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这样吧，侄婿送您二十个，供您把玩或者赏人，如何？”
“送朕二十个？”
“你小子不会这么大方吧？”
文泰帝满脸狐疑的看着林深。
看文泰皇帝不相信，林深嘿嘿一笑。
“当然，侄婿这边也不能说就真的这么大方···”
“这物件若说仿制，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找些能工巧匠，也不是就仿制不出来，只是这其中用的火油，可是侄婿独家所制，···”
“天地间别无二处能找到相同的。”
“若是将来火油没有了，嘿嘿···”
文泰皇帝明白了。
打火机白送，但是火油用完了，就得花钱买了。
以这小子的性子，估计这火油可能还会用的比较快。
这点文泰皇帝倒是猜准了。
煤油本来就容易挥发，而且拿现在的手艺来说，这打火机做的密封性还不是那么好。
哪怕是装满了煤油，不管用不用，用不了半个月也差不多就得再添了。
而且，除了打火机用，这煤油点灯也能用，在亮度上来说，要比现在百姓家里用的菜油强上许多。
林郡马才不愁销路。
“成，朕答应你了，二十个，拿来吧···”
“呃···”
这下林深吃瘪了。
二十个他有是有，可是杏花营这边儿可没有。
“这个···，伯父，眼下手边可没有，都在卫王府里呢。到时候林深让您侄女儿给您送进去如何？”
当着皇帝的面说大话就是欺君，不过眼下是伯父跟侄女婿，文泰帝拿手指了指林深，没继续说下去，反而示意穆侯爷向林深说起了自己两人的来意。
“前日政务堂商议与金人议和之事，据户部测算，如今银子的缺口最少有三千万两之巨。”
“卫王爷在政务堂提及了两个解决办法，其一是为‘国债’，其二是为‘钱票’。此事，郡马可知情？”
原来是为这个来的？
林深恍然大悟。
也是，若不是对这两件事儿吃不准，文泰帝怎么会闲得无聊跑三十来里到这里关心他。
如今看来，跟金人和谈的症结，还真是集中在户部没钱这一点上了。
林深点点头，“伯父，这事儿岳父大人跟林深商量过，主意···，确实是林深出的。”
瞒也瞒不住，还不如老实承认。
很明显这东西就不是卫王能想出来的，不然，秦王，魏丞相，燕太师等人也能想出来了。
“详细说一说···”
“是。”
“先说这国债。国债者，是以国家信用为基础，为募集资金而发行的债券···”
林深先把自己在后世了解到的，有关国债的知识向文泰帝和穆侯爷普及了一遍。
“发行国债，可以避免因加税而造成的民间不稳，又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大量的银两。所虑者，无非是要考虑大周赋税的承担比例，从而控制国债发行的额度。”
这话林深虽然说的比较拗口，可是文泰帝和穆侯爷都听明白了，就是借债要量力而行，不能无限制的举债，到时候兑现不了，大周的信用就崩了。
“嗯。”
文泰帝点了点头，这个事儿得让户部那些算盘们算一算之后，才能确定到底发行多少合适。
“再说说钱票。”
“是。”
“要说钱票，先得说说大周通宝和银子。”
“伯父和穆侯爷以为，这通宝和银子，是为何物？”
这个问题把文泰帝和穆侯爷给问懵了。
通宝和银子是何物？那不就是钱么！
《国语·周语下》：“景王二十一年，将铸大钱。”三国韦昭注：“钱者，金币之名，所以贸易买物，通财用者也。古曰泉，后转曰钱。”
“不错，通财用者也···”
林深接口道。
“上古年间，无钱，百姓通财者，以物易物也。”
“及至殷商，始有铜钱。”
“再至始皇帝统一六国，秦币同天下之币。此名为统一天下之币，实为朝廷收回钱币铸造之权。”
“而后，汉、魏晋、大隋，各朝各代均铸钱，虽大小、形制、重量各异，但基本为圆形方孔制。”
“其后，民间因其商业繁荣，买卖繁巨，使用通宝诸多不便，便在通宝之外，加入了金银以为替代，金银从此亦为钱！”
说到这儿，林深停了下来，看着文泰帝和穆侯爷眨了眨眼睛。
意思是问，你们明白了么？
文泰帝和穆侯爷对视了一眼，老皇帝抓起桌上的毛笔就扔了过来。
“卖什么关子，快说。”
“呃···”
林深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面前坐着的不但是他老婆的伯父，还是大周这个帝国的第一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慌忙轻轻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无论通宝还是金银，皆是通财所用，如今金银不足，为何不能另找一物以代替金银？”
这话在普通人看来很难理解，但文泰皇帝和穆侯爷都不是寻常之人，略一回味便明白了其中之意。
“咚、咚、咚···”
这是文泰帝思索问题时，手指头在桌面上敲击的声音。
旋即，文泰帝又问。
“你之所说，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若以“钱票”替代金银，不知其中又有何凶险？”
“况且，以朕观之，即便朝廷印制了钱票，若让官员、富商、百姓接受这钱票，也并非一蹴而就，金人就更不可能，如之奈何？”
“如此，便只能换一个折中的路子。”
林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文泰帝说的确实是很实际的问题。
而且，若是大周朝廷也成立票号，发行纸钞，那他的富民票号不就尴尬了么。
最好大周朝廷的票号晚几年再成立，或者干脆跟他的富民票号合作，比如说：入股他的票号···。
不过那都是相对可以缓一缓的问题，现在要解决的，是没银子的问题。
“一是国债照常发售。只是要户部按照印制钱票的模式，按不同的期限，票值，印制国债债券。”
“二是伯父下旨，允许国债债券可以通财所用，但所值却不加以限制，是为国债流通券。”
“其三，便是与金人商议，金银通宝不足部分，可以分期延期支付，亦或大周以国债债券来支付，延期支付的利息，便与国债相同。”
“如此，便是同时解决了国债，钱票，金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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