了刘家门前,门虚掩着,刚推开就闻到饭菜香。
刘母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可算来了,快进来!”
客厅里,刘父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刘春明写作业。
刘春明见着他们立刻扔下笔蹦起来:“姐!你可回来了!
爸妈说你新婚头几天忙,不让我去捣乱,我都等好几天了!”
他凑到自行车旁,盯着那包水果罐头眼睛发亮:“姐夫买的?是橘子的不?”
“就知道吃。”刘父笑着拍了他一下,起身招呼顾从卿,“快坐,喝杯水。”
刘春晓把回门礼拎进屋,刘母已经端着菜出来了:“红烧鱼、排骨炖豆角,都是你们爱吃的。”
顾从卿坐下时,春明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问:“姐夫,你啥时候再带我去你爷爷家?
我听说那儿有手枪,我上次都没见着。”
顾从卿被他逗笑:“等你哪天休息了,我就带你去。”
饭桌上,刘父问起顾从卿入职的事,顾从卿一一说了,刘母听着就念叨:“去英国啊?
那地方冷,得多带点衣服……”
刘春晓给她夹了块鱼:“妈,他到时候会准备的。”
窗外的路灯亮了,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
一家人说说笑笑,菜热饭香,连春明抢罐头的嚷嚷声都透着股亲劲。
顾从卿看着身边笑盈盈的刘春晓,所谓回门,不过是从一个家,回到另一个充满牵挂的家——往后,他们的牵挂,又多了一重。
晚饭的碗筷刚收拾到厨房,刘母端着水果出来,往顾从卿手里塞了块苹果,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从卿啊,你这外派出去,到底得去多久才能回来?
春晓……她能跟你一起去不?”
刘春晓正帮着擦桌子,听见这话赶紧接过话头:“妈,我在医院的工作很稳定,走不开的。”
她知道母亲的心思,却也不想让顾从卿为难。
顾从卿放下苹果,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语气带着歉意:“妈,按规定,我现在的级别确实还不够申请带家属随行。
具体要去多久,也得等我入职后听单位安排,可能更久些……”
他看向刘春晓,眼里藏着些不忍,“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结婚前没跟您细说。”
刘母叹了口气,拿起块橘子递给春晓,声音低了些:“我也不是不支持你的工作,就是……你俩这刚结婚就得分开,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这当妈的,心里总悬着。”
她抹了下眼角,“春晓现在好不容易成了家,又要一个人……”
“妈,我没事的。”
刘春晓握住母亲的手,笑着安抚,“从卿去工作,我在这儿上班,挺好的。
再说现在通信方便,我们可以写信呀。”
顾从卿也跟着说:“阿姨您放心,我一到那边就给家里写信,每个月肯定不少于两封。
等工作稳定了,我就申请探亲假回来,一定尽快。”
刘父在一旁抽着烟,这时开口道:“年轻人有事业是好事,从卿这工作性质特殊,咱们得支持。
春晓是个懂事的,能照顾好自己。”他看向顾从卿,“你在那边好好干,别惦记家里,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春晓最大的负责。”
顾从卿重重点头:“我记住了爸。”
屋里静了会儿,刘母起身去给他们找带回去的腌菜,嘴里念叨着:“这是春晓爱吃的,你俩回去拌面条吃……”
刘春晓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有点发酸,母亲的牵挂,父亲的理解,还有身边人眼里的笃定,都让这即将到来的分离,都没那么让她焦虑了。
顾从卿悄悄碰了碰她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安心。”
刘春晓抬头看他,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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