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以见边上那只，就是上次说的过十来天发情期那只。
那猪，确实肚子更大一些。
她抬了抬眉毛，轻飘飘解释道：
“哦，因为这只猪怀孕只怀了五只小猪崽，所以肚子会小一些……”
方媚：
“呵呵，这傻子要笑死我，还五只小猪崽，她有透视眼吗？”
其他村民们：
“我们听这傻子说话，真太扯了，现在连几只猪崽都在瞎编了！”
“对，她在想什么，以为自己是猪妖转世？”
“方德富，快来把你家傻子带回去，免得在这胡说八道，羞死人了。”
……
许少华更是不耐烦起来，若是前面方思以跟他们解释那猪怀孕什么，他们蛮听听就过去了。
可此刻，他觉得自己专业知识受到侮辱和亵渎。
他把身上一本畜牧养殖专业书本打开，问了问旁边：
“你们，来，有谁识字的？”
老李头赶紧接话：
“媚儿，赶紧接过来呀，咱们村，家明是大学生，你是高中生，都是文化人！”
说完，还投过去好几眼羡慕眼神。
许少华看到方媚脸上绽成一朵花，他很满意，又听到老李头夸她是高中生，村长这闺女，果然不错。
他便有些打探问她：
“现在你念高几啦？”
方媚一脸自豪，在学习方面，她一向有信心，落落大方回着：
“许领导，过几天报道，我就高三了。”
许少华挺了挺后背：
“那压力大了，要好好学习哦，来，你把这一段念一遍！”
方媚甜甜笑着，接过书本，回着“好”。
然后开始念起来：
【……母猪一般一胎生10-14个小猪是比较正常……】
村民们听完，都忍不住开口：
“我就说这个陈大福家每次养一窝猪崽都有十来只。”
“没错，刚才那傻子还说那只猪怀了五只。”
……
陈大福旁边听了方思以开口说她家猪怀孕，他也很感谢她替自己说话。
听到她说“怀了五只”。
这太反常识了。
他们家祖祖辈辈养猪崽，都没有听过一胎才生五只猪崽的情况。
又见这一群人都在语言攻击方思以，他偷偷一边制止了方思以：
“丫头，算了，别跟他们急了，真要带走这只猪就带走吧，那也是它的命。”
方思以原本想阻止，是因为看这只猪怀孕了，怕万一出点什么意外。
现如今，她也只好放弃。
村长上前疏散人群：
“大家给领导让一让，领导要开始赶猪了。”
村民们听到，赶紧往边上靠着。
昨天，许少华要赶猪时，被这个方思以给阻止了，大家都没能好好观看，今天终于能够大饱眼福。
所有人皆是期待。
许少华对着边上村民们开口：
“大家让开些，虽然，这母猪性情比公猪温和些，赶猪还是多少会有不确定危险存在，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次观摩学习而出意外。”
方媚在一旁开口：
“许领导真的好贴心，还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村民们也附和道：
“对呀，研究员领导年轻有为，还是菩萨心肠。”
“村长，你这次为村里贡献大了，请来这么好的研究员！”
……
方士鸿站在方思以边上，他小声咕噜着：
“装什么，昨天还不是我姐姐自己亲自赶猪。”
方思以拉了拉他，提醒他别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预感。
这只猪看体态，应该怀孕有好几个月了，此时它步履蹒跚……
方思以愁容满面。
陈大福在边上也有些慌张，对着村长开口：
“村长，这只猪赶走了后，我们家劳动力就算出了没错是吧？”
村长看他罗里吧嗦，眼神尽是不耐烦，他挥挥手：
“对对对，你少说话，影响领导赶猪。”
方思以眼皮慌乱跳：
“二叔，您给大福叔签一张劳动力已出的条子吧，开个证明给他，也让他好安心。”
村长瞬间脸色变黑。
边上老李头指责方思以：
“你这傻子，哪有这么跟村长说话的？村长还会赖他家猪不成？还要开什么证明？”
“就是，这傻子，咱们村里相亲的，开单子多伤和气。”
在这个年代农村，开单子、出证明，都是没人情味的行为。
大家连借钱都是直接借，从来没听过还需要出证明的。
方思以不急不躁，她往边上屋子看去。
见到月月怯生生捏着本作业，站在门边上，伸头朝这边张望。
方思以对着许少华开口说道：
“许领导，您稍等，大福叔这只猪出栏需要开一张出栏证明。”
陈大福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看向方思以，他从来没听过“出栏证明”。
他迟疑拉着方思以：
“丫头，要不算了吧？咱们不整这么麻烦。”
方思以回他：
“大福叔，必须的，你想想，这可是价值五百块钱的劳动力抵扣呢，空口无凭呀。”
陈大福听完，也突然醒悟，昨天他们拉走那头公猪，就被抓走充公了，到现在，村长也不给给回应。
方思以走到屋外，朝月月开口：
“月月，作业纸给我一张呀。”
然后她问王秀霞要来一支黑色钢笔和陈大福身份证，认认真真在本子上记着：
【本人陈大福，身份证号码：3*****************
于198x年8月27日出借一只公猪给云溪市双溪镇土坑村村委会：
重量（）+-5kg，性能完好，身体健康，有繁衍能力……
村委会同意陈大福对该公猪在出借期间仍具有支配、使用权；
协商该公猪应于198x年（）月（）日完整归还。
另于198x年8月28日出让一只母猪给云溪市双溪镇土坑村村委会：
经双方协商一致，该母猪价值500元人民币出让，作为半年劳动力抵扣，重量（）+-5kg……
特此证明！
……】
方思以拟完出让单据后，递给陈大福，让他过目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
陈大福他本来认字就不多，他相信方思以这份证明没问题，直接签字确认。
“二叔，来，这些括号位置需要预估填写，待会大福叔跟你去村部再盖戳，村长授权签字可以先签。”
方德贵见到这张证明，他脸色不太好看，见到那只公猪需要归还。
他心内更是堵了一口闷气，指着条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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